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朱臣單膝跪地在羅子俊床前,恭敬的喊了一聲。
羅子俊睡得比較輕,聽到這喊聲立馬睜開眼從床上坐起來,看著朱臣道:“說吧,情況怎么樣了。”
朱臣道:“雪嬌姑娘醫術世所罕見,硬是將柳洪大人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屬下亦不得不佩服。”
隨后朱臣又把先前去皇宮取天心石和,和碰到太后的事情,也都跟羅子俊說了。
“母后知道我還活著了?”
“屬下雖未名言,但憑太后的聰明,應該是想到了。”當朱臣看到太后思兒心切的憔悴模樣,心底的柔軟讓他無法說出那么狠心的話來。
留有一絲希望,總比什么都沒有的好。
羅子俊起披上一件外衣,起身從床上下來,站在窗戶旁邊,抬頭仰望著夜空。
沉默了一會兒之后,他才緩緩開口道:“羅明浩要置柳洪于死地,這一次柳洪死里逃生,往后的日子怕是不易。”說到這里,羅子俊立馬穿好衣服,對朱臣道,“柳洪是我大齊不可多得忠心之臣,柳家也是一門忠烈,絕對不能就此斷送在羅明浩手中,走,去一趟外公家。”
朱臣點了點頭,待羅子俊穿戴好之后,帶著他朝著尚書府飛快而去。
夜色蒼茫,兩個人影在街道上奔馳疾走。
不多時,朱臣就帶著羅子俊來到了王植家中。
院子里清思雅靜,沒有一生嘈雜,黑喲喲的院落里,王植書房還亮著的燭火顯得尤為清晰。
似乎是一早就知道羅子俊要來,王植書房的門沒鎖,輕輕一推就開了。
王植坐在書桌前,抬頭看到羅子俊進來,立馬上前跪迎道:“老臣參見皇上。”
羅子俊擺了擺手:“外公無須多禮,我們直接說正事吧。”柳洪的事情迫在眉睫,必須要想個辦法,來完美的解決這件事情,要不然滿朝文武怕是都會寒了心。
本就已經處在風雨飄搖的大齊,若連文武百官的心都死了的話,天下大亂也是遲早的事情了。
朱臣退出去后,關上房門,靜靜地守在外面,以防有人偷聽。
王植皺著眉道:“皇上認為這件事情該如何處理?”
羅子俊嘆了口氣:“朕一時間也摸不準,外公為官多年,朕想先聽聽外公的分析,在做決斷。”
先前王植在書房里,也就在考慮這個問題,這會兒羅子俊問起,沉默片刻,腦海里整理了一下那些紊亂的思緒,然后說道:“依照老臣的看法,柳洪還是要‘死’。”
羅子俊面露不解之色:“外公這是什么意思?”
“根據老臣所知,前些日子,羅明浩要給皇上立墓,這柳洪知道后,立馬反對羅明浩為皇上立墓。羅明浩心胸狹隘,又多疑善忌,加上其本身對皇位的迷戀,才會下如此狠手,要在悄然無息之中殺死柳洪。此刻若是柳洪沒死,那無疑是在打羅明浩的臉。”
王植頓了頓繼續道:“而且這一次我們為了救柳洪,已經將太后推了出來,羅明浩對太后都不放心了。柳洪沒死的消息傳出去,羅明浩第一個肯定會懷疑到去取天心石的太后身上。
到時候不僅僅是柳家要遭殃,怕是連太后都要被牽扯進來,羅明浩如今為了穩固皇位,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所以一定不能讓他知道柳洪還活著的消息。”
聽到王植一番分析,羅子俊的臉色沉了下來,低著頭一言不發。過了好一會兒,羅子俊抬起頭來,問道:“那按照外公的意思,該怎么辦?”
王植斬釘截鐵道:“為今之計,只能讓柳洪用假死這一招,瞞過羅明浩,讓他誤以為柳洪已經死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了。”
羅子俊想了想,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嘆了口氣道:“那就按照外公的意思辦吧。”
王植想到柳洪的性子,又對羅子俊道:“時間不多了,本來按照正常的時間,柳洪今晚就要死,羅明浩身邊有王石這種醫術高人,肯定已經算到了柳洪死的時間,我們現在立馬就要去一趟柳府,安排事宜。”
“那此事就麻煩外公了。”羅子俊道。
“皇上,今晚您也要和老臣一起去。柳洪的性子你是知道,剛正不阿,而且認死理,他醒了肯定要去找羅明浩說理,要不然他今天也不會落到這個地步了。只有您親自去一趟,才能讓柳洪心甘情愿的假死。”王植不愧是能在起起伏伏的官場中屹立不倒的人物。
朝中大臣的性格,都被他看的清清楚楚,光是這一點,就足以讓他站穩腳跟,羅明浩都不敢輕易動他。
羅子俊重重的點頭:“行,那朕今晚上就去一趟!”
兩人在書房之中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問題,然后的讓朱臣開路,摸黑朝著柳府而去。至于這一路上會不會有羅明浩的探子,這就不得而知了。
來到柳府的時候,院子里燈火通明,猶如白晝。
羅子俊為了不讓人認出來,在來之前,在臉上貼了一臉的絡腮胡子,遠遠看去就像是一個粗莽的大漢。
王植下了馬車,見柳府大半夜地照著這么多燈籠,皺著眉頭帶著迷惑走了進去,朱臣和羅子俊就充當著他的隨從跟了進去。
一個四十好幾的柳管家認得王植,充滿上前恭恭敬敬道:“王大人,可是有事么?”
王植點了點頭,目光掃視著燈火通明的府苑,皺著眉問道:“這大半夜的,你們點亮這么多燈籠干什么?”
那柳管家帶著一絲喜慶的語氣道:“老爺大病初愈,少夫人讓我們點亮了燈籠給老爺把霉運沖走!”
王植聽此,氣得渾身發抖:“胡鬧,柳文揚在哪兒,帶我去見他!”
一旁裝作隨從的羅子俊也皺起了眉頭,這柳文揚怎么如此大意!
那柳管家不明白王植怎么突然變得這么生氣,心中忐忑的帶著他來到了柳洪的房間道:“少爺還在屋里照看老爺,王大人請進。”
王植氣沖沖地走進屋,對著柳文揚就是一陣劈頭蓋臉的呵斥:“你是不是想把你父親害死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