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以退為進

“今日在外人面前女兒不能說出真相，實在是因為女兒知道這件事說出來后果不堪設想，所以才沒有為劉嬤嬤澄清?！?

墨呈文見墨雪的態度忽然轉變，也在神色里帶出幾分狐疑，目光聚焦在墨雪的身上：“是什么真相？”

“女兒知道如今父親您身居高位，作為家眷的我們在外面的一舉一動都可能影響父親在圣上面前的地位，所以不允許有任何人往女兒身上潑臟水。”

此時墨青兒神色變得激動起來，仿佛已經看見墨雪要掉進自己挖的陷阱里。

“所以，你是承認為了自保冤枉了劉嬤嬤了！”

墨雪立刻站出來，擋在王氏的前面，對墨呈文繼續哭訴起來，“爹爹，劉嬤嬤是母親陪嫁過來的老人了，一直是忠心耿耿，如今是因為姐姐才……”

眼看著墨青兒哭得梨花帶雨，仿佛劉嬤嬤是她至親死了一般，墨雪卻并不慌忙，緩緩又吐出幾個字來。

“其實女兒的金簪是劉嬤嬤偷的，至于劉嬤嬤為什么會中了一日春，也是她喝了自己給我泡的茶?！?

前世，墨雪的簪子是被劉嬤嬤悄悄拿走交給了安陽世子，作為墨雪給他的定情信物。

隨后安陽世子尋來，看見了已經不清醒的墨雪，這才毀了她的清白。

上一世墨雪有苦難言，被父親因為這件事徹底厭棄，而再未管過她，直到出嫁也未見過父親一面。

“你含血噴人，劉嬤嬤才不是那樣的人，她這么對你有什么好處？”

墨青兒比王氏還要激動一些，深怕墨雪是捏住了什么證據，萬一這個時候拿出來，牽出是她讓劉嬤嬤拿的金簪勾引安陽世子，那父親定會懲罰她。

“相公，雪兒這話讓我如何自處？劉嬤嬤是我陪嫁進來的丫鬟，這么多年一直忠心不二，怎么會毫無征兆的去偷雪兒的簪子，然后又喝什么一日春啊?！?

這下，王氏也露出一副受了冤枉的模樣，用一雙欲哭無淚的眼睛看著墨呈文，深怕他會信了墨雪的話。

“你說金簪是劉嬤嬤偷的，證據呢？”

墨呈文語氣平淡，讓人聽不出喜怒，墨雪心下一沉，對自己的父親越發的揣測起來。

“劉嬤嬤給我下過一日春，只要用白醋加烈酒的水給劉嬤嬤的尸體洗洗手，真相就呼之欲出了?！?

墨呈文見墨雪說得如此篤定，暗自沉思了半晌。

一旁的墨青兒有些著急，深怕自己給劉嬤嬤一日春時露出了馬腳，“爹爹，那劉嬤嬤被人下一日春，身上肯定會有痕跡，大姐姐這般說根本不能成為證據。”

墨雪的目光不緊不慢的往墨青兒臉上掃過去，嘴角只用墨青兒能看見的的角度輕輕一勾，隨即隱匿。

墨青兒看見墨雪的反應，忽然后背一股涼意竄起來，總感覺今日的墨雪與平日不同。

“下毒和中毒的人在觸碰毒藥時手指所接觸的部位并不相同，若是下毒那就是拇指食指還有中指痕跡最重，父親若是不信可以找仵作驗證。”

墨雪說出這話，讓墨呈文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一直不動聲色的表情總算有了明顯的變化。

“管家在外面嗎？”

門外的管家應聲而入，態度恭敬對著屋里眾人行禮。

“老爺請吩咐?！?

墨呈文給了管家一個眼神，隨即吩咐道：“按照大小姐說的做?！?

墨雪聽見這話，不由得多看了身后的管家一眼，原來父親早就叫人在外面等著了。

那父親究竟會偏向哪一邊呢？

墨雪對此心中并沒有底，只等著父親讓管家去驗證的結果。

王氏和墨青兒這時候還想阻止，墨呈文只一個眼神便讓她們沉默了下去。

“你們都且回去，這件事我自會處理?！?

墨呈文這般一說，顯得事情忽然有頭無尾，但他之所以這般就是想讓心里有鬼的人著急罷了。

墨雪似乎是悟到了墨呈文的用意，很恭敬的就退出了書房。

剛剛進到自己的院門，就瞧見墨雍正蹲在自己的花園里折騰著地上的花草，腳下早已是一片狼藉。

“妹妹，妹妹！”

墨雍雖然是一副男子渾厚的中音，可是語氣卻如同小孩一般幼稚。

那雙清澈的眼睛看著墨雪的臉龐，露出本能的親近和寵溺感，一把將墨雪抱緊懷中，“我等了你好久，你卻半天不來。”

墨雪心下一軟，細想前世自己因為安陽世子的事情以淚洗面，根本沒有在意過這位癡傻的哥哥對自己的關心和在乎。

她身子微微一抖，也伸出手臂將哥哥抱住，微微閉上雙眼感受著親情的溫暖。

這時，他的鼻尖傳來一陣異香，墨雪驀地睜開眼睛，又仔細的聞了聞，確定自己沒有判斷錯，哥哥的身上有一種特殊毒藥造成的異香。

這種毒藥名曰斷魂草，長期服食就會讓人神志不清如同癡傻，表面如同三歲小兒一般。

墨雪細想哥哥手癡傻是三年前忽然開始的，當時哥哥已經過了貢院的初試成了秀才，眼看就可以一朝魚躍龍門成為朝廷新貴。

哥哥自小聰慧，忽然的癡傻讓人惋惜不已，但是對外父親只說是大病造成的，王氏也緘默不語，如今想來肯定是有人不想哥哥過早展露鋒芒，而造成如今境遇。

“妹妹，你怎么要哭了？你別怕，有哥哥在呢，保護妹妹！”

墨雍雖然看似憨傻，可是一臉的認真，墨雪原本內心的抑郁被他的模樣逗得一掃而空，心中暗暗決定要幫哥哥解毒。

“知道哥哥對我好，妹妹這里有好吃的糖果，哥哥要不要一起吃？”

墨雍眼睛一亮，興奮點頭。

兩人走入屋內，墨雪從自己床頭的暗格里拿出了解毒丸，哄著墨雍是糖果吃了下去，隨后又和墨雍玩了一會兒，這才沐浴更衣準備安睡。

墨雪剛一躺下，就感覺自己的屋子里有危險的氣息，出于本能她立刻讓值夜的丫鬟點燈，誰知卻并未得到回應。

一雙冰涼的手捏住墨雪的手腕，身后男人噴出的氣息讓墨雪心頭一緊，這呼吸里的毒藥她認得。

“堂堂戰王居然半夜闖入女子閨房，做這種無恥之事，就不怕我宣揚出來嗎？”

墨雪的語調在楚令羽聽來淡定的很，真是一點慌亂也無，何況兩人彼此那般貼近，墨雪的馨香一陣一陣伴著呼吸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