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停頓了一下,她唇角挽起一抹慵懶的弧度,“可是此時此刻,你出現在這里,并且是在他不在的時候出現,又是為什么呢?你是管教不了自己的兒子嗎?”
閆御和她在一起,既不是她勾引的、她自然無法單方面做出決定。但是如果閆摯能成功讓閆御離開她,她自然不會做什么。
一句話,解除合約,從此生死無關!
但是這樣給她下馬威的方式,原諒她不能束手就擒!
夏沐的話說的尖酸刻薄,直指人心。
就算她真的勾引了閆御,那也是閆御首肯,閆摯只能去教訓自己的兒子!
閆摯看著夏沐沉靜冷漠的面龐,唇線抿緊,下顎也變得緊繃,好半晌都沒有說話。
一直沉默的閆易琛終于開口了,“夏小姐。”
他聲音清涼,卻帶著一種柔和的感覺,“我們貿然造訪,自然有我們的理由。夏小姐應該清楚,我哥之所以要和你結婚,不過是為了取得H國的身份。而此時,顯然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這么一說,夏沐的心里就被插上了一根刺。
她看了一眼沉默的閆摯說道,“是閆御想趕我走?”
閆御想趕她走,所以直接搬出了自己的父親。
可是如果只是想解除合約,閆御需要如此大費周章嗎?
她不是會賴著不走的人。
閆易琛頓了頓,清涼的眼神看著夏沐說道,“事情的真相難免是丑陋的,只是夏小姐一定要一意孤行的找到真相嗎?”
短暫停頓之后,他繼續(xù)說道,“現在夏小姐主動離開,也好讓我哥和她的未婚妻可以正式訂婚。日后大家見面,也好過鬧得最后撕破臉吧?”
她主動離開?
那不就是承認是她黏著閆御不肯離開了嗎?
夏沐手指扶著眉骨,冷艷的笑容在她唇角綻放,“閆御直接在公司宣布他和顧晴紫從來沒有過婚約,現在你們搞不定閆御、就想從我這里下手?只是你們憑什么認定,只要我離開,閆御就會跟顧晴紫在一起呢?”
閆易琛微笑,“夏小姐,我哥有沒有婚約,不是你說了算、自然也不是我說了算。但是你們這紙婚約,我家老爺子說不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幾千年來傳統(tǒng)的婚約象征,縱使法律也要在社會公序良俗面前讓行,何況他們之間不過就是百日婚約!
夏沐神色冰涼,眼神中染上了一層冷寂。
閆易琛再開口的時候,聲音也恢復了之前的淡然,“另外,據我所知,夏小姐跟夏天澈夏先生之間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我們并不希望夏小姐的緋聞影響到HK的運作。”
――
上樓的時候,夏沐大腦依然是一片空白。
走上最后一個臺階的時候,閆易琛從她身后喊住了她。
她停下腳步,卻沒有轉身。
女人纖細的身體,隱藏著最為堅韌的堅定。
閆易琛看著她瘦削卻挺直的后背,腦海里不自覺的想起一張恣意笑鬧的小臉。只是歲月如刀,沒有人可以永遠的縱情恣意。
他聲線低沉,淡淡的說道,“夏小姐選擇離開,對HK、對我哥、對夏小姐都是最好的選擇,我們會從旁幫助你重新找一份工作。”
幾秒鐘之后,男人的聲音沉了下去、帶上了陰冷的味道,“否則,一旦夏小姐和夏先生的緋聞傳出去,只怕夏小姐想再找到工作就不易了,而你的兒子也將受到無辜的牽連。”
生活很現實。
有權有勢會比你想象的更可怕。都說窮寇莫追,但是現實卻一次次的上演著痛打落水狗。
夏沐轉過身,嘴角的笑意冷艷沉靜,“閆先生,你哥哥是個徹底的商人。而你跟他比,顯然還差點火候。所以有什么事情,你還是去找他談吧。”
說完,她毫不猶豫的上了樓,空留一個背影。
她回到臥房,呆呆的站在窗前,心底一片冰冷。
閆御要跟顧晴紫訂婚,而她要搬離這里。
直到黑色的古斯特離開,她才覺得自己的手指不再那么僵硬,身體也開始慢慢回溫。
夏大宇推開臥室的房門,只是探入一個小腦袋,“媽咪。”
她回頭看向自己的兒子,眼眸里充滿了溫柔的笑意,對著兒子伸出雙臂說道,“大宇,你什么時候回來的?”
“早就回來了,管家爺爺不許我下樓。”
夏沐抱起兒子,眼眸里閃過幾許沉思。
她抱著夏大宇,坐到沙發(fā)上,發(fā)絲輕柔的垂在肩頭,揉揉懷中小奶包的腦袋,輕聲說道,“大宇,媽咪是說假如。假如我們離開這里……”
聽她這話,夏大宇眨著閃亮的眼睛,“我們?yōu)槭裁匆x開這里?小御在這里,小御不要我們了嗎?”
“小御……本來就是你亂認的爸爸,他會有自己正真的孩子。”
夏大宇顯然不理解她話中的意思,他微微側首、小臉上寫滿了迷茫,“可是小御就是我真正的爸爸啊。”
夏沐看他一眼,口中喟然嘆息,眼神中掩藏了太多的心緒。
等思考了一會,夏大宇才說道,“媽咪是因為剛才出現的爺爺和叔叔才這么說的嗎?”
夏沐獨力撫養(yǎng)夏大宇這么多年,從來不覺得有什么會讓他們的生活改變,今天她卻茫然了。
“不是,”她堅定的說道,“只是他……跟我們畢竟不一樣。”
其實她知道,閆摯今天的到來是勢在必得,而閆易琛的話已經是一種變相脅迫。
如果她沒有按照他們說的去做,那么今日閆易琛所說的一切、都會成為事實。
夏大宇急了,他抓著夏沐的手說道,“小御哪里跟我們不一樣?”
小孩子重情,夏沐無從解釋,何況她的心里、也是一陣利爪抓撓。
她壓下心中來勢洶洶的情愫,只是淡淡的說,“大宇,我想我們得習慣沒有小御的生活,像從前一樣。”
夏大宇是真的急了,眼睛里落下大顆大顆的淚水。
他想方設法的希望爸爸和媽媽在一起,現在要他習慣沒有閆御的生活,那意味著什么?
“我不要!我要小御和我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