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字殿急診室。
曦和的手指搭在魔君的手腕脈搏上。隨著時間的流逝,曦和一張好看的臉上,眉頭深鎖。
魔君桑遺的部將何患與無辭
急切的問道:“太陽神,我們魔君現在情況如何?”
何患與無辭是魔界魔君桑遺手下,無論是天上,還是地上都是聞之令人喪膽的四大部將中的兩位。
現在有兩大部將同時出現在無字殿,可見是非比尋常之事。他倆看著曦和深鎖的眉頭,知道事情并不簡單,所以他們急切的想知道怎么回事。
曦和放開魔君桑遺的手腕,背起雙手來回跺著步子,似乎在深思些什么,只是曦和好看的眉頭蹙的越來越厲害。
良久,曦和走近魔君桑遺道:“我們單獨談談?”
何患與無辭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雖有些遲疑。當他們的眼神再度看向魔君桑遺時,桑遺示意他們退下。就這樣何患與無辭出了急診室,順手把急診室門給帶上了。
何患與無辭規整的守在急診室門口。像兩尊門神,從外形上看,根本看不出他們修的是真魔。
急診室內。
曦和嚴肅的道:“怎么弄的?你的傷不是一般的傷。慢性的,一次要不了命,每動用一次功力,修為就會不知覺的自傷魔君現在的魔軀一分。就現在的情形來看,情況不容樂觀”。
魔君桑遺搖搖頭道:“我也是近期才發現的,我在登葆山求取重要的藥材時,跟窫窳打一架時才發現這種情況,之前并無任何癥狀?!?
曦和接著道:“按魔君當前的情況來看,保守有兩年了,我是說保守。”
桑遺聽聞,從隨意的坐在八仙凳上,改變了規整的姿勢。魔君的坐姿出賣了他內心世界。能讓一個修為不低的魔君內心有所變化,除非是大事。能把手腳動到魔君身上,可見下此毒手的手段與實力并非一般。
急診室里的氣息是凝固的,在這一刻。魔君桑遺與曦和都在想著一些有關的事情與線索。不管怎么往這件事情上靠,似乎都有些說不通。
最后還是魔君桑遺開口道:“按我現在這種情況看,太陽神您看我能堅持多久?”
曦和道:“可以用藥,控制在當下,前提是不要在動武,就不會有什么影響?!?
魔君默不作聲。曦和也知道這對于一個魔族魔君來說不動武,似乎是在說笑話呢。
對于魔界來說,魔界的殘酷不是一般神仙能想象的。魔界為了與天界和天界之外的一些勢力,能做到勢均力敵,爭得一席之地,而且還能安定繁榮的過這么些年也真不容易。魔界是怎么有今日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并非是他們有多么善良,而是依靠實力決定了今日的局面。所以在直接與間接之間也得罪了不少人。如果魔界內,實力強悍的魔君桑遺現在有個風吹草動,那些有狼子野心的,個個都不是善茬。更殘酷的是魔界內部怕是已經被其他勢力滲透。然而這股勢力究竟是何方神圣,魔君桑遺左思右想連頭緒都沒有。
魔君桑遺深知道事情的嚴重,問曦和道:“太陽神現在有什么法子可以控制現如今這狀況,而且又能動用武力?”
曦和有些不悅的道:“什么事情讓你連命都不要了?”
魔君桑遺一聲不吭的坐著,并沒有打算回答曦和的問話。最后從桑遺嘴里擠出幾個字:“太陽神就盡你最大的努力保我活兩年,兩年就夠了?!?
曦和看著魔君桑遺道:“莫說活兩年,你再動武,怕是半年都撐不下去?!?
看魔君桑遺那樣子,本想著花錢來買曦和保他兩年活頭,現在看來的確很嚴重。即便是如此,桑遺還是說道:“醫藥費不是問題,在最大限度,并且可能的基礎上,麻煩太陽神多給我爭取一些時間。太陽神之前那么隱忍不發,也是為了天下蒼生?!?
曦和聽著魔君桑遺的話,顯然桑遺是話中有話。曦和本來還想說什么的,聽到桑遺的話,曦和竟然笑著答應盡一切可能保桑遺的命。
曦和見魔君桑遺心意已定。所以曦和本著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的原則,連夜讓閃電和霹靂給魔君桑遺治了些丹藥。只不過藥劑只有半月的量。
魔君桑遺與他手下部將何患與無辭趁著天未明就離開了無字殿。
無字殿內霹靂道:“太陽神,為什么把那么貴重的藥材都給魔君桑遺了?”
曦和道:“我們是救死扶傷,更何況現在的情形與局勢瞬息萬變。魔界在一天,就能給我們爭取更多的時間去做更多的事情?!?
霹靂站在一旁,沒再說什么。霹靂和閃電是從小就跟在曦和身邊的,曦和做任何事所考慮的問題,他們覺得都不是自己與閃電能想得到與做得到的。所以他們這些年來就是支持并執行曦和所有的命令。他們從不問這件事為何這么去做。因此霹靂與閃電也成了曦和最得力的助手。
話說魔君桑遺回到魔窟,看著曦和開的藥,他也知道曦和也是毫無保留的在給他時間。他愣愣的看著那堆藥看了一會兒,從中取出一劑的量服下后,把剩下的藥收好,并藏在他床鋪下。有機關隱藏的魔柜中,魔君桑遺再三確認他藏藥時無人后,才藏好了離開魔窟他自己的寢宮。
魔君桑遺出了寢宮,還是像往常一樣看了看他寢宮的守衛,一切都算正常。便徑直去了魔界古墳群的天臺上。
魔界古墳群天臺屬于魔界的禁地,除了魔界歷任魔君與下一任繼承者享有在此逗留的權利。
魔界古墳天臺上赫然立著一塊石碑。碑身并不像天街那些英列的石牌那般高大宏偉。但一眼看上去,也是有絕對實力的存在。石碑碑身古樸典雅,天臺上落著些碧槐花。
順著這些花的飄來處尋望。天臺碑頂上徐徐飄下淡雅的黃色花朵,再往上看,一棵茂盛的碧槐呈金字塔身,直聳云霄。碧槐圓錐花序隨風一舞,由上倒下,何其壯觀?;蛟S是槐花的香味清甜濃郁,讓魔君桑遺的心情看起來并不壞。他在早先預設的案幾上取了三柱香。他取香,上香,跪拜都很虔誠。
魔君桑遺第三次叩拜起身后,立于碧槐鋪天蓋地的黃色花雨下。此時的魔君桑遺,一眼看上去并非他人口中傳聞的那樣,高大魁偉,讓人提心吊膽,與之相反的他中等身形,不高也不矮,整體面目看上去還有點可愛。當然不要被他的外表所迷惑,作為能統領魔界,并與其他勢力能有實力形成抗衡之力,也絕非等閑。
魔君桑遺正想著如何去度過眼前的難關。只見一青綠團子滾到桑遺面前,捂著屁股疼的哇哇亂叫。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本就憂心忡忡的桑遺,本能性的揮出一掌。由于處于自我保護意識中的本能,所以他這一掌力道自是不小。
地上疼的哇哇亂叫的那團青綠影子慌忙往旁邊躲閃,并隨掌力來的力道,化去了魔君桑遺那掌。
一旁的魔君看他那出自本能的一掌,被那團青綠色的影子就這么輕易的化解。他有些心悸。魔君在懷疑他自己功力削弱的這么快?
魔君正準備出第二掌時,那團青綠影,一只手捂著屁股站起來了,一邊把一個包裹丟給桑遺道:“魔君莫要再動武。不然曦和這些藥就白給了。”
魔君桑遺接包裹,打開來看,才發現是他來這里之前藏在寢宮床榻之下的那包藥。魔君桑遺內心本就因現在的事情亂的很,現在眼前這穿青綠色的女娃又來這么一出,自是內心波瀾起伏。一時間,魔君桑遺一手拿著水沁丟給他的藥,傻傻的立在那里。
魔君桑遺震驚的是,眼前的她,是怎么闖過魔界層層關卡,來到魔界魔窟禁地天臺的。而且她不光知道他不能動武,連曦和給她的藥現在都經過了她的手。更要命的是,他竟然不知道她的來歷。在魔君桑遺驚愕之際,那女娃捂著屁股一瘸一拐的走到魔君桑遺身邊道:“魔君現在準備怎么辦?”
一時間,魔君桑遺也是不知如何回答,不知她指的是哪個方面。就如今這情形魔界屬于內憂外患。自從桑遺繼承魔界魔君以來,魔界安分守己,十分出格的事情,也就沒再有離譜的傳聞,從外界傳開。
魔界雖有自己的基業,終究是抵不過天界那幫神仙的資源來的豐厚。加之這些年各方勢力都暗中發展自己的勢力,開源一些新的東西,花銷也就大了。
話說五年前,魔君桑遺正因各項開支頭疼不已,到處找資金解決方案,一個戴面具神秘莫測,不知是何方神圣的找上了門,主動遞上一大筆錢。當然這一大筆錢不是白給的,是需要還的,拿什么還,自是他和他手下背著各方勢力悄悄研究的那些不死藥的股份。
這件事后,魔君桑遺也覺蹊蹺,那個神秘者怎么知道他需要一大筆費用?但是藥物研發正進行到緊要關頭,也就沒往深了去想。
要說不死藥各方勢力都在暗中較勁,都心照不宣。魔界在一款即能增進年輕又能長生不死的丹藥上錨下了人力,物力,可比當年曦和為煅一把法器消耗的投入高了不知多少倍。就在快要取得一些不錯的成果之時,給他在關鍵時刻送讓一大筆錢的那個神秘者出現了。這次與那次不同,他表示要要回那筆錢,那個神秘者聲稱他自己也遇到了麻煩,需要資金,。
魔界這筆錢都投進產業里去了,而且這錢并不是一個小數目。哪能說拿出來就能拿出來了的。也在這個時候那個神秘者,又說萬一拿不出來也不打緊,就以復利計算利息。并要給那個神秘者百分之五十一的份額。魔界在走投無路的情況下,只得答應那個神秘者所提的一切要求。
那神秘者才送走不久,魔君桑遺發現遭遇暗算。神不知鬼不覺的被下了慢性毒藥。導致現在魔君桑遺不能動武。
為此事,魔君桑遺還特意安排了魔界魔修為真魔境界的一批成員去查這件事,查去查來都毫無結果,還無緣無故損失了不少得力干將。
作為一個靠武力統治起來的魔界,無論他們這些年多么律己,畢竟魔界給大家負面影響早已深種心底,也就是所謂的這世界的根植進骨子里的一種偏見。
魔界本不是好拿捏的主兒,現在無論是從魔界的經濟和魔界最重要的人物來看,都被一只無形的手拿捏的死死的,這自不是一般勢力能做到的。也就是說魔界現在的生死都盡數掌握在那個神秘者手中了。
“魔君,你懂不懂待客之道?我這一路又累又餓的,也不請我喝杯茶?!?
說這話的正是從曦和無字殿離開后,徑直去登葆山找藥的水沁。
水沁去的登葆山也不是尋常之地。登葆山是上一任天帝帝俊的產業藥山。天帝帝俊隕落后,登葆山就由天庭接手管轄了。
不巧的是魔界魔君桑遺去了天庭所管轄的地盤,才去曦和的無字殿,并不是像魔君桑遺說的他是從魔窟直接去的無字殿。
水沁在登葆山得知魔君桑遺在說謊時,這徹底引起了水沁的好奇心。于是水沁在登葆山格外留心登葆山的一切動向,她在登葆山發現了很多魔界的天魔。
水沁隨手捉了兩個問了一下情況。他們除了在這里薅藥材之外,還有一件事情讓水沁百思不得其解。魔界的那些天魔個個都是硬骨頭,都守口如瓶。水沁也不愿意為難他們。于是水沁自己去了登葆山藥材管轄的交易處找線索。
她在那些交易的賬冊里發現了很多蹊蹺的事情。
原本魔界與登葆山是有正常的交易往來的,一切交易都算正常,直到兩年前,出現第一筆藥材交易欠款,這筆欠款等到了兩個月之后才付款,之后的每一筆藥材交易會拖欠好幾個月,藥材交易量也由之前的大批量,轉為賬面上的過得去,也只是看上去過得去而已。而且近半年的藥材費用全是欠賬。
那些天魔的頻繁出現,難不成是為了支撐魔界的不死藥的研發,去薅的原材料?或者不好聽點是去偷原材料的?
就這樣,水沁跟著那些薅了登葆山藥材的天魔們一路。直到另外一件事情出現。
離魔窟不遠的地界。地勢險峻,是去魔窟必經之地,地方不大,與平常的鎮子地盤差不多,地勢是絕對的占優勢,過了這鎮子就是魔界的魔窟了。
鎮子也沒得個像樣的名字,只聽大家口里都稱其鎮為烏鎮。此處居住的戶主大部分與魔界多多少少扯得上點關系,不是魔界的七大姑就有可能是八大姨之類,遠親或是外戚。人多了也就很是自然的形成了貿易,因貿易而生的什么酒家,賭場,拉皮條的一些灰色產業也就應運而生。
當那些天魔們帶著貨浩浩蕩蕩進入這鎮子時,一群神秘的黑衣使者,不但搶了貨,還把其中領頭的一個天魔給綁起來了。水沁一旁觀看。從他們的對話中,疑是領頭的天魔與神秘黑衣使者存在債務關系。
水沁聽著他們談話,大概是魔界領頭的天魔借了神秘黑衣人一千兩白銀,一年時間,就得還神秘黑衣使者一萬兩千兩白銀。
魔界一個天魔頭領在這之前,也不至于拿不出這些銀子,偏偏就趕上魔界內部因資金出現問題的時刻。
而這個欠債的天魔也因還不上債務,讓那些神秘黑衣使者卸了一條手臂。神秘黑衣使者也丟下一句:“限你十天內把錢湊齊,不然再就不是只卸一條胳膊問題這么簡單了。”
一隊神秘黑衣使者,帶著從天魔手中搶走的貨,大搖大擺的消失在小鎮子前面那片槐樹林里。
水沁見領頭天魔卸下一只胳膊,算是他自己造的孽,也得由他自己承擔,不過丹藥之類的,對于這種雖魔修修為并不低的天魔(天魔之上是玄魔、真魔,魔王,魔君)們來說不太適合。水沁靈機一動,就地取材拿這個鎮子上的槐花和著曦和留給水沁的益氣補血丹,先捏了幾顆藥,隨手丟給受傷的天魔領頭,然后去追進入槐樹林的那幫黑衣神秘使者。
水沁一路跟蹤黑衣神秘使者,她并沒有急著動手。而是繼續跟蹤他們。
那幫黑衣神秘使者在槐樹林并沒有急著要離去的樣子,而是十分警惕的等著什么。
約摸半個時辰之后,另外兩個黑衣神秘使者出現,手里拿的就是從魔窟魔君桑遺寢宮里拿出來的藥,那藥是曦和給開的,而且是閃電和霹靂連夜趕制的。水沁憑著氣味藥散發出來的氣味就能聞出來。當然那兩個黑衣神秘使者,還是技術性的隱藏了藥香的特殊氣味,要是別人也就騙過了。不過今天他們遇到的是水沁,盡管水沁從他們的路子看不出是哪門哪派的,但他們背后一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想到這里,水沁脫下罩在青綠藕絲長衫外面的素紗,就素紗蒙了了面,隨手在槐樹林的槐樹上摘下一串槐花,朝著那些黑子神秘人扔了去。
匯合在一起的黑衣神秘人,修為并不低,哪知就一瞬息,他們不光被廢了修為,還從此都別想再修煉,徹底成為了廢物一個。
他們見一團青綠從槐樹頂上飄下來道:“留下藥材,滾!”
現在他們修為一一被廢。可見來者與他們的實力懸殊有多大了。
怪就只怪他們運氣不好,要是換著別個,哪有別個出手的份兒,那些神秘使者能穿過魔界的守衛,并且從魔窟魔君桑遺餓寢宮盜走藥,那也不是泛泛之輩,這次偏偏碰上從維和斯神殿出來的水沁,她從不搞什么花架子,一招能解決的,她從不用第二招。
水沁掌風掃過。曦和給魔君桑遺制的藥已經拿在水沁手中了??礃幼?,蒙面的黑衣人好像沒有要走的意思。
水沁:“你們不走?”
其中一個黑衣人戰戰兢兢的道:“你是誰?你不問些什么嗎?就這么放我們走了?”
水沁冷冷的道:“我是誰并不重要,你們還不走,要不留下來讓我請你們吃飯?”
剛撿回來一條命的那些神秘黑衣人,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次看了水沁一眼,后退著出了槐樹林。
水沁留他們每個一條命,也是有用意的。畢竟他們的背后的勢力讓其自動出來,比她自己去找他們更省事省力。
水沁看著被留在槐樹林里的那些藥材,只得用神力化一道信,讓才被卸了一條胳膊的那幫天魔們來槐樹林里拉走。
就這樣,水沁直接上了魔窟。魔窟那些守衛對水沁來說形同虛設。上了魔窟,水沁是被魔窟禁地天臺里那棵碧槐的花給吸引而去的,就這樣誤打誤撞,水沁就與魔界的魔君桑遺撞上了。
水沁:“魔君,真不請我喝杯水?”
魔君桑遺不是沒有見過世面,而是眼前這女娃兒年歲不大,面對堂堂魔君那種松弛感,像回到她自己的家一樣呢,這是魔君桑遺繼任魔君以來第一次有人和他這樣說話。
魔君桑遺看了看水沁遞給他曦和配的藥道:“只要你敢喝,我沒什么不能請的。”
說著魔君桑遺邁開步子在前,準備給水沁引路。他又見水沁朝他招手,示意他回去。
魔君桑遺索性又回到水沁身邊。
水沁上下打量了一下魔君桑遺道:“把上衣下擺牽起來”。
魔君桑遺聽著水沁的話道:“這樣?。俊?
水沁看著魔君桑遺牽好的衣擺,只見水沁右手一揮,碧槐樹上那種欲開未開的花骨朵兒隨著她的掌風,紛紛從碧槐枝頭落在魔君桑遺牽好的衣擺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