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己吃，補身體

公婆的話入了許氏的心坎，雖然全家人都瘦的跟猴似的，但是家里分文沒有的樣子也難受的緊，能賣最好，好歹一大家子有點傍身的錢。

肅盼站在一邊半天，沒吭聲，卻伸手從唐氏手里將魚拿了回來，提到廚房，手起刀落，成了兩截。

老太太本來以為肅盼這個不愛說話的孫女終于懂事了，誰知道一點反應沒有，肅盼就將魚拿到廚房砍成了兩半，魚不完整，再好在新鮮也賣不出去，老太太指著肅盼的手指氣的直哆嗦，“”你……呀……你這孩子……”

肅盼面無表情，卻語氣堅硬，“自己吃，補身體！”

唐氏看了自家女兒半天，心知女兒從小就是個有主意的，雖然話不多，但是說啥就是個啥，不然也不會做出自賣自身這種事兒了。

有心打圓場，看著老太太生氣哆嗦的手，向來軟弱的她，又因為沒有生下個兒子給三房續香火，更不敢言語為自家女兒說句話。

許氏雖然想錢想的很，見自家大嫂給自己使眼色，又聽見肅盼的話，當心心疼侄女，又心疼錢的表情，也變得萬分精彩，到嘴的質問也變成了，袒護，“娘……胖丫也是為了咱全家好，賣不成也沒關系，明兒媳婦兒就掌廚，熬了這魚給全家人補身子。”

徐氏也接話，“就是，娘，咱一大家子多久沒嘗過點葷腥了，胖丫怕你賣了魚，是想留著給咱全家補身子呢，這孩子多有孝心，哪像家里幾個小子，一點兒都不知道心疼家人。”

雖說是打趣自家小子來維護侄女，倒也沒有哪里不對，老太太雖然想要三房有個香火，但是也從未有過多重男輕女，家里幾個孩子不管男女，啥事兒都端的很平，大柳樹村向來也沒有多富裕，買二賣女的事兒常有發生，肅家就算窮的揭不開鍋，也從未打過賣孩子的念頭。

肅盼點頭，徐氏撇眼看到肅盼這個動作，心知自己真的猜中了肅盼的心思，當下對肅盼這個侄女那是更憐愛了。

肅盼得到了肯定答案，也就不管了，閃身回了房間，準備補眠，唐氏伸手拉了肅盼一把，卻落了個空，眼里的疼愛也變成了失落。

肅盼其實是沒有看到，因為餓著肚子急著找吃的，出門也沒有關門，出了這么一大檔子事兒，也學著隨手關開門，唐氏有心跟著肅盼回屋里，娘倆說下心里話，再次吃了個閉門羹，女兒只怕是因為剛剛自己沒有為她出頭惱怒了吧。

唐氏摸了摸肚子，這兩天吃啥都反胃，也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了，若是這一胎能生個兒子，自己在婆家也能有說話的勇氣。

外面院子里老太太叫了一聲，“老三家的，既然魚是胖丫弄回來的，明兒個你就和二房的一起做吧?！?

唐氏出了門，唯唯諾諾的稱了一聲好，老太太斜眼看了一眼唐氏，看不慣她這唯唯諾諾的樣子，但是到底還是沒有多說，只是希望胖丫這么懂事的份上，這老三家的也能長點心。

徐氏有心要提點，看著老太太搖頭，也沒有說話，只是希望自己這個妯娌能有一天能想通。心思一轉，“娘，胖丫有心為家里人補補，索性咱們大方點，明日多加一份蛋羹吧。剛好今兒大小子掏了一窩鳥蛋，正好蒸蛋。”

“這點事兒，你們三房商量著來吧，年紀大了，我回屋睡了，今兒也鬧騰了這么久，你們也早點睡?！逼饺针m說大小事兒老太太管著，但是小事兒老太太都放權給了幾個媳婦兒，也就三房那個不省心的事事兒還要來問一聲，生怕自己做錯了什么。

若不是老太太有意放權給幾個媳婦兒，徐氏也不敢提這個話。

一夜好眠，第二天肅盼聞著香味又出了房間，肅盼小名雖然叫著胖丫，但是身材卻瘦的不行，兩條魚都燉了，農家味道雖然談不上豐盛，但是好歹有肉還有蛋，吃到嘴里，一點鹽味，肅盼卻莫名想起昨晚的烤魚。

吃過飯，肅燕拉著幾個妹妹準備去山上找點野菜，打點豬草，肅盼默默跟在幾個姐姐身后，看樣子也是要上山。

平日里肅盼因著年紀小，家里家外，活計并不多，也沒人給她安排什么，她都是一個人在家里，力所能及在有人使喚的時候搭把手，從來不跟她們一起上山，肅燕落后兩步找肅盼搭話。

“你膽子可真大，我們平常都不敢像你一樣對奶奶她們講話?！?

肅盼歪頭，不懂大姐說的是什么意思，完全沒有意識到昨晚，已經挑戰了老太太當家做主的權威，肅盼的臉還有些腫，路上遇到消腫的草藥，伸手就去拔，肅盼的芯片儲存了不少信息，自然有醫學的很多東西。

肅燕知道肅盼的話少，看著肅盼拔一種不認識的雜草，解釋道：“這種草的味道，豬都不吃?！?

“這是藥，消腫的?！崩咸蛲砜墒巧鷼鈽O了，力氣自然不小，肅盼又因著年紀小，即便干癟蒼白的臉色，到底是受不住，此時的小臉，半邊高高腫起，農村孩子挨了打，只要是不傷及筋骨，向來都是等自然好，自然也沒什么人認識這種消腫的藥材。

“胖丫，臉可還疼？”肅燕心疼的看著肅盼問道。

“我去泉邊洗洗，不用管我?！?

莫名不想被人知道昨晚的相遇，也不知道此時再去泉水邊，還能不能看到昨晚那個男孩。

肅燕還要帶著幾個妹妹做事兒，這山上又沒什么大危險，再說泉邊自己也經常去，也就沒有阻攔，只是叮囑道：“不可下水，不能在泉邊太近，去小一點的泉眼邊上洗，有事兒大聲叫，姐一直在這邊，等會等你一起下山?！?

肅盼點頭，沒有吭聲，心里卻暖暖的，前世博士身邊也有這樣一位美女，博士每次帶自己出門，美女總會叮囑一番，自己是機器人沒有心，并不知道是何感覺，此刻倒是被這種暖暖的感覺搞得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