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離別

“娘，你說這個話，你自己信嗎？我都不信。”

趙嫣兒很是擔心，這件事情要是讓趙清兒知道了，她又豈會善罷甘休。

保不齊她們還要吃官司。

“不信又怎么樣？都過去這么多年了，還有什么證據？”

林氏信誓旦旦地覺得沒人會記得以前的事情，可是她忘記了，以前的事情，就算過去多少年，也會有人記得的。

“那好吧。”

趙嫣兒勸不動林氏，只好作罷。

最近趙嫣兒本本分分的，就連顧明也不該擅自出顧府大門。

生怕顧淞一個不開心，自己又皮開肉綻一次。

顧明這一次，總算狠下心來戒賭。

“顧明這幾天本本分分，倒也不錯，這孩子從小就不讓人省心，要是我們都不在了，顧府可怎么辦啊？”

老太太很是擔憂。

顧淞沉默不語。

從小到大，祖父祖母都覺得自己最讓人省心，但是所有人不知道，顧淞有時候特別羨慕顧明。

同樣都是顧家的孩子，可兩個人的命運卻千差萬別。

顧淞為顧府拼搏半生，顧明玩了半生。

“祖母，一切自由安排，擔心也沒啥用。”

顧淞安慰道。

老太太嘆了口氣，接著說道，“也就是你還讓祖父祖母省點心，顧柏那孩子，心思縝密，雖然他對家產不太感興趣，但是我總覺得，顧柏這孩子，不會為顧府付出太多的。”

祖母并不知道顧柏的來歷。

老爺子也從不向人說起。

“祖母，三弟很好的，擔得起顧家。”

顧淞心里已經做好了決定。

這一次，就讓他為自己活一次吧！

“話是這么說，可我這心里，總是不踏實，也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有事情將要發生，這幾天夜里，我總是半夢半醒，很不踏實。”

老太太的預感還是很準的。

顧淞已經做好了離別的準備。

這一次，他真的要走了。

今天來看望祖父祖母，就是告別的意思。

這兩個老人家也不容易，白發人送黑發人，如今，到了老年，還要送別孫子。

這一生，即使養尊處優，照樣是很凄慘的一生。

“沒事的，祖母，我們都會陪著你的，放心，你有三個孫子和一個孫媳婦呢，擔心什么，祖母要做的事情就是，盡享天倫之樂。”

顧淞安慰道。

顧淞臉上帶著笑容，可是心里都淚如雨下。

這是看著他長大的親人啊！

從今往后，他們就看不到自己了。

白發人再次送黑發人。

顧淞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是他不離開，顧府有著一日，會被他人所辱！

“好好好，你們都是好孩子。”

老太太樂呵呵的，對于顧淞的異常，她沒看出來一星半點。

顧淞給人的感覺一向成熟穩重，老太太從不會往壞處想。

只是這一次，老太太想錯了！

顧淞和老太太和老爺子告別后，走出了院子里。

回了臥房，提筆便淚落如雨。

他舍不得他的祖父祖母，舍不得用生命拼搏的顧府。

可他，別無選擇！

因為他，害死了莫雪燕！

即使他用余生來贖罪，可他，也欺騙不了自己！

莫雪燕，就是自己害死的！

這一次的離別，是生離死別。

顧淞待了許久，終于寫完了遺書。

這一次，就讓他徹徹底底地做回自己。

不再是顧府大少爺！

一切，都有始有終！

對不起，雪燕，我茍活了這些年，現在，我要去地獄里，向你賠罪。

請你原諒我當年的懦弱，是我對不起你！

從前美好的誓言，是我辜負了。

你對我癡心一片，哪怕前路漫漫，你也沒想過放棄，可我，因為一己私欲，讓你死后尸骨無存。

我無法原諒我自己。

不知道如何再茍活下去。

雪燕，你會原諒我嗎？

殉情，是自古的傳說，可我，愛你卻又害死了你，我最終，還是忘卻不了心中對你的愧疚。

淞此一生，不負顧府，只負雪燕。

顧淞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出了顧府，在此之前，他再一次把自己的名字從族譜上劃掉。

不娶妻妾，不入族譜！

顧柏也能感覺到顧淞這兩天的異樣，可他沒辦法勸說。

顧淞欠的，是一條鮮活的生命！

顧柏也無法做到欺騙自己。

他這一生，最恨的就是拋棄心愛之人，可造化弄人，唯獨他最敬重的大哥，拋棄了心愛之人，還……

他要怎么面對最敬重的大哥？

他要怎么面對莫家二老？

如果大哥不做出一個交代，顧柏又怎么面對趙清兒？

顧柏心思縝密是不錯，可他不會為了一己私欲，放棄心中所愛之人！

“你怎么了？這幾天你好奇怪，你一直在看我，干嘛一直盯著我看？”

趙清兒有些不太高興，顧柏只要和自己待在一起，眼珠子都快長自己身上了。

趙清兒知道自己長得不錯，可也禁不住一直盯著看啊！

她是女孩子哎！

她也會害羞的！

顧柏要怎么開口告訴趙清兒顧淞這件事？

沒法開口也不知道從何說起。

趙清兒對顧淞也是很尊重，要是知道了，也只是徒加心理負擔罷了。

又何必讓她知道？

“沒什么，總覺得有些不太真實，不知不覺，我們成婚都快兩個月了。”

顧柏隨便找了個理由。

趙清兒心如明鏡，她又不傻！怎么會看不出來顧柏答非所問。

他不想說，她又何必多嘴再問下去？

“沒事就行。”

趙清兒自顧自地看著顧柏給她搜集來的武功秘籍。

這武功秘籍倒也不錯！

要是能練好，說不定以后趙清兒能一人闖蕩江湖。

瀟灑自在！

不必總是被一道門給束縛著。

顧柏抿了抿嘴，想開口卻又不知道如何說起，心里很是糾結。

顧柏只好作罷。

這件事，就當做是他和顧淞之間的秘密吧！

顧柏很清楚，顧淞這些天的異常，怕是要給莫家小姐莫雪燕一個交代了。

顧柏沒法開口勸說，這是一條人命！

他不得不承認！

這件事的確是顧淞做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