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陳家鐵坊，糧食鋤頭

王凌身穿白色綢緞錦衣，邁步走在大街上，頓時感覺唄有精神。前面買胭脂的嬌美女子，不時投來羞澀目光，令他感覺自信心瞬間爆棚，如果再弄一把唐伯虎折扇，絕對是個翩翩公子哥。

半個時辰，他趕到南京城郊區(qū)，此地與內(nèi)城一墻之隔，卻有著天壤之別。隨處可見衣著襤褸乞丐，來城中討生活窮苦百姓，他們只能住在郊區(qū)，臨時搭建破舊矮小窩棚，勉強有個棲身之所。

大明開國皇帝朱元璋是要飯出身，對天下窮苦百姓相當善待，每座城池建有收容所，用來賑濟百姓，不至于受凍挨餓，如有官吏違反杖六十，這一條是寫在《大明律》中。只是現(xiàn)在大明江山內(nèi)憂外患，崇禎皇帝自顧不暇，哪有功夫管百姓死活。

“哎……興百姓苦，亂百姓苦。”

王凌嘆了一口氣，他可不認為穿越者神通廣大，有系統(tǒng)傍身就能吊打天下，那些都是網(wǎng)絡小說博眼球，真要穿越卻發(fā)現(xiàn)他什么也做不了，甚至自己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

他踱步來到陳氏鐵器作坊，坐落在城東外城，因為煙灰較多，作坊看起來臟兮兮的，數(shù)十名赤裸上身鐵匠，不停錘打鐵器。

王凌現(xiàn)在系統(tǒng)財富值不夠，不可能客人來了，就看到光禿禿貨柜，還是要找些兵器充一下門面。

他詢問鐵匠坊的工匠，找到鐵匠坊陳掌柜，此人四十歲上下，一雙微瞇小眼很是精明，王凌大搖大擺上前說道，“掌柜的，你家少東家和我是好朋友，承諾賒給我一批貨物。”

“賒賬。”陳掌柜表情孤疑，面前穿著絲綢青年竟是少爺朋友，看起穿著倒是富家子弟，只是從沒聽少爺說過此人，立刻疑惑說，“少爺，并未交代此事。”

“果然，胡朋狗友酒桌上的話最不可信，看來陳登這貨酒醒之后，選擇性直接忘記。”王凌從衣袖中掏出一張單據(jù)，冷著臉說，“這里有你家少爺寫的提貨單，掌柜的要不要好好檢驗一番。”

陳掌柜接過王凌手中貨單，見上面筆跡撩草，再三確定是少爺筆跡，臉色惶恐的說道，“此單據(jù)筆跡確實是少爺筆跡，只是沒聽少爺交待過，要不等我派個伙計去衙門問問。”

王凌趾高氣揚，臉色陰沉說，“我是陳少爺?shù)暮眯值埽@還能造假么，趕快把貨提出來，否則誤了大爺開業(yè)時辰，要你好看。”

陳掌柜不停擦拭額頭汗水，仔細找伙計辨別王凌樣貌，確實是少爺朋友，一身蠶絲錦衣怕是不便宜，立刻惶恐的說，“客官別生氣，您要的貨，我立刻給你去辦。”

“千萬不能讓作坊的伙計去，否則此事斷然泡湯。”王凌心中暗思，臉色瞬間轉(zhuǎn)冷，擺手不耐煩的說道，“立刻叫幾個伙計將清單中的武器，送到新城王府門前。”

“新城王府！”陳掌柜聞言大吃一驚，萬萬沒想到面前衣著奢華公子哥，竟是大明第一士族新城王家子弟，難怪如此囂張，想到王家在南京城可怕影響力。

陳掌柜額頭滲出細密汗水，一百件武器不值錢，萬一此事鬧大……

王凌見魚兒上鉤了，立刻又加一把火，冷冷的說道，“掌柜的，莫不是信不過新城王家。”

“王公子勿惱，小人馬上命人去準備。”陳掌柜連忙催促伙計快速準備貨單上武器，點頭哈腰說道，“稍等片刻，馬上給王少爺準備好。”

王凌心中冷笑，新城王家的招牌真好使，誰聽了都懼怕三分。

陳掌柜將貨物打包，讓幾名伙計送到王府，他又不放心，感覺其中有些不托，又說不上出來，命一名伙計將此事呈報少爺。

南京城衙門。

陳登無聊在衙門當差，捕快是南京最清閑的職業(yè)，每個捕快下面養(yǎng)著十幾號快手，街面上有任何風吹草動，都會有人通風報信。

他只需在衙門喝喝茶，和同僚下棋打發(fā)時間，至于該得油水，自有人一分不少送到家中。

鐵匠鋪伙計急匆匆趕來，擦拭額頭汗水，喘著粗氣說道，“少爺，掌柜的讓小的通知一下，王少爺拿著提貨單，到鋪子賒了一批價值百兩貨物。”

陳登下棋正是激戰(zhàn)時刻，隨口詢問，“哪個王少爺？”

“是王凌，王少爺。”伙計連忙解釋說道。

“什么？”陳登嚇得渾身一激靈，一把抓住伙計衣領(lǐng)罵道，“陳掌柜是白癡么？王凌是個潑皮敗家子，他的話能信么？”

伙計脖子像被繩子緊緊勒住，嚇得臉色煞白說，“少……爺，王凌手中有您寫的提貨單據(jù)，陳掌柜也不敢不給。”

“提貨單！”陳登這才想到，昨日在杏花樓喝酒，王凌那小子說想提點貨物，當時他以為是玩笑話，誰都知道王凌潑皮，怎么可能去做生意，比張飛去學繡花，還他妹的扯蛋。

“娘的！這小子竟然敢騙到老子頭上，今個非弄死他。”陳登頓時怒火沖天，一揮手說，“跟老子走。”

陳登立馬抄起三尺長鐵尺，手下快手紛紛跟隨，怒氣沖沖朝玄武大街而去。

留下伙計一臉懵逼，立刻轉(zhuǎn)身朝來路返回。

……

貨物送完后，王凌一個人在店里忙活，將買來的柜子重新打掃一遍，采買的武器擺進柜子里，忙完店里的一切。他站在門口仔細打量，感覺整個店鋪煥然一新，有后世店鋪奢華氣派，一種豪邁的成就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現(xiàn)在唯一缺的就是個看店打雜的伙計，他已經(jīng)打聽過了，在大明招個伙計是最劃算的，管吃管住，教個本事，但是完全干的是苦力的活，身兼?zhèn)蛉撕突镉嬰p重身份。

店門口出現(xiàn)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他竟看到賣糕點小販張望的眼神。

小販猶豫半晌，屁顛屁顛跑來，精明的五官皺在一起，滿臉堆笑說道，“小的，給王掌柜的賀喜，店面明日就可開業(yè)了。”

“嗯！”王凌連眼皮也沒抬一下，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從一個潑皮無賴，成功的轉(zhuǎn)型成有店鋪掌柜，對擺攤小販同樣是愛打不理。

“王掌柜萬福，小人名叫張德財，家中有長女年方二八，能吃苦耐勞，希望能到店里幫忙。”中年小販緊張兮兮的說道，深怕以前莽撞得罪過王凌，此人會記恨。

＂女的到店里當伙計，大明女子向來不輕易拋頭露面，不過窮人家孩子倒沒那么多忌諱。”王凌估計小販家里孩子多，想讓大女兒干活幫趁家里分擔，點了點頭說道，“可以，先帶來看看，手腳麻利的就留下。”

王凌身受后世男女平等教育，對使用女伙計倒沒什么忌諱，不行就再退回去。

他腦海中突然閃現(xiàn)一個念頭，正好他需要到農(nóng)戶家推銷一個銷售員，眼前這個賊頭賊腦攤販，不就是最好的合適人選。王凌放下手中抹布上前詢問，“你家中可有田地。”

“小人家中有五畝薄田，但小人家中有四個子女實在是負擔不起，只能在南京城擺攤為生。”

王凌點了點頭，跟他猜想的差不多，在大明沒有計劃生育的年代，家里子女多是很正常的事情，直接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想不想發(fā)財？”

“發(fā)財！”張德財聞言一驚，不明白王家掌柜到底是什么意思，搓了搓手不好意思的說道，“不瞞王掌柜笑話，小人做夢都想發(fā)財，只是守著一個糕點攤位頂多能養(yǎng)家糊口，想發(fā)財根本不可能。”

“好，只要想發(fā)財就行。”王凌見小販說話也實誠，直接從柜臺后面，拿出兩個鋤頭訕笑道，“武器商鋪剛開業(yè)，倉庫里面有些不好處理鋤頭，正需要售賣，你將這兩個鋤頭拿回去，看看街坊鄰居有沒有需要的。”

張德財見柜臺上面兩個黑黝黝的鋤頭，外表跟鐵匠埔打造的鋤頭大不一樣。他拿起一個仔細打量一番，發(fā)現(xiàn)比平常用的鋤頭更結(jié)實些，神色有些猶豫說道，“掌柜的鋤頭質(zhì)量上乘，不過這東西價格不便宜，況且農(nóng)戶家里家家戶戶都有，并不是人人需要。”

“無妨，可以拿糧食過來換，剩下的利潤都是你自己的。”王凌不以為意說道，反正他也是系統(tǒng)里面低價兌換的，便宜售賣他是一點也不心疼。

“可以拿糧食換。”張德財一聽，心中大喜，現(xiàn)在糧食賤銅錢貴，不過用鋤頭換糧食這生意能做得下去？他心里也直打鼓。

猶豫半天，張德財咬牙說道，“王掌柜，小人這就去拿著鋤頭，去街坊鄰居家試一下。”

就在小販拎著兩把鋤頭出門之際，被王凌叫住說道，“哪怕用三年的陳糧，也沒關(guān)系。”

“啊……”張德財一聽瞬間無語了，不確定的又問一遍，“用糧倉里存放兩三年的陳糧，也沒關(guān)系么？”

王凌用力點點頭。

“鋤頭什么時候，這么不值錢了。”張德財郁悶的離開了，心中有種強烈不靠譜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