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劍一指,鋒利的劍鋒指向面色逐漸僵硬的蘇琛。云初高揚著下巴,用盡全力,賭上所有的尊嚴(yán),緩緩問道:“蘇琛,你,當(dāng)真不要我?”
蘇琛衣袖內(nèi)的手逐漸握成了拳,望著那雙倔強的眼眸,心里電光火石般閃過諸般情緒,半晌,卻悄不可聞地嘆了口氣,伸手將身旁的林霜霜重重?fù)霊阎小?
什么話也不用說,一個動作,答案明了。
“ 這位姑娘,何必自取其辱呢……”林霜霜掩嘴嬌笑。
那微揚的下巴,那杏眸內(nèi)毫不遮掩的不屑,像極了對路邊乞丐的憐憫。那般灼人的目光,是鞭撻在云初身上的一記鞭子,是她傷痕累累時又再次補上的一刀!
云初身子一僵,死死地盯著林霜霜腰上那雙骨指分明的大手。
呵,她何必來這里自取其辱?
那些看好戲的人,眼含嘲諷,都在毫無遮掩地打量她,欣賞她一切的狼狽。
她仿佛被剝掉了衣服,赤[]裸裸地被眾人的眼光鞭打得鮮血淋淋。
滿場的寂靜。
卻只聽見一聲幽幽嘆息,自長空飛來。
“初兒,你為何這般不聽話呢?”
眾人只聽得衣袍翻飛的聲音,鴛鴦橋彼端,那本空無一人的地方,竟已負(fù)手佇立了一名男子。
好詭異的身法!
眾人尚且來不及驚嘆,卻在看到男子面貌的那刻,深深地屏住了呼吸。
彼端,他面容如玉,昏黃殘燭的倒影忽明忽暗地跳躍在他眉眼之中。他像暗夜里唯我頓尊的神,即使只是一種靜靜站立的姿態(tài),但那抹風(fēng)華絕代的尊貴氣息,仿佛所有人都得朝拜于他。他再次嘆了口氣,深邃的目光躍過橋梁,與她遙遙相望,明明是那么平靜的一眼,卻好似帶著魔力,給予讓她心安的力量,滿腔怒火竟化為了虛無。
寧……無桑?
云初不由得心下一顫。
妖孽的男人淺笑,望著滿臉震驚之色的她,自那端優(yōu)雅地伸出了手,眸光似水,“初兒,你可愿意將你交付于我?”
她只覺得心中好像被人撥動了一根弦,震得心里嗡嗡地響。
雙腳好似不聽自己的使喚,竟轉(zhuǎn)身,一步步向他走了過去。
不長的鴛鴦橋,在云初走來,卻是極為遙遠(yuǎn)的一段距離。她若走過去了,便是狠狠給了蘇琛一個響亮的巴掌,她若走過去了,也就不用如此狼狽。她若走過去了……
細(xì)微的步伐越跨越大,她終是將心里那股對蘇琛的執(zhí)念,壓得粉碎。從今之后,再也沒有深深喜歡著蘇琛的云初!她不會再執(zhí)著于過去,某些東西,一旦被打碎,就再也修復(fù)不來,而那些猙獰的傷口一定會痛……
先痛過的,傷口必然先結(jié)痂。云初相信,自己的傷口,不會流血不止。
不論是出自什么心理,她跨出了腳上那一步,也跨出了心里的那道坎。
她終是走到了寧無桑的面前,抬手,將微涼的手,交予他溫?zé)岬拇笳浦小?
很暖。
寧無桑心滿意足,順手將云初帶入了懷中。馨香滿懷,而對蘇琛一干人目瞪口呆的面容,他倒是覺得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