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能不能贏
- 被退婚后,她帶崽炸翻京城
- 明月掛西樓
- 2331字
- 2022-12-06 19:48:18
陸慎才將手頭的案子收尾,都顧不得休息,便設宴請季桑出門。
他聽說陸愉拿銀子給季桑,在家里將還在禁足的陸愉教訓了一頓,惹得溺愛陸愉的母親指著他罵了一回。
要不是有陸夫人夫妻倆勸著,陸家還要鬧一回。
不是陸慎胳膊肘往外拐,實在是陸愉錯得太過離譜。
陸慎和趙硯的兄長曾在一起讀書,后來又一起中了進士,趙硯兄長對他幫助良多,兩人十多年的情誼,勝似親兄弟。
趙硯兄長去時,陸慎出京辦差,回來時知道這個消息,當場就暈倒了。
后來緩過來,又去幫趙硯。
趙硯不愿再去科舉,要去錦衣衛,也是他幫忙辦好的。
他至今不曾成親,趙善思如同他親子。
季桑救了趙善思,這是何等的大恩,他心里頭都在計劃著要如何感激人家了,自己這妹妹卻上門侮辱季桑。
陸慎真是又羞愧又悔恨,還去找了祖母,請她老人家好好管教陸愉。
早前就說過,季桑是個冷靜沉著的脾氣,不會隨意遷怒。
她看陸慎的樣子,道:“陸郎君,我冒昧說幾句話。”
陸慎:“季姑娘請講,陸某洗耳恭聽。”
季桑道:“當日陸姑娘說了什么,想來你已經知道,我只怕早還有人在善思面前說起,叫那孩子自責愧疚。”
趙善思很明顯不是頭一次聽到那樣的論調,只是從前可能聽得含混,那一回是陸愉清清楚楚地說了出來。
陸慎嘆道:“我們一群男人,有時說話隨意,在孩子面前也提起過往趙賢弟的學業如何出色,我們是無心之言,叫孩子聽著,卻當真的了,還有那我蠢妹妹,竟然自以為是。”
他們喝點酒,私底下確實會說些從前如何如何,但那只是說說罷了。
陸慎可不會像陸愉那樣,真以為科舉是趙硯的唯一出路。
趙硯性情堅韌,聰敏多智,便是去當錦衣衛,也定能夠出人頭地。
他如今已經是錦衣衛中最年輕的千戶了,近日還得上司忌憚,正在坐冷板凳,沒本事的人可不會被人這樣防備。
“我托大稱你一聲妹妹,”陸慎又道,“我也不知該如何哄善思,這樁事情,只能妹妹你來,要我做什么,也只管交代,我一定照辦。”
趙硯端著酒杯的手頓了一下,他倒是會給自己臉上貼金,他是誰的哥哥?
季桑被他這聲“妹妹”喊得渾身不舒服,道:“陸郎君日后在善思面前慎言就是,那孩子不是想不開的人,只是太懂事,會為大人擔憂。”
小孩子有時分不清真假,他們不能判斷大人說的是推論還是結果,就有可能把結果當真。
陸慎十分認同:“正是如此,他若是像我那侄兒心寬,倒是省事了。”
陸慎看著在那滿處亂跑,上躥下跳的侄兒,這孩子昨兒說的話,今日就記不清了。
季桑和趙硯也一同看過去。
陸決有爹娘疼愛保護,不像他們這三個孩子,一個只有叔叔,另外兩個早早先沒了爹,后沒了娘,只剩下一個小姨。
盡管叔叔和小姨已經盡心盡力,可有些東西,總是難以彌補的。
周見鵲拉著妹妹的手回來喝水,喝完水又靠在季桑身上休息,讓侍女把燕兒領走了。
季桑道:“你累了?”
周見鵲道:“我不累,你們在說什么?”
他有點好奇,想知道大人們避開自己在說什么。
季桑笑:“你這么好奇?”
他靠在季桑肩膀上不說話,扭頭看對面的趙硯。
近來趙硯常常出入他們家,他覺得小姨應該是快要嫁人了。
“你們是不是在商量見不得人的事情。”周見鵲道。
季桑噗嗤笑出聲來:“什么叫見不得人的事情。”
周見鵲湊到季桑耳邊,悄悄道:“是不是要成親呀?”
季桑心說你年紀不大管得到多。
再說了,這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
“那你覺得好不好?”季桑問道。
周見鵲想了一會:“嗯,我還得再想一想。”
季桑捏捏他的臉:“你想什么,跟小姨說說。”
“不能給你說。”他一本正經道。
季桑笑著看他,真不知道他一個孩子,整日里要忙讀書,要玩兒,還要操心大人的事情,不知道他累不累。
“那你什么時候能夠和我說。”季桑追問。
“反正不是今天。”周見鵲道。
季桑道:“那明天好不好?”
“明天,明天我自己也不知道。”周見鵲皺著眉頭,說得十分認真。
“唉,那好吧,等你想好了再和小姨說,去玩兒吧。”季桑和他貼貼臉,又幫他整理好衣服,放他去玩兒。
一旁陸慎使勁兒趙硯使眼色,趙硯懶得看他。
陸慎瞧著,只覺得趙硯是對的。
趙硯他并不需要一個高門貴女來抬高自己的身份。
他只需要一個踏踏實實,能安穩過日子的女子。
季桑是最合適的。
陸慎喝了酒有些糊涂,便去休息了。
趙硯和季桑還在外頭看著孩子們玩耍。
趙硯也喝了幾杯酒,他思忖良久,開口說道:“想來姑娘聽善思說過我母親的病情。”
季桑回頭看他:“是,善思說過,她老人家臥病在床。”
聽善思的意思,趙硯的母親幾乎病得認不清人了。
趙硯道:“我本該早與你說清楚,只是到底還有些私心,今日一并說清楚,你若是要后悔,還來得及。”
這話實在嚴重了些,季桑的神情也嚴肅起來。
“趙大人請說。”季桑并沒有說自己不怪他,她得知道實情,才能夠做出決定。
不是季桑心狠,她是個女子,女子嫁人,比投胎都要難些,何況她還有兩個孩子,必得為自己細心考慮,不能出半點紕漏。
趙硯道:“五年前,我尚且姓江,名江硯,我兄長名為江墨。”
“趙是我是母親的姓氏,”他接著說道,“我生父是興國公,他姓江。”
“我和兄長,是興國公之子。”
趙硯并不愿意在人前提起自己的身世,甚至他自己也難以接受。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樣的出身很好,但對趙硯母子三人來說,這是完完全全的恥辱。
季桑很是震驚:“國公府?”
她沒想到今日會聽到這樣的事情,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趙硯道:“我們母子三人是在府外的。”
趙硯也不知該如何說下去了,或者說,他已經不需要說下去了,因為季桑不需要再聽。
畢竟私生子的身份實在不夠光彩,尤其是他這個高門大戶的私生子,實在很容易惹來麻煩。
季桑需要一個男人來保護他和孩子,但這個人不一定要是他。
她還能找到更適合的人選。
許久季桑問道:“還有呢?”
“怎么只說了一半。”
趙硯看向她,目光隱忍,聲音也放低許多:“很復雜,我這個身份,不會給你帶來任何好處。”
他再一次提醒。
季桑看看他,又看看三個孩子:“趙硯,我不怕麻煩,我只問你,能不能贏。”
這是她第一次喊他的名字。
她問他能不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