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聽說了嗎？那個血色公寓。”

“聽說了聽說了，好像說死了不少人呢。”

“真是可怕呢，看見紅衣女人就會去世什么的。”

“好像是叫漓水公寓對吧？好想什么時候去探險呀。”

教室里的同學們聚在一起，談論著最近網上很火的血色公寓的傳聞。時焰捂著耳朵趴在桌子上，努力讓自己忽略掉這些談話。

如果今天晚上的調查能夠找理由翹掉就好了呢……

“又在討論這些了……”牧忒爾在時焰的身邊坐下，朝那邊聚在一起的同學的方向看了看，“小時焰別怕，這些都是假的。”

“嗚嗚嗚牧忒爾，嗚嗚嗚，會不會是有什么連環殺手躲在那個什么漓水公寓呀嗚嗚嗚，真的好可怕啊，遇見連環殺手的時候兒童報警器管用嗎？還是說我果然還是準備著電擊槍什么的？”時焰哭唧唧地趴到了牧忒爾的懷里，像是小孩子一樣蹭了蹭。牧忒爾也像是哄小孩一樣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聲說著：“別怕別怕，我上周還去過漓水公寓上鋼琴課呢，完全沒有遇見奇怪的事情。”

“……你上周去了？”時焰沒有抬頭，只是趴在牧忒爾的懷里，用悶悶的聲音問道。

牧忒爾回憶了一下，然后點了點頭：“對啊，上周末，還有人親切的和我打招呼……啊。”

兩個人都沉默了下來，如果沒有記錯的話，在血色公寓的傳聞里，所有死者生前都被一位紅衣女子打了招呼。

“肯……肯定是錯的！你看那些傳聞中的人都是當天晚上就去世了，我到現在，這周都要結束了。還沒事呢。”牧忒爾有些慌張地解釋著，展示著自己現在還活生生地站在時焰面前。都市傳說雖然可怕，但每個都會遵循都市傳說該有的規律。怪異靠著都市傳說獲得力量，都市傳說也同樣會變成他們的枷鎖。而牧忒爾現在還活著，幾乎就可以證明這個都市傳說確實是不成立的。但就算如此，這樣的經歷還是讓人有些發毛。

“嗯，牧忒爾不會有事的。”時焰在她懷里蹭了蹭，難得的沒有對可怕的事情發出哀嚎。牧忒爾沒有辦法看清楚時焰的表情，還以為時焰還在為此害怕：“嗯嗯，所以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不要害怕。”

看來已經找不到理由請假了……

……

一天的課程結束了，時焰以自己要去親戚家玩的借口解釋自己的外出。她不情不愿地拎著自己收拾的小行李箱，走到了漓水公寓大門前。在那里，牧文宇和宇文牧已經等了一會了，兩個人同時拉著同一個小行李箱，看上去比時焰一個人的行李大不了多少。

“前輩們……好。”時焰嘆了口氣，認命似的走到了漓水公寓門前。管理局這次是給三個人找到了一間漓水公寓內的房子，要求三個人一起住在這里，尋找“血色公寓”傳聞的真相。

漓水公寓并不是一個老房子，相反，它其實是今年春天才開始入住的一棟新公寓。公寓在一個小院里，內部有五棟7層的小樓，院內還有精致的庭院風景，完全不像是傳統鬼故事里會出事的地方。

時焰她們要居住的是公寓內的4號樓，這里的七棟樓圍繞著中間的小花園形成了圓形，而4號樓就在正對著大門最里面的位置，現在天剛剛暗下來，也正是院子里人最多的時候。時焰她們穿過了還有小孩子玩鬧的小花園，走到了4號樓的樓棟口。

“和別的地方氛圍完全不一樣呢……”

牧文宇看著這棟樓，樓門口還擺放著屬于逝者的花圈。宇文牧朝里看了看，整棟樓里沒什么人走動，她們三個來到4號樓的舉動倒是引起了不少別的樓棟人的關注。

“小姑娘，你們是要搬進來呀。”

一位正在附近遛彎的老奶奶看到了三人之后過來搭話，時焰被嚇得朝宇文牧和牧文宇身后一躲。兩個人同時看了她一眼，接著將她護在了身后：“對的。”“我們今天就搬進來。”

“我還是建議你們再考慮考慮吧。”老奶奶抬起了頭，看了看這棟七層小樓，順著老奶奶的目光，三人也抬起了頭。樓上并沒有什么明顯不合理的地方，只是也許是因為時間不太對，這棟樓開燈的房子只有零星幾個。

“奶奶，這里是出過什么事嗎？”宇文牧開口問道，完全就像是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年輕小姑娘。老奶奶咳嗽了兩聲，然后搖了搖頭：“還能出過什么事，這一個星期都死了三個人了，造孽啊……”

她似乎不想多說什么了，只是搖著頭慢慢離開了。宇文牧也不在意，只是朝她的背影揮了揮手，然后提著行李走進了4號樓的樓棟。

畢竟三個人本來就是來調查都市傳說的，自然是不會怕這些東西。雖然樓棟里陰森森的，宇文牧和牧文宇卻還是在開開心心的和時焰說笑。時焰坐在電梯里，看著電梯停在了4樓的位置，隨后跟著兩個人一起走了下去。

“4號樓4樓呀……”“還真是聚集了所有恐怖要素呢。”

牧文宇和宇文牧吐槽著三個人即將入住的房間，時焰跟在她們身后，看了看房間門口的門牌號：“403……為什么沒有找404？”

“好像是說404已經有人入住了。”宇文牧掏出了鑰匙，打開了房門。房間內部已經裝修的差不多了，管理局的后勤部門已經為三人準備了基本的生活用具。整個房間并不算是小，兩個臥室被三個人分配好，時焰自己一個人住進了靠西邊的次臥。

因為只是臨時居住，大家并沒有花很長的時間整理行李。在入住了十分鐘之后，大家便又聚在了客廳的茶幾旁邊，牧文宇甚至還為大家泡好了花茶。

“那么，我們先來看看都市傳說的具體情況吧。”

宇文牧拿出了一沓紙質資料，自己和牧文宇看一份，又遞給了時焰一份。時焰接過資料之后先是抖了抖，害怕里面有什么危險物品，然后才仔仔細細開始閱讀。

資料主要寫的是在這里發生的所有的案件。到目前為止這棟樓已經去世了7個人了，前四個分別是在近半年去世了，而最近的三個，就在這個星期一星期之內。管理局大概也是因為大規模的死亡事件，才將這個都市傳說重視了起來。

在這里發生的第一個案件的受害者是一位在大樓剛剛建成就搬進來了的女大學生，這家公寓的宣傳點就在于可以選擇拎包入住，這位學生也是因為需要做一些直播類工作才租用了這里的402。因為女大學生是獨居，她出事的時候又剛好是周五晚上，所以直到周一她沒有去上課，才有同學打電話報警。作為第一個案例，這位學生沒有留下太多的線索，警察一開始也只是以自殺為由結下了這個案子。

接下來的幾個受害者的結局都是突然猝死，不過他們中的大多數都有和家人描述過自己和一位紅衣女士聊天的經歷。但因為受害時間分散，又沒有更多的共同點，這些死亡也都沒有關于都市傳說相關的詳細記錄。

直到上周，首先是在周一，住在703的住戶和他的妻子一起下樓運動，期間這位男住戶突然停了下來，和旁邊的一團空氣聊了幾句。妻子詢問他的時候他說是居住在4號樓401的一位穿紅衣服的女士在和他打招呼。妻子也沒有多想，只是以為自己看錯了。兩個人就這么結束了運動，回到家之后也沒有任何的異常。直到第二天早上，在妻子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的丈夫就這么在自己身邊去世了。他的雙眼睜開著，斜著眼盯著旁邊，就好像那里有什么人正在掐他的脖子一樣。

然后是周二，住在102的一位高中生也和自己的家人說自己在樓下遇見了一個紅衣女人，說住在401，當時703的案子還沒有認真查辦，這位學生的家長也沒有過多在意。而也是在第二天早上，家人發現這位學生死在了自己的床上，雙手還向上伸著，好像想要抓住什么東西一樣。

接連的兩個死亡案件在小區里引來了恐慌，所以在昨天，當501的住戶被一位紅衣女人搭話的時候，他害怕極了，完全沒有和女人聊天的想法，只是立刻跑回了自己的家。在家里他坐立難安，和自己的好友打著電話為自己壯膽，但不幸的是在半夜一點多的時候，好友突然聽不到對面的聲音了，他瘋狂地給這位住戶打電話，對面也完全沒有音訊。好友立刻聯系了一群人前來查看，只是當他們趕到的時候，這位住戶已經沒有呼吸了。

“……401？”時焰看了這些資料之后皺了皺眉頭，她看向了三人住的房間的大門，如果沒記錯的話，403的對面好像就是401.

“誒呀，真是可怕呢。”牧文宇用軟軟的聲音說著，雖然說了可怕，但從她的語氣里完全沒感覺到可怕，只有淡淡的興奮。

“嗯，事不宜遲，我們去拜訪一下鄰居吧！”

宇文牧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一口喝完了自己姐姐泡的茶水，絲毫沒有對這些事情害怕的感覺。時焰看著自己手上的資料，沉默了片刻，然后才點了點頭。

“那……走吧。”

三個人換好了鞋，一起走出了403的大門。對面的401十分的安靜，門上也積了一層灰，完全沒有任何有人居住的跡象。

“咚咚咚~”“請問有人在嘛~”

宇文牧和牧文宇一起敲著對面的房門，時焰躲在兩個人的身后，她沒有感覺到這個房間里有任何的聲音，也沒有看見屬于都市傳說的黑色氣體。就算那個都市傳說真的住在這里，現在大概率也是不在家的狀態。

“沒人回答呢……”牧文宇將手放在了房間的門把手上，正當時焰疑惑她要做什么的時候，只見牧文宇笑瞇瞇的，手上微微用力，看上去十分堅固的防盜門門鎖就這么被硬生生掰了下來。在時焰震驚的目光之中，牧文宇只是輕輕地推了推這扇防盜門，這一整扇門就這么直接倒了下去，將房間內厚厚的灰塵揚的到處都是。

“……啊……啊……”

“姐姐真是的，這些灰吸多了又該咳嗽了。”宇文牧對這樣的場景見怪不怪，她抬起了手，一股水流在她的手心聚集，她用手指輕輕一彈，這個無人居住的房間里立刻像是下雨一樣被水沖刷了一遍，雖然看上去變得更加破爛了，但至少……灰塵沒了。

看著自己的兩個前輩像是沒事人一樣強行闖了進去，在這個一看就知道沒人住的房間里摸上摸下，時焰突然覺得自己好像還挺正常的。她小聲地說了一句打擾了，然后也走進了這件被水澆透了的房間里。

房間里的布局和公寓宣傳中說的一樣，只是進行了最基本的裝修。而除了這些裝修，這間房子里沒剩什么東西了。宇文牧在房間的柜子里翻出了幾件舊衣服，上面的起灰程度可以判斷出這里確實是很久沒人住過了。

“看上去確實都是女性的衣服呢，還都挺漂亮的。”

時焰翻著這些衣服，雖然已經積灰了，但還是可以看的出衣服的主人應該是比較注意形象的。

不過舊衣服就只能是舊衣服，任由三個人將這里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有找到比這些舊衣服更特殊的東西了。

“誒呀，看來都市傳說小姐還沒回家呀~”牧文宇歪了歪頭，然后看了一眼窗外已經完全黑了的天空，“都這么晚了，我們去吃點東西吧~”

“好欸！管理局可以報銷！我今天要大吃特吃！”宇文牧立刻放下了手里的衣服，應和著自己姐姐的提議。時焰也確實從這一點東西中看不出什么特別的，她同樣點了點頭，忙了那么久，確實也感覺有些餓了。

只是這扇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