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席話，秦濱怔在那里。
商邑眼微閃，落一下棋子：“是鄭姐姐說的？”
“嗯！”竇云若一蹦，“說得好不好？好不好？我覺得鄭姐姐都可以當先生了，爹爹，要不請鄭姐姐當我的先生吧？”
“一邊瘋去！”秦濱端視那棋盤。
商邑指指一個地方：“下這啊……”
“才不上你的當！”秦濱拍開他的手。
商邑笑得好開心。
竇云若嘟嘴，去晃動商邑的肩膀：“熹和哥哥……”
商邑笑著指指對面：“你爹在那兒。”
秦濱哈哈笑。
“爹！”竇云若哪知二人賣的什么葫蘆，又蹦過去道，“要不咱們吃烤魚去吧，我答應掌柜的天天去光顧他生意的。”
“你那點餉銀夠你吃幾頓？”秦濱沒好氣把手里的棋子扔回棋盒，“何況還沒發餉銀呢。”
“不是說了嘛。”竇云若晃他，“歷練不是為了掙銀子，沒必要強把自己弄成個窮光蛋。”
“歪理倒是有幾分理。”商邑笑著道，“那便去吧，省得聽隔壁那烏煙瘴氣。”
“倒是哈。”秦濱起身伸個懶腰，“那就去吧，看看讓你念念不忘的烤魚到底是什么樣的。”
“太好了！”竇云若轉身往外跑，“我去喊鄭姐姐……”
秦濱喊她：“你差個人去喊不行了嗎？”
“我才不擺公主架子！”竇云若一溜煙不見人影了。
“熊孩子……”秦濱嘟囔。
商邑笑道：“殿下有見過這么開心的康樂公主嗎？”
秦濱想了想，嘆聲氣：“自由誰都想，可往往是身不由己啊。”
“可有個人就敢與天爭。”商邑道。
秦濱眼微動：“你是說鄭汐？”
商邑點點頭。
秦濱轉身向外去：“真不知云兒遇見她是好事還是壞事。”
“起碼眼前看是好事。”商邑跟去。
聽得竇云若說秦濱和商邑也一起去吃烤魚，夏侯汐問她：“是誰提出的？”
“我呀！”竇云若拽她，“不是說好天天去吃的嗎？”
夏侯汐倒不是怕，能讓官文定開得了店就不怕他們認得出，官文定昔日臟兮兮，那臉從來就沒干凈過，可不好認。再說了，即便起疑也不怕。
兩人出了大門，秦濱與商邑已經在那里等著了，夏侯汐連忙向秦濱致謝。
秦濱看她片刻，沒作聲，轉身就走。
商邑也沒什么神情，轉身跟去。
夏侯汐暗翻眼。
“走！鄭姐姐。”竇云若雀躍不已，挽著夏侯汐的手。
一行五人，漫步走到藍月閣。
“藍月閣？”秦濱念一下，“這是魚店嗎？瞎起名。”
“我覺得很好啊。”竇云若不服氣道，“很有詩意。”
“這是吃食店？”秦濱瞪眼，“起個煙花地之名，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烤魚啊。”竇云若指指招牌，“藍月閣烤魚，人家不明明白白寫著嗎？我的爹，您識不識字啊？”
秦濱沒好氣拍她。
里邊官文定已經看到了幾人，他一眼就認出了商邑，他想都沒想迎了出來，他早就想會會這個商邑了。
“小姐怎么才來？還以為你今天不來了呢。”
“我說話自是算數！”竇云若倚著自己父親，“小官兒，這是我爹，你就叫他秦老爺好了。”
竇云若已讓官文定知自己身份了，但不讓他對外講。
官文定笑道：“秦老爺好。”
“這是商大人。”竇云若又介紹商邑，“驛站的大人，你該知道的吧？”
“知道！商大人嘛……”官文定重重道，“小的見過大人！”
商邑果然沒認出小叫花子，他道：“日后秦小姐常來你可得仔細些，若人有什么閃失必拿你是問！”
“知道！”官文定笑著道，“小的定好好招待秦小姐。”
“掌柜的。”秦濱指指那招牌，“為何起此店名？”
“哦……”官文定笑道，“那是小的喝多了一時起興，讓老爺見笑了。”
“藍色的月亮很有詩情畫意呢。”竇云若笑道。
秦濱翻眼：“明明是煙花地名字……”
“一個名而已……”官文定笑著示意，“老爺、大人里邊請。”
秦濱指指他：“今日便試試你這個魚……”
“包您滿意！”官文定笑著往里邊引。
這魚的確美味，秦濱可算明白自己女兒對這兒念念不忘了。
“好吃吧？”竇云若像看穿他似地問。
秦濱瞪眼：“但也不可日日來。”
竇云若：“我就來！”
秦濱轉念向夏侯汐道：“鄭姑娘，你教導云兒的話云兒已與我說了，雖說你敢想敢做，但你不能要求個個都像你這樣，你也說了，云兒有她的身份，不可強求。鄭姑娘，明白我的話嗎？”
這個秦濱，就像個老母雞一樣護著自己的女兒，夏侯汐心里好頓諷：“小女明白了。”
“明白什么呀？”竇云若一點也不傻，“爹你這是威脅鄭姐姐……”
“放肆！”秦濱低斥一聲。
“云兒。”商邑扯扯竇云若袖子，“適當地為別人著想，不也是你該學的嗎？想想你爹，想想鄭汐，換位想想。”
竇云若怔怔，然后咬唇道：“好，我知道了。”
“我去一下茅房。”夏侯汐不想跟他們掰扯，找個借口開溜。
自然她又溜進內廚去了。
“你明目張膽地進來就不怕他們起疑？”官文定看著她笑。
夏侯汐撇嘴：“本就起疑了，有什么好怕的？”
官文定定定看她片刻，道：“商邑又找你茬了？”
夏侯汐：“今日賽馬。”
官文定：“你輸了？”
夏侯汐哼一聲：“是真輸！”
官文定齜牙笑：“要不要我在他酒里下點藥？”
“找死！”夏侯汐沒好氣拍他一下，“我來是告訴你，薛秋水今日翻了我東西，證明我先前的猜測沒有錯，她沒那么簡單。”
官文定：“你當點心，別讓人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夏侯汐把一封信交給他：“把這個交給我父親。”
官文定點頭接過。
花不能送了，李十一改送吃的，看來是認定夏侯汐了。
一大早起來聞到餅香，任誰都流口水，薛秋水也不管夏侯汐樂意不樂意，接過就抓起一個往嘴里塞，還不忘夸好香好香。
“薛姐姐！”夏侯汐搶過食盒塞還給李十一，“十一哥，你還是留著自己吃吧，你以后別送了，我已經說過我不想嫁人，你值得更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