“牧忒爾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是因為和人類接觸的原因，還是剛剛動手打了花花的原因，時焰的手看上去還有些顫抖。花花聽著時焰的問話，看上去并沒有回答的意思。

“……我還可以打她嗎？”

看著花花對自己不理不睬的樣子，時焰感覺到了平生以來第一次無法抑制的憤怒。她努力忍住了自己動手的沖動，轉頭看向了唐圓。唐圓自然也是被花花搞得很是憤怒，但他和牧忒爾之間的羈絆畢竟沒有時焰和她之間親近，相比較于牧忒爾，他更迅速地冷靜了下來。

“讓我先和她聊聊試試吧，主要是你打她好像也沒什么用？”

唐圓說的有道理，時焰也明白花花并不會是被使用了暴力就會交代實話的人。她嘆了口氣，從花花的身邊讓開，離開之前還不忘記加了幾張符咒在花花身上。

“根據這幾天的調查，我大概知道了你的過去，也多多少少知道了你的目的。”

“你本來是想要創造一個可以讓你的朋友復活的空間，是嗎？”

唐圓這么說著，花花沒有回答的意思，只是看著這個破碎的空間，似乎在想著什么。

“可是這個空間，明顯是沒法復活人的，你的計劃根本沒法實現不是嗎？你那么久的努力，根本就是一點用都沒有啊。”

“再說了，創世什么的，這種只有故事里發生過的事情，你真的覺得在現實里可以實現嗎？”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唐圓對她的質疑讓她產生了不愉快，她皺了皺眉頭，然后露出了一個不滿的表情。

“你到底想說什么？”

“我只是在想，是不是因為你做的事情實在是太過沒有人性，你的‘朋友們’才會無法出現在你創造的世界之中呢？”

唐圓的話明顯說的讓花花感覺到了憤怒，她瞪向了唐圓，看上去對別人質疑自己的友情十分的在意。

“瑤瑤和蘇舟才不會……”

“不會因為這件事情疏遠你？你確定嗎？那你為什么不敢把自己的真實面目告訴他們呢？”

唐圓直接拆穿了花花話語中的漏洞，他感覺到了花花內心猶豫與冷漠的交織。如果沒有那些朋友她也許真的和自己說的一樣可以毫不猶豫地做那些沒有人性的事情。

但人總是有感情的。

“那又和你有什么關系嗎？”

雖然處于劣勢，花花的表情依舊很有壓迫感。剛剛的對話明顯戳中了花花的痛點，唐圓從花花的感情里感受到了和之前冷靜所不一樣的憤怒。

“確實和我沒什么關系。”

唐圓聳了聳肩，對花花的態度顯得十分的無所謂：“和我沒有關系我就不能說了嗎？反正你現在……也打不到我。”

“……”

時焰雖然知道唐圓并不是一個很正經的人，但她實在是沒想到他的嘲諷能力如此的強，剛剛的憤怒因為唐圓的這番話也消失了一些，她冷靜下來，思考著目前自己所得知的所有的情報。

目前來看，花花在都市傳說管理局一開始創立的時候就加入了管理局，甚至將自己改造成人形人偶的計劃大概率也是花花計劃的。

前任局長看樣子和花花有些關系，但聽花花的意思，他們兩位大概率關系并不算好。兩個人在一起研究只是因為有著共同的目標，而這個目標應該就是花花口中的“創世”。

自己已經見識過了都市傳說的力量，每個都市傳說也都有著屬于自己的類似于結界的東西。也就是說明其實創世這件事確實是可能實現的，甚至其實他們應該已經掌握了創世的能力。

那么為什么，這個空間還是破碎的？甚至之前牧忒爾創造的那個空間都比現在的完整……

“現在的牧忒爾，根本不完整，是嗎？”

在整理了所有的線索之后，時焰開口詢問著，本來還在嘲諷著花花的唐圓和一臉煩躁的花花聽到之后同時看向了時焰。

“……你為什么這么問？”

“之前那次牧忒爾創造的空間比這個要更加完整，而且……你身為創造者，應該知道我的能力來自于牧忒爾吧？我可以感受到，我自己的能力沒有之前那么厲害了。”

時焰解釋著，她的解釋確實合理，她所說的消息也都是花花知道的。花花沉思了片刻，繼續問了下去。

“那么身為可以使用牧忒爾力量的你，你覺得之前創世可能成功嗎？”

“之前……”時焰頓了頓，看了一眼唐圓，然后繼續說了下去，“我覺得那不能算是創世，就算是牧忒爾，也是在原有世界的基礎上，創造出了一個隔開了別的空間的一個特殊的空間，那并不算是創世吧。”

這樣的回答再一次讓花花沉默了，她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是不是認同時焰的說法。

“神明的力量果然是無法觸及的嗎……”

她沒有解釋自己話語的意思，只是看上去消沉了很多。就像是那種固執地向著沙漠里的綠洲走了很久，卻發現那只是幻覺之后的人一樣，她的眼神里暗淡無光。

“牧忒爾就是這個空間，她已經回不來了。”

花花的語氣沒有任何的波動，時焰聽到之后并沒有十分的意外，似乎是早就已經猜到了這樣的結果。就在剛剛，她就感受到了自己體內本應該屬于牧忒爾的能力在不斷的流失，就連自己身邊那個總是吵吵鬧鬧的光球，在這個時候也變得暗淡了不少。

“你們出去吧，牧忒爾消失之后，巖九城的都市傳說也會全部消失……”

花花這么說著，沒有繼續解釋的意思。時焰沉默著，看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唐圓。

“牧忒爾……”

唐圓看著這個破碎的世界，他還是有些沒法接受，前不久還和自己和時焰開心聊天的牧忒爾，是真的完全不能回來了。

“唐圓前輩，我們走吧。”

比起唐圓的悲傷，時焰看上去倒是已經看開了。她靠近了唐圓，拉了拉他的衣角。

永別了，牧忒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