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比格

“怎么……”張道森吐完后立在原地，很不能理解：“你不是說……他是來保護你的么？”

“是啊！”姜椒斜了他一眼，“保護我不被你這個禍星傷害。”

張道森無語片刻。

結合姜椒先前說的話，他明白，這是羽生道人“清君側”的幌子。

恐怕羽生道人至死也沒想明白姜椒為何不信任他這個做師父的反而信任他吧！

這世上知道他是姜椒爪牙的沒幾個。

張道森看著自己胸前被染上的大片血紅，又開始反胃。

“你這見血就吐的毛病什么時候能改改？嬌氣！”

“我已經很努力了。”張道森兇道。

“進化到一邊吐一邊殺？”

張道森：……

“還夏朝第一劍客！”

“如果不吐我還能再厲害一些。”

“哇～你好棒棒哦！”

張道森終是沒忍住，又開始吐了。

姜椒下場后成了一個移動的活靶子，刺客本就是奔著她來的，這也給其他人減輕了不少壓力。

沒多會，這場戰斗在姜椒毫無章法的砍殺下，只剩下活著的友軍。

趙子晉喘著氣，他雖在崔婉婉身邊幫忙，視線卻從未離開過姜椒。

在將軍府見到姜椒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人身體不好，形單影只，像是隨時能撒手人寰……

在他心中，姜椒一直是嬌氣懦弱的。

盡管她用三年時間的蟄伏將洛陽朔趕走，可在李三喜做下荒唐事那一晚，她卻放過了自己。

異地處之，趙子晉不會讓任何潛在的威脅存在。

這也是為什么，趙子晉覺得她有病。

可現在這個短命鬼……

她殺了不少人。

羽生道人倒下的那一刻，趙子晉心中震撼不已。

他沒想過姜椒這么個嬌滴滴的小皇帝竟然能面不改色的將人劈成兩截，那時，趙子晉甚至以為她會武。

乃至后來她身邊圍攏的刺客越來越多，趙子晉都是放心的。

直到姜椒幾次險勝，趙子晉才發現她那令人眼花繚亂的招式只是手快而已。

“陛下……”崔婉婉衣衫不整的跪在地上，“您還好么？”

“臣等護駕無能，還請陛下責罰。”

幾個武將羞愧難當，任誰也想不到自身難保的姜椒竟是個深藏不露的。

“都起來吧！諸愛卿護駕有功，怎可說自己無能呢？”

“謝過陛下。”幾人恭敬的立在一旁。

崔婉婉起身時一陣恍惚，姜椒將人扶好，“鐘靈，這件事你去查。”

“陛下，刑部那邊……”鐘靈犯了難。

他和趙子晉同歲，是夏朝最年輕的大理寺少卿。

官署那邊混著的多是老油條，他這個空降的小子沒少被人下絆子。

這幾年他查出的大案不小，卻總是卡在刑部那邊，他的桌案上堆滿了被駁回的案子。

姜椒嘆息一聲，“你看見刑部尚書了？”

鐘靈視線在地上環繞一圈，眼神忽地一亮：“陛下放心，臣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一定會查出今日在宮里行刺的亂黨。”

“倒也不必這般艱險。”

姜椒瞧著他的眼神有些復雜，“這張位置你坐了四年，要是再不做出點成績來，難以服眾。”

“陛下說的是，臣謹遵陛下教誨。”

他像是常年被拘禁在囚籠里的小鳥，當籠子打開的那一刻，便要迫不及待的飛向天空。

“都下去吧！去幫助還活著的人。”

“是！”

眾人一一散去。

姜椒這才有些恍惚的去看自己手中的劍，見趙子晉正茫然的望著自己，她將劍扔了過去：“送你了。”

趙子晉莫名其妙的接了劍，不明覺厲道：“謝……陛下。”

“這劍削鐵如泥，是把好劍，和上次的匕首是一對。匕首你沒要，這次你的劍因朕而斷，這把算賠你的。”

姜椒微微頷首，示意他去看自己手里的斷劍。

“……是。”

“崔姑娘還撐得住么？”

“陛下將臣女放在一旁便是，緩緩就行。”崔婉婉虛弱的靠在她身上。

姜椒深吸口氣，覺得就這么丟下她不好，畢竟人家才救了自己且受了重傷。

雖然姜椒并不需要任何人救。

“受了這么嚴重的傷，如何緩得過來。”

“臣女……”

“不必謝朕，太醫令……”

崔婉婉睜大了眼，現場這么亂，哪來的太醫令？

剛得到一把好劍的趙子晉也顧不上看劍了，他也在好奇太醫令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子怎么可能還在現場。

唯有張道森面色發白，一張臉如同紙人，他蹲在地上吶喊著，“快，先來我這！給我開點藥，我要死了。”

“唰唰”幾聲響。

只見原本暗谷潛伏的那棵樹下，幾棵草逐漸脫離地面，從里面爬出來幾個腿軟的老太醫來。

“拜見……”

“有傷員，別拜了。”

“是是是。”太醫令低著頭，半瞇著眼，指揮他們抬擔架。

令趙子晉詫異的是，那小小的坑里，竟然裝了十幾號人。

“崔姑娘，好好歇息吧！有朕在哩！”

崔婉婉感動的流著淚，看著自己被放在擔架上，而姜椒的目光在別處，而她沒來得及看清那是何人就暈了過去。

張道森早就將胃吐空了，這會兒他狼狽的坐在地上，一轉頭便發現姜椒身上紫色的華服依舊干凈整潔，他忍著不適問：“你是怎么保持干凈的？”

姜椒愣了一下，若有所思道：“也許，不經意間，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嘔～”

張道森杵著自己的劍罵她：“惡心。”

“有用就行。”姜椒嘴角挾著一絲笑。

張道森不想理她。

趙子晉在包扎傷口，張道森在緩解胃痛，太醫院的人在幫助還活著的幸存者，而無聊的姜椒……

宋經業被姜椒從尸堆里扒出來了，姜椒探了探他的鼻息，人還活著，身上的血也不是他的。

除了手，他身上沒有其他外傷。

“喂！”姜椒蹲在地上拍了拍他的臉，“宋大才子，你不會在裝死吧？”

宋經業半點反應也沒有。

“來個人，給他看看，書呆子膽子就是小。”姜椒無奈搖頭。

聽得“書呆子”一詞，趙子晉跑了過來。

他忽然記起來，今日百花宴他大哥也來了。

“你在緊張？”姜椒望著他。

“稟陛下，臣子的大哥……”

“有不少事朕還得仰仗將軍府，所以你不必擔心，你大哥現在很安全。”

“陛下……”

“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朕知你有很多疑問。”

“今日是陛下在做局？”

“順水推舟。”

“陛下可曾會武？”

“不會。”

“那陛下之前的表現？”

“裝逼。”

乍聽得如此粗俗的話，趙子晉懵了。

“你看清朕的招式呢？”

趙子晉搖頭。

“你都沒看清怎么能說朕會武呢？”

好像，確實……是沒辦法反駁的。

“朕偷偷告訴你。”姜椒湊到他耳邊悄聲道，“那是暗影衛在配合朕，你去看看，那些死者身上有涂了麻藥的暗器。”

趙子晉麻木的點頭。

“怎么樣？朕救場的方式有逼格吧？”

趙子晉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接什么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