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愛她

顧微芷今天就吃了一頓，能量早在直播的時候消耗殆盡，力氣小得可憐。

兇狠丟出的枕頭都沒飛到齊薰身上，就在半途軟綿綿的飄落，最后滾落在他腳邊。

就如顧微芷的氣焰，瞬間湮滅。

“齊、齊薰？”

齊薰說：“你喊我什么？”

顧微芷后背一涼，不自覺后退了半步。

齊薰姿勢未變，還是慵懶姿勢靠坐著，他臉上的笑甚至沒有半分變動，恐怕用尺去量，也量不出差別。

但室內的溫度是肉眼可見的下降。

顧微芷悻悻地改口：“薰哥哥。”

齊薰說：“過來。”

顧微芷的勇氣早就如破洞的氣球漏氣漏完了，只能乖乖走過去，爬上沙發，窩在他懷里。

齊薰摟著她的細腰不讓她滑下去，卻是半句話都不說。

顧微芷咋再次鼓起勇氣嘟囔：“你講點道理好不好。”

也不知道是故意說給誰聽。

齊薰涼涼一笑，譏諷問：“你倒是說說，我什么時候不講道理了。”

“你現在就很不講道理！”顧微芷梗著脖子說，“這明明是我的工作，你為什么要插手！”

“你從來不上綜藝。”

齊薰垂眸看她，眼神好像有些冷淡。

顧微芷心虛，她決不能在齊薰面前露怯。

“你沒看到夏咲旭也在這個節目嗎？網上的人都說我比她差，我不服嘛。”

齊薰強調：“這是戀愛節目。”

“我又不會跟別人談戀愛。”

“你還想和別人談戀愛？”齊薰皺眉。

“你不要無理取鬧，我沒有這個意思。”

顧微芷賭氣的不想看他，“我是一個健全的人，是活生生的人，你不能總想讓我按照你規劃的路線去做事，那我跟木偶又有什么差別呢？”

似乎是說到傷心處，顧微芷的眼眶開始泛紅。

齊薰心微微一澀，一時顧不上氣。

怎么樣都行，他最見不得微微哭。

齊薰將劇本隨手扔到一旁，緊了緊摟著顧微芷的手，不理會她的掙扎，低頭輕輕吻著她的額頭。

“你不是木偶，我不會把你變成木偶。”

“每次都這么說，結果我的工作還不是都按照你的要求去做？”

顧微芷抬起臉，細微的淚珠掛在她眼尾，泫然欲泣，“就像上次我說的，我想跟你一起拍電影，結果你呢？不讓我拍，轉頭就找了張影后。”

齊薰沒說話。

她握拳輕捶齊薰的胸口：“我都23歲了，馬上24歲，拍了那么多年的電視劇，觀眾都要審美疲勞，我不可能拍一輩子的電視劇，不可能當一輩子偶像劇女王。為什么不讓我拍電影，不然憑我的演技，肯定比夏咲旭早觸電早出成績，也輪不到她們家的公關在那黑我。”

越說越難過，顧微芷憋著嘴，聲調都帶上了顫音：“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演技不好？”

齊薰撫摸著顧微芷的長發：“我現在拍的那部電影，女主角和男配有床戲。”

算是解釋了為什么不讓她拍這部。

但沒回她演技好壞的問題。

顧微芷眨眨眼，眼淚憋了回去。

她愿意為電影奉獻，不過一上來就拍這種大尺度的電影，確實有點挑戰她的心理素質。

“我已經讓梁瑾余關注眾導演們手中籌備的影片，會選出一個最適合你的電影。”

顧微芷撇撇嘴：“你就會說好聽的哄我。”

齊薰低聲笑道：“我只有你一個女人，不哄你哄誰？”

一句話，把顧微芷哄得笑顏逐開。

見顧微芷不再鬧脾氣，齊薰也斂起笑。

盛世之顏滿是薄涼，連語氣都帶著冰渣子：“退出節目，你想在綜藝出鏡，看不慣誰，可以去當觀察員，性質一樣。”

不容拒絕。

顧微芷一愣，抿了抿嘴，卻沒說話。

齊薰盯著她的臉看了半晌，鳳眼微瞇。

黑眸中驚濤駭浪，室內氣壓驟然降低。

“微微，你不聽話。”

齊薰生氣的時候，屋內氣氛非常壓抑，烏云蓋頂，風雨欲來。

剛才顧微芷賭氣說分手，齊薰就裝作聽不到，沒計較。

這一不順他的心，臉變得比天氣還快。

顧微芷就是不想順著他。

她這農民起義還不滿十二個時辰，怎么能那么輕易就妥協！

顧微芷伏在齊薰的胸口，想使勁擠出幾滴眼淚，卻發現不行。

肯定是剛剛演過了，淚水還沒來得及蓄力。

她換了種方式，惡人先告狀：“這個綜藝，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都是你先犯錯，總不能我去當這個失信于人的壞角色吧。”

齊薰無動于衷。

顧微芷緊接著說：“我是絕對不會認錯的，宣傳海報上的剪影分明就是你，我問你你又總是不說，不就是得靠我自己瞎猜？我就想著你是不是要給我一個驚喜，讓我們在節目上公開接觸。”

“我會上戀愛綜藝？你但凡多動動腦子，也知道這絕無可能。”

說歸說，齊薰臉色還是有了緩和。

微微這話和梁瑾余之前說的一樣，她果然被節目組粗心的工作態度誤導了。

齊薰說地越肯定，顧微芷心底的一個念頭就更冒進了。

“餓了吧，等會兒去露臺吃晚餐，準備了你最喜歡的大閘蟹。”

齊薰不再討論，好像他們之間的這次談話已經有了定論。

顧微芷不高興，腦子轉得飛快。

她忙摟住齊薰，努力逼出幾滴眼淚裝可憐。

“要不，你還是來節目好了。”

她雙手摟著齊薰的脖頸，依偎著他撒嬌搖晃。

“不是節目組請你，是我求你~好不好嘛~”

軟糯的聲調中帶著微微鼻音，嬌俏尾音猶如纖細的羽毛，在他心窩上撓癢似的輕輕拂過。

齊薰眼眸一沉，扣住顧微芷的腰：“別亂動。”

連聲音都在這時變得暗啞。

顧微芷沒注意到這個不同，她現在全身心的注意力都在為自己爭取利益上。

“你想想，就算你說服了節目組，但是要怎么說服粉絲們呢？他們從宣傳的時候就期待了這么長時間，總不能讓他們的希望落空呀。”

以齊薰的性格，臨時改變行程計劃有違他一貫的作風，尤其還是這種與他毫無關聯的戀愛綜藝，更是與他的事業規劃背道而馳。

“而且，我們交往這么長時間，除了彼此親近的人，沒人知道我們的關系，每次約會都偷偷摸摸的。我也不奢求太多，就想著，如果能借著節目的便利，進行一次光明正大的約會多好。”

說著話的顧微芷，眼底流露出真真切切的低落。

每次提到這個，齊薰總是不會拒絕。

要么順著她的話參加節目，要么當晚飛回倫敦拍戲，不再阻止她上綜藝。

只是那它當武器，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現在她是真的有點難受了。

齊薰不說話。

有些事他只是不戳破，不代表他不知道。

之前顧微芷看好戲的眼神他并非一無所覺，只是此時心里莫名有了些決斷。

他垂首，看著嗲嗲撒嬌的顧微芷，指腹隔著衣衫輕輕蹭著她的腰肢。

也不知是摸到了什么地方，顧微芷身體一軟，忽得倒在他懷里，面上也泛起了淡淡的緋色。

兩人在沙發上親熱了一陣，齊薰把顧微芷推開。

“去收拾一下，等會吃飯。”

齊薰整理著衣服，拿起劇本再次翻看起來。

才幾分鐘，她已經想象不出他熱情的模樣了。

這也是她覺得齊薰不愛她的緣由之一，她跟齊薰之前，聽說他身邊從來不缺女人。輪到他們親親熱熱，每次都停在最后一步就沒有然后了。

顧微芷懷疑齊薰有心理潔癖才不對她出手。

但是

顧微芷有點氣，她很干凈的好不好，在跟齊薰之前，從來沒有跟任何男人親熱過。也不知道齊薰是不是也聽信了業內的流言，懷疑她。

而他們不公開，一部分原因是顧微芷曾經說過，公開就結婚。

齊薰沒應。

當時顧微芷就想，齊薰應該只是想找個伴。

他根本沒想跟她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