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破局之法

循聲望去，陸正陽這才看清，來人竟是自己的小姨子，江若雪。

“若雪，你找我有什么……”

突然被江若雪叫住，陸正陽微感詫異。

正要問清情況，可還沒等他把腹中的疑惑問出，江若雪便飛速將一個鼓鼓囊囊的紙包，塞進了他的懷中：

“姐夫，剛才你和我姐的話，我都聽到了……做生意需要本錢，這些你先拿去用，千萬別讓我姐知道了！”

撂下這些話，江若雪便做賊似的，一溜煙跑回了病房。

“這些是……”

陸正陽愣愣望著懷中的紙包，下意識掀開了一角。

隨著包裝打開。

下一刻，大把零錢映入了陸正陽眼簾。

粗粗看去，至少也有一、二百塊！

“這……”

望著眼前，這有新有舊的一張張毛票，陸正陽只覺眼眶陣陣酸楚。

小姨子的經濟情況，他比任何人都更了解，這丫頭上個月才剛剛大學畢業，眼下雖說是參加了工作，但由于還在實習期，根本就沒有一分錢的工資。

這些錢，不用想，就是對方上學時期，硬生生從牙縫里省出來的生活費。

“妹子，你這份情，我陸正陽……記下了！”

望著江若雪那早就不見的背影，陸正陽深吸口氣，心中也默默發誓，日后若是發跡，定要好好報答對方。

收拾了一下心情，陸正陽攥著手中這一百八十多塊“巨款”，便徑直向著農貿市場走了過去。

在這個年代，一、二百塊雖然不多，但做點小生意卻也足夠。

尤其是，這幾天恰逢元宵佳節，對于正在轉型旅游城市的云州來說，客流量還是相當可觀的。

按陸正陽的記憶，每年元宵節這幾天，市中心廣場夜間都會舉辦鬧花燈、猜燈謎的活動，屆時，大批游客都會涌上街頭，參與這一難得的盛會。

大人們觀燈猜謎，孩子們自然可以趁機買點小玩具、吃點小零食，而這，對陸正陽來說，正是發財的大好時機！

現如今的云州，相比于盛海、京都那些大城市來說，無論是吃的還是玩的，自然是相當匱乏。

甚至于，就連日后異常火爆的街頭串串香，此時在云州，都尚未興起。

如果是放在前世，身家巨億的陸正陽，自然是對這種小打小鬧的生意，不屑一顧。

但此刻，對于身無長物的他來說，這種小買賣，卻最是適合不過。

心中大致算了一下，準備串串香的小推車家里正好有輛廢棄的三輪可以使用，只要小半天功夫，就可以改裝完成。

鍋碗瓢盆這些，自然也不用另行購買，家里就有現成的。

唯一的難點，就在于原材料和湯底的制作，可能需要花點功夫。

不過好在，陸正陽上一世為了滿足自己的口腹之欲，專門高價聘請過國宴大廚，跟對方學過一段時間的湯底熬制手藝。

經過長久的練習，他做出來的湯底，即便不敢說香飄萬里，起碼讓人食欲大開還是有把握的。

現下，唯一的難題就是，他家底兒還是太薄。

這也就導致了，他做出來來的串串，只能暫時以素菜為主，肉類最多稍微點綴幾樣，在利潤方面，肯定會受到些影響。

不過，即便如此，在這個完全沒有同行競爭的年代，陸正陽依然可以保證，能夠狠狠賺上一筆。

按照他的計算，一根素串串的成本，大致在五分錢上下，平常一串賣五毛，不過考慮到過節的因素，即便是一塊錢一串，孩子們也會搶著要。

這么一來一回，每賣出一串素的，他就能賺到九毛五。

至于肉類，那利潤就更高了，一串撐死也就一毛錢的成本，賣到兩塊錢一串，想必沒啥難度。

也就是說，每賣出一串肉的，他就能血賺一塊九！

如果銷售情況跟自己預料的不差，一晚上時間，至少可以賣出上萬串不止！

只可惜，以他目前的財力來說，即便全買素菜來制作串串，最多也就只能弄出個三、四百串。

而想要生意火爆，單憑素菜肯定遠遠不夠，肉類的串串也要準備一些。

再加上，制作湯底和蘸料的開支。

算到頭，他手上這點兒資金，能弄出個兩百串素的、五十串肉的，也就頂了天了。

說實話，這點兒串串，按元宵節這幾天的客流量來算，恐怕剛出攤半個小時，就會全部售罄。

“做生意，總不能只干半個小時就收攤回家吧？而且，這半個小時，刨去成本的話，撐死也就能賺個三百塊出頭……”

半個小時，盈利三百！

這樣一個數字，別說是如今這個年代，即便是放在幾十年后，也一樣十分可觀。

但對于此刻的陸正陽來說，卻還是遠遠不夠。

倒不是掙錢速度慢，主要在于，無法持久。

而這一切的根本原因，說穿了，還是本金太少！

“得想個法子，讓生意持久一點……起碼，也要能維持一晚上才行！”

一邊琢磨著辦法，陸正陽已然來到了農貿中心。

望著眼前這人來人往、充滿生活氣息的市集，陸正陽心中，突然就涌過一陣暖流。

兩世為人了……

上一世，即便是一夜之間賠出去幾個億，他都能做到波瀾不驚。

眼下，回到了這個更容易發家致富的時代，他陸正陽，又豈能被這區區千百塊的生意，龍困淺灘？

一念及此。

霎時，上一世叱咤商界的所有回憶，在這一刻，如走馬燈般，在他心內一一閃過。

下一刻。

當陸正陽再次睜開雙目，眼下的困局，已被他想到了完美的，破解之法！

“老板，這豬棒骨和雞架怎么賣？”

心中有了主意，陸正陽自然不再猶豫，直接開始了今天的采買之路。

“豬棒骨的話原價是七塊五一斤，雞架是兩塊五一斤。”

這個價錢，比陸正陽預想的還便宜，當下便直接各要了一斤。

按理說，制作湯底，豬肋排其實比棒骨合適。

畢竟，肋排上肉多，熬出來的湯汁不但鮮香，也更有營養。

不過，陸正陽現在資金并不寬裕，用棒骨湊合也沒啥大礙。

“老板，你這邊有雞心、雞雜，或者雞皮一類的零碎邊角料沒有？”

搞定了湯底的食材，陸正陽立刻開始購買此行的“主要目標”。

對于街頭串串來說，湯底和蘸料固然重要，但最終決定生意火爆程度的，還是要看葷菜素菜的搭配是否合理。

按陸正陽前世的經驗，雞雜這一類的東西雖然不如羊肉卷、牛肉卷那么香，也不如火鍋丸子耐吃，但勝在有嚼勁兒。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些零碎東西不占肚。

有一些飯量較好的顧客，幾分鐘功夫，就能吃下去十幾串。

對以盈利為目標的陸正陽來說，這些邊角料，正是他的最佳選擇。

“喲，小兄弟你來的可真是巧，我這邊正好還有四、五斤雞雜，每斤兩塊錢，你看要多少，我給你裝。”

四、五斤……

陸正陽嘟囔了一句，故意撓了下頭：

“這存量也太少了吧？我這起碼得二、三十斤起步呢！”

二……二、三十斤？

老板喉頭滾動了一下，雙目睜得溜圓：

“乖乖！你這是干啥生意的啊？居然要這么多的邊角料！”

不怪這老板驚訝，在如今的云州，大多老百姓不過是剛剛混上了溫飽，正常人一般買食材，都是選那些肉多的地方買。

沒啥特殊原因，就圖個夠味兒，過癮。

可今天，陸正陽這種專挑邊角料采購的買法，著實是把這老板給驚住了。

“啊，我是開川菜館的，買這些，是做干鍋雞雜用的。”

陸正陽隨口就撒了個小慌，倒不是他有意藏著掖著。

實在是眼下云州根本就沒有一家做街頭串串的店，即使說了，老板也理解不了。

“喲！那您可是大客戶了。”

老板兩眼放光，但神色卻有些猶豫：

“您一下子要這么多，這一時半會兒，我還真是弄不到這么多……”

那沒事兒。

陸正陽呵呵笑道：“你暫時有多少，就先給我來多少，至于剩下的，我可以先付你個訂金，只要今晚七點半之前，給我送到市中心廣場就成。”

陸正陽其實早就算到，肉鋪老板一下子拿不出這么多邊角料，不過，這卻正中了他的下懷。

對此刻的他來說，資金根本就不允許，他一下子采購數十斤的肉類食材。

可從商多年，現金流的短缺向來難不住他。

就好像此刻，他借著大筆采購的名義，只要先給老板預付少量訂金，就能讓老板在七點半之前，準時將三十斤雞雜送到他的手中。

而到了七點半，他第一批串串想必也已經賣出去了。

到時候資金一回流，就可以把尾款給肉鋪老板結清。

前世里，陸正陽就是靠著這一手拆借的本事，在云州地產界叱咤風云。

而如今，換到了小買賣上，更能玩的風生水起。

“嘿，小兄弟，那我可真是謝謝你了，你放心，三十斤雞雜，七點半前一定給你準時送到。”

遇到了大客戶，并且對方還愿意花時間等他調貨，這肉鋪老板是真心感激陸正陽。

“行，那咱們就說定了哈，到時候我在廣場等你。”

陸正陽掏出四十，拍在了老板面前。

其中十塊錢是買豬棒骨和雞架的錢，另外十塊，則是五斤現存雞雜的錢。

至于多出來的二十，不必說，自然就是他預付給老板的訂金了。

“得嘞！您先忙，咱七點半不見不散哈！”

老板欣喜的將錢塞進腰包，連連沖陸正陽揮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