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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過一日少一日

第013章 過一日少一日

他倒是真沒對她做什么。

只是再之后,就連話也沒有了。

江雪心里也別扭,所以之后就一直在廚房里折騰自己的小東西。

手工皂這種東西,做成了就是自己用也方便。

因為這里沒有別人可以幫忙,所有步驟都靠她自己完成,不知不覺地就忘了時間。

直到時間差不多了,她又操刀切菜,做了晚膳。

她推門進屋,看見他站在窗邊,面無表情地回頭看了她一眼。

江雪沉默放下晚餐,猶豫了片刻,上前去推著他到了桌前。

江雪什么旁的話也沒說,只是說了句,“嘗嘗?”

他斜瞥著她,油鹽不進的樣子,江雪一把按住他的肩,讓他坐下。

她這個人可沒有虐待傷患的習慣。

蕭墨宸有些古怪地看著她。

他瞧她一眼,淡淡道,“你不是還在置氣?不會悄悄在這膳食里放點什么吧。”

嘴上分明說著這種懷疑的話,卻沒有什么懷疑地動了筷子。

江雪一點也沒客氣,“我偷偷加瀉藥的事情被你發現了?”

他的筷子頓了頓,“……”

她還真是莫名有些讓人發笑的本事。

只是這晚膳吃完,一點兒不舒服的感覺也是沒有了,反而胃中空空引起的疼痛都消失不見了。

這女人分明是個小心眼兒的,有時候又一點兒也不記仇。

其實江雪主要是覺得,若真有一日他什么都想起來了,到時候她就算求著他留下都沒有用,還不如珍惜現在這樣的時間,過一天就少一天。

蕭墨宸看著她。

他腦中突然憶起起了一個畫面。

一個很年幼的人,躺在陰冷潮濕的房內,側躺著身子,沉默不發,似乎很久也沒有吃東西了。

只是唇抿成一條直線,一言不發。

而眼前,暖人心脾的濃湯,冒著熱氣的菜品,散著菜香。

方才回憶起的那一切,就像是一場不太真實的夢魘。

江雪收拾好東西后,在大院里燃了幾盞燈就繼續弄自己的東西了。

做完之后,江雪見屋中沒有什么動靜了,她到另一件屋子睡了。

又累又倦,沒多久就睡下了,一覺還睡得沉得很,完全沒有注意到屋里何時多了一個人,然后是兩個。

“爺。”

嚴安剛開口,就被自家主子冷冷地瞪了一眼。

他馬上閉上嘴。

他看見自家爺的嘴型,其中的意思是,出去。

嚴安值得抱拳,走了出去,蕭墨宸看了一眼熟睡的某女,抬步。

他淡淡開口,“有什么要說的?”

嚴安其實看到了很多,他一直覺得此女千般萬般不好,但是今日似乎理解了些王爺在意她的原因。

他遲疑了良久,“爺,屬下知道您如今的記憶有所殘缺,只是……屬下還是懇請您,雖屬下會進步,近日京城里有許多對您不利的流言,王爺您若是不早些回京,只怕日后會有許多麻煩,過不了多久,這安民村也該不安全了。”

“我憑什么信你。”

嚴安看著王爺眼中淡漠的神情,抬起頭看著他,“屬下發誓,屬下言論若有一絲虛假,必遭天打雷劈,神魂俱滅,不得好死!”

其實蕭墨宸,對眼前此人并無不信任,若真有,他卻早便死了,他也不會留他到現在。

“你怎可確定自己沒有認錯了人?”

嚴安痛心道,“屬下一生只認一主,怎會認錯。”

他取出一枚令牌,“您不認得屬下,不知是否對此令牌有印象。”

蕭墨宸淡淡瞥了一眼那枚令牌,眼中的情緒晦暗不定,“我知道了。”

“你所說的,且容我想想。”

他只是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嚴安就知道事情不是不可能了。

他忙到,“屬下知道,殿下您如今或許有些在意江姑娘……”嚴安斟酌道,“王府尚且無主母,只是江姑娘的身份到底是……卑微了些,若王爺有心,可以帶江姑娘回王府,做一侍妾,或是做一側妃,想必江姑娘的心中也會無比感激。”

“等殿下想起一切,若是沒了那心思,也可另有處置……”

在嚴安看來,殿下素來涼薄,想來是因為受傷后傷了腦袋所以才會對一個這樣吵人的女子有心思,待以后王爺想起一切,勢必是會心生厭惡的。

殿下是王爺,屆時再做處置也是不遲的。

蕭墨宸看了他一眼,“是么?”

心神感謝,看江雪那沒心沒肺的樣子,她會因為一個側妃、侍妾之位心生感激?他是不信的。

若說給她一大筆錢財或許有可能讓她開心一陣子。

這女人,古怪得很,不可用尋常人的想法去猜度她。

“王爺……”嚴安朝他抱拳,“屬下希望您能夠盡早想清楚,近來寧王那邊,小動作不少……屬下很是擔心……”

蕭墨宸聽他說這些彎彎繞繞的勾心斗角便很是反感。

“過幾日再說。”

他走到桌前,看了一眼江雪擺弄了一整日的塊狀物體。

嗅著還有淡淡的藥香。

嚴安也瞧見了,他愣了愣,道了句,“江姑娘……倒是心靈手巧。”

蕭墨宸瞥他一眼,“從前,你見過她?”

嚴安的神情有些一言難盡,他也是后來才想起來的,“屬下見過一回,其實,爺您失去記憶之前也見過她的……”

蕭墨宸挑眉,“說說看。”

“那會兒,您身負重傷,江姑娘她躲避追趕,曾經向您求助。”

蕭墨宸道,“然后?”

“您覺得她許是刺客,說,殺了。”

蕭墨宸,“……這與她所說的還真是……出入不小。”

嚴安原以為王爺聽到了這話少說也會沉默良久,萬萬沒有想到,他說完,還在王爺的眼中看見了兩分笑意。

堪稱縱容。

嚴安已經徹底地失語了。

王爺,您會后悔的,真的。

蕭墨宸看著他,“若你真的將我當做是主子,就不要動她。”

嚴安張了張口,“屬下一切聽王爺的。”

蕭墨宸頷首,“即便我想起過去的事以后,想要殺她或是如何,那也不會是現在。”

“即便將來有一日,要殺這小騙子,也是我親自動手,明白?”

嚴安聽言,十分激動,他就知道王爺會有自己的思量。

他連忙作揖,“是,王爺,屬下謹遵王爺吩咐。”

蕭墨宸回頭,深深地看了另一間屋內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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