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的視力日漸衰殘之時，聽覺卻出奇的茁壯，愈發細膩，銳利，堅韌。每天清晨，隔壁單元（應該是三樓）那對老夫婦的爭吵聲，總是趕在鳥鳴之前到達我的耳膜。也無非，老太曬出一串咸肉或者一塊抹布，被老頭稍微改變了一下姿勢，老太是不依的——我躺在床上，在傾聽的浪濤上隱隱約約想象著他們在陽臺小幅度的推搡動作。老頭粗嗓，像被一口痰堵住，又拼命要說話，轟隆一聲，咳出來，賭氣似的，有一點兒發顫，也很驚駭。老太嗓音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