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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場邊指導(dǎo)

一切都發(fā)生的太突然了。

就連站在擂臺邊的看客,也只能看見一道黑色細(xì)線從擂臺飄起,在瘦奴隸后頸上一閃而過,隨后便消失不見。

而更遠(yuǎn)處的人們,也只能見到那瘦奴隸只是打著打著,便捂著脖頸倒地了。

“怎么回事?”

“不知道,可能是他脫臼了吧?”

“這賭場老板也真是的!明明臨近死斗,卻給奴隸餓了兩天!”

“唉,這一倒下就該被殺了吧?”

臺下議論紛紛,個(gè)人有個(gè)人的猜測。但沒有一個(gè)人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此時(shí)正安然端著酒杯,站在包廂中旁觀。

盯著陸平關(guān)手中的土魂氣氣旋,陸影又看了看身后喝酒的夢令。

小姑娘悠然自得,一口接著一口。她肯定是發(fā)現(xiàn)了,但是沒有阻止。

“既然你想作弊,那我也陪你作弊!”

陸影冷眼盯著陸平關(guān),忽然輕輕揮手,指尖上青紅色的火焰緩緩升騰,在陸影的催動下向擂臺上空飄去。

感受到灼熱的氣息,夢令忽然放下酒杯,半瞇著眼意味深長的盯著陸影手中的墮靈之火。

“這種火魂氣可不一般啊……”

擂臺上,一瘦一壯的兩個(gè)奴隸捂著后頸,在地上痛苦的抽搐著。

他們滿身都是鮮血,用惡狠狠的眼神互相瞪著。

四下吶喊如暴雨轟鳴,在這狂風(fēng)暴雨中,他們的死斗已經(jīng)進(jìn)行到最后一步了,只要誰能站起來,誰就能給對手致命一擊!

瘦奴隸盯著陸影所在的包廂,直覺告訴他,剛才將他后頸刺傷的人,就站在那欄桿后!

但他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他只能用眼神回以仇恨,因?yàn)樗肋h(yuǎn)走不出這死斗場的牢籠。

忽然間,瘦奴隸身邊傳來一片吶喊。回頭,卻見到對手竟搖搖欲墜的站了起來。

瘦奴隸攥住瓦片,咽下了一口血,撐著幾乎破碎的身體踉蹌起身。

他還不想死,雖然他明知自己就要死了,但身體告訴他,他就是不想死!

呼吸化作不甘的咆哮,掙扎變?yōu)槠鹕淼膭恿Α?

奴隸拖著身子艱難舉起瓦片,對著還沒有完全起身的對手一腳刺下。

咚!

巨響中,壯奴隸仰面倒地,再無起身的力氣。而瘦奴隸趁著機(jī)會,重新騎在他的身上,舉起瓦片刺下。

咔嚓!

就在瓦片刺下的同時(shí),只見擂臺上的塵土再度飄起,竟然凝固在壯奴隸的心口上,為他擋下了致命一擊。

鎧甲般的硬度,鱗片一樣的光澤,這由塵土凝聚的鎧甲成了阻止他的最后一道天塹!

瘦奴隸猛然抬頭,眼中盡是憤怒與絕望。他盯著包廂中的陸平關(guān),用奴隸語無聲的咆哮,一遍又一遍。

就在此時(shí),一道青紅光芒閃過,飄蕩著落在壯奴隸心口上,一瞬間土鎧甲洶涌燃燒。

火焰由青轉(zhuǎn)紅,幾乎在一瞬間將壯奴隸的皮膚燒焦了一大塊。

瘦奴隸僵硬舉著瓦片,愣愣盯著包廂。

因?yàn)樗麆偛庞H眼見到,火焰就是從包廂內(nèi)飄來的,而火焰的主人,正是那穿著破布衣,帶著狗頭面具的人。

奴隸的眼中盡是疑惑與不解,在死斗場中,他見過各色人種。

穿金戴銀的富商,面色如鬼的官員,甚至是流亡市井的死囚。

但是他從沒見過有人穿著粗布衣來看死斗,因?yàn)檫@身衣服,本來也是瘦奴隸曾經(jīng)穿過的。

而反觀包廂內(nèi),陸影站在欄桿后,默默盯著壯奴隸身上的燒傷。

‘可惜了……那奴隸沒有修為,不然就可以將陸平關(guān)布置的土鎧甲作為引線,直接燒死他了。’

陸影一邊無奈想著,一邊觀察著陸平關(guān)手上的動作。

只見一后者再度揮了下手指,土魂氣化作一團(tuán)塵土,開始卷向瘦奴隸。

陸影也跟著抬手,墮靈之火好似巡航導(dǎo)彈,在半空將土魂氣燒成一團(tuán)煙花。

見到墮靈之火,陸平關(guān)明顯愣了一下。

他凝視著陸影手中青紅色的火苗,沒有說什么,也沒有改變行動。竟然再度抬手催動魂氣下墜!

陸影疑惑的盯著他,操控墮靈之火攔截的同時(shí),也在觀察他的動作。

但陸平關(guān)并未準(zhǔn)備其他的手段,他只是在一遍遍的做著無用功。

“他在干什么?”陸影沉思一瞬,忽然驚醒“他是想將我的魂氣耗盡!”

陸影只有魂境二轉(zhuǎn),而陸平關(guān)身為天階弟子,至少是魂境八轉(zhuǎn)!

而如果這么耗下去的話,率先魂氣耗盡的肯定是陸影。

就在此時(shí),陸平關(guān)猛然抬手射出了兩道土魂氣,打得陸影猝不及防。

他在加快消耗速度!

“冷靜,冷靜……”盯著擂臺上依舊沒有完成的搏斗,陸影壓迫著心中的慌亂,開始一點(diǎn)點(diǎn)分析。

瘦奴隸雖然占了上風(fēng),但是自己剛才的那么一燒,似乎將壯奴隸燒到回光返照了。

現(xiàn)在他們勢均力敵,想要分出勝負(fù)至少要半柱香的時(shí)間。

再看陸平關(guān)加速消耗自己的趨勢,如果自己真的和他這樣耗下去,那包廂內(nèi)肯定會比擂臺上更快分出勝負(fù)。

要找個(gè)辦法破局!

陸影將視線從看臺上方扭開,緩慢打量著四周的景象。

除了人海還是人海,包廂的,看臺的,富貴的,貧窮的。似乎除了觀眾,他就沒有可利用的手段了。

“人?我為什么不能用人呢?”陸影心中靈光一閃。

就在此時(shí),陸平關(guān)猛然加快了施法速度,四條土魂氣宛如游龍,向瘦奴隸沖去。

他想給陸影一個(gè)游戲結(jié)束的眼神,但當(dāng)他回頭時(shí),他卻愕然看見陸影竟然以同樣的眼神盯著他。

“不好!”

還不等他反應(yīng),陸影便一手抓起夢令手中的烈酒壺,對著看臺上方分力扔去。

酒壺轉(zhuǎn)了半圈,揮灑出大片酒水。

也就在同時(shí),一道青紅火焰從陸影指尖竄出,猛然射向了酒壺。

轟!

火球帶著巨響,在看臺上空爆炸開來,將臺下嚇得鴉雀無聲。

凄厲的警報(bào)聲響起,一隊(duì)隊(duì)帶著狼頭面具的衛(wèi)兵沖了進(jìn)來,將看臺上的人群疏散。

同時(shí)也有兩人爬上看臺,將依舊在纏打的奴隸強(qiáng)行分開,拖入了幕后的牢籠內(nèi)。

盯著被疏散的人群,陸影知道要等到死斗繼續(xù),至少要半個(gè)時(shí)辰。

他轉(zhuǎn)身,對步伐僵硬的陸平關(guān)溫和一笑“抱歉,我的作弊手法過于拙劣,看來我們只能等半個(gè)時(shí)辰后再分勝負(fù)了。”

陸平關(guān)什么也沒說,冷冷盯了眼陸影,便向包廂外走去。

“你個(gè)鱉孫!竟敢把我的酒扔了!”

愕然目送陸平關(guān)離開,夢令這才反應(yīng)過來,她揚(yáng)起小手,沖到陸影身邊就要打。

“等一下!”陸影躲閃著抬手“現(xiàn)在我有事!等到出去后我陪給你一壺。”

“你有事?你要干什么?”

“去作弊。”陸影盯著那關(guān)押奴隸的幕布,聲音低沉。

夢令思索一瞬,卻依舊不放手,而是用稚嫩的聲音抗議“你得陪我兩壺酒!”

“好好好……兩壺就兩壺。”

幕布后。

一方大鐵籠內(nèi),瘦奴隸眼神空洞的坐在地上,用舌尖顫抖舔舐著傷口。

忽然間,一串腳步傳來,他幾乎下意識起身,呲牙咧嘴的瞪著黑暗。

但見到來者卻是一身粗布衣裳,帶著狗頭面具的陸影時(shí),他悄然方下了警惕,蹲在籠中縮成一團(tuán)。

“你想活下來嗎?”陸影站在籠邊,柔聲問道。

奴隸依舊在舔舐傷口,不理會陸影。

“我有個(gè)讓你活下來的機(jī)會,你不想要嗎?”

奴隸繼續(xù)沉默不言,他能聽懂陸影的話,卻根本不想理會。

他抬起頭,直視著陸影,滿是血痂的臉讓陸影不禁一驚。

讓陸影驚訝的不是他恐怖的臉,而是他的那雙眼。

那是一對深淵般的眼,空洞,絕望,摒棄了世間一切的情感。

陸影沒再說話,因?yàn)樗乐溃@個(gè)奴隸不想活了。

深吸一口氣,陸影漠然望著他,忽然攥緊了鐵籠欄桿。

盯著那雙空洞的眼,他一字一句道“你難道不知道奴隸場有一條規(guī)矩,贏過五十場死斗,就能獲得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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