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初靜了一下,很是煩惱,她要怎么回答呢,“矛盾天天有,決斗特別多。老爹說,我天生跟他八字相克,只有跟他互掐的命。他還說了,他好久沒殺人了,不要逼他掐死我。”云初用很是嚴(yán)肅的語氣形容著他和云落天亂七八糟的關(guān)系。
“……”寧無桑只覺得被噎了一下,這叫做什么父女?
八字相克?天道輪回,八字相克豈能成為父女?
輕咳了兩聲,寧無桑將玉菩薩交給云初,不著痕跡地道:“令尊喚名?”
“干嘛?”云初斜睨他一眼。老爹說過,在外頭萬不能報他名諱。
這一聲略帶質(zhì)疑的問,多少帶了點防備與警惕之氣,云初說完也驀然后悔語氣太重了些,卻見寧無桑展眉一笑,溫文爾雅如軟玉,“貿(mào)然問取令尊名諱,是我失禮了。”
他大度的說辭,良好的家教與尊貴之氣畢露無疑。
云初更慚愧了,他若有圖謀,不如直接拿走了玉菩薩,更可以趁自己昏厥時行不軌之事,哪還能坐在這里與她心平氣和地談?wù)摚?
寧無桑將玉菩薩還給云初,“不如你回去問問令尊,說不定他知道這玉菩薩的來頭。”他頓了頓,又沉聲道:“這玉菩薩放在身上的時候,萬不能讓他人看見。”
“嗯,我知道,我等等就回去找老爹。”
除去她余毒未清的事,她今天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見她要走,寧無桑也并不阻攔,以后有的是時間可以見面不是嘛?
況且,有些事情,是時候處理了。
云初很快便回了云谷。
云谷的地理位置很隱秘。云落天在云谷的入口處,利用天時地利人和,置奇門八甲之陣。即使有人偶然闖入云谷,也會被這些奇陣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后鎩羽而歸。而云谷上空,長年累月籠罩著一層厚厚的毒霧。
若有人從數(shù)百丈之高的山上掉落,如果武功了得沒被摔死,也會被這厚得發(fā)黑的毒霧猝不及防地給毒死。像云初,從出生開始就被云落天灌了解藥,所以完全對那所謂的毒霧免疫。
而云谷每年至少都會掉一人下來,好吧云初有時也不確定那是不是人,反正都摔成一團(tuán)肉醬,管他是自尋短見還是遭人追殺還是倒霉催的失足摔死的……
只有一個人是意外。
“云小二!!”找不到老爹,云初又扯著嗓子狂吼起來。
云谷濕氣極重,導(dǎo)致里頭常常籠罩著淡淡的薄霧。
迂回的走廊盡頭,挺拔消瘦的身影穿透乳白潮濕的霧氣,緩緩而來。
你見過濃墨重彩,落筆逶迤,只著黑白兩色卻蘊(yùn)含了無數(shù)感情色彩的山水畫嘛?
眼前的少年,就像這樣的一幅畫。他的眉眼像用上好的胡筆一筆筆勾勒出的最細(xì)柔的線條,暗沉的眸子又像打翻了的硯臺,潛藏著一團(tuán)那樣濃重與抹不開的哀傷神色。這樣俊雅溫和的少年,卻帶著讓人心疼的氣息。
一襲質(zhì)地柔和的黑衣,軟軟地貼在他的身上,沿身兩側(cè),以上繡有流暢尊貴的鎏金線條,領(lǐng)口金絲蜿蜒出一朵奇異的花朵,仿佛鎖骨之上一朵嬌花綻放,帶三月百花爭艷時醉人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