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后媽會把我們賣掉

聽到慕小溪吩咐后，軍軍雙手拿著王紅梅帶來的東西，走到王紅梅跟前。

“啪！”

當著他倆的面，把東西全都扔到了地上。他的眼眶都紅了，眼睛里有幾條紅血絲。

“出了這個門，你再也不是我阿媽了！”

原本坐在單車后座的劉金寶猛地站起來，指著軍軍大罵：“你個小兔崽子，死窮鬼，誰讓你扔東西的！”

軍軍是個暴脾氣，猛地拿起林林手中的水槍，朝著劉金寶就是一頓掃射，林林猛地用腳踢單車。

這時，葉明翰從外面淋完菜回來了，一見到王紅梅和劉金寶，他一聲不吭，把淋菜的長柄勺直接砸在地上。

“嘭嘭嘭！”

長柄勺在地上滾了好幾下，直接滾到王紅梅的高跟鞋前。

王紅梅被嚇得一哆嗦，臉色倏地慘白。

劉金寶給人戴了那么大一頂綠帽子，他當然不敢再逗留，連忙扯了扯王紅梅的裙子：“快點走！”

趁葉明翰還沒發作，兩人趕緊騎著單車跑了。

葉明翰陰沉著臉：“你們倆，來這邊站著！”

兩個虎娃當場被鎮住了，耷拉著腦袋，慢慢地移動小步伐。

這兩個臭小子，一直以來都沒少讓葉明翰操心。

葉明翰掄起一旁的燒火棍，就要家法伺候。

慕小溪撫了撫被咬疼的大腿，笑著說：“他們都是孩子，好好教。”

“要你管，我們走！”

軍軍吐了一口痰，下垂著眼瞼，惱怒地斜視著慕小溪。

三兄妹手拉著手，等待阿爸的家法“伺候”。

一日不打，上房揭瓦，葉明翰就是用這種方式教育孩子們的。

后來受到慕小溪的影響，除非犯了特別嚴重的錯誤，盡量少用棍子打孩子們。

從小到大，慕小溪也沒少被父親毒打，她不希望孩子們也跟她一樣，回憶童年時只有惶恐。

慕小溪突然伸出手，拉住就要上家法的葉明翰。

“孩子們真的沒有做錯，是王紅梅先惹孩子們生氣的。”

接著，慕小溪就把剛才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葉明翰，勸他別打孩子。

“不用你多管閑事，他們是什么樣的孩子，我自有分寸。”

葉明翰甩掉她的手，拄著拐杖，掄起燒火棍就要行家法。

慕小溪看著他行動不便的背影，突然一陣心酸，眼淚不爭氣地瑩潤著雙眸。

她沖了過去，一把奪過葉明翰手里的燒火棍，葉明翰被她突如其來的動作頓住了。

“孩子們沒錯，你不能打他們，這對狗男女就該打。”

慕小溪把棍子遞到他跟前，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

這個女人在幫他們說話嗎？

軍軍和林林都懷疑自己看錯人了，好奇地打量著慕小溪。

要知道，阿爸就是那種說一不二的漢子，他的棍子從來都不長眼的。

一人做錯全家受罰，不管是哥哥還是弟弟妹妹，只要其中一個人搗蛋，兄妹三人都不能幸免。

林林扯了扯哥哥的衣角，誰知嘶地一聲響，軍軍衣角的一塊布料當即就被扯了下來。

“哥哥哥哥，阿爸不打我們了，阿爸不打人了！”

瑤瑤舉起小手歡呼，想拿燒火棍來玩，“給瑤瑤！給瑤瑤！”

“瑤瑤乖，我給你。”慕小溪蹲下身子，疼愛地摸著她的小腦袋。

葉明翰見狀，不耐煩地朝兄妹三人揮手：“滾，做飯去！”

等孩子們走了，葉明翰拿起王紅梅拿來的東西就要扔到垃圾桶，慕小溪連忙止住：“別扔，可以喂豬。”

豬圈里還有一頭母豬等著產崽，雞棚里的雞不夠吃食，雖然她的空間都能解決這些問題，但她剛住進來，還不想暴露。

葉明翰直接把東西遞給她，又下地里給禾苗拔俾草了。

裊裊炊煙從廚房的煙囪冒出來，孩子們已經開始做飯了。

窮人家的孩子早當家，軍軍和林林才是娃娃，就已掌握了生活本領。

稚嫩童真的孩子們都不喜歡早早地干活，只想出去和小伙伴們一起玩。

待葉明翰前腳一走，慕小溪就討好地說：“煮飯的游戲那么好玩，要不你們讓給我好不好？”

軍軍喜出望外，一把將鍋頭扔到慕小溪跟前：“你說的哦，可不許告訴阿爸！”

慕小溪伸手勾了勾他的鼻梁：“一言為定，誰爆料誰是小狗。”

軍軍和林林沒想到這個慕小溪居然是個笨蛋，喜歡干活的笨蛋。

瑤瑤眨著大眼睛：“小溪，阿媽跟男人跑了，奶說我們沒有阿媽了，你是來當我們阿媽的吧？”

“瑤瑤，我當了你們阿媽，一定會對你們好的。”

軍軍一聽生氣地奪過瑤瑤手里的燒火棍，直接扔在地上。

“嘭！”燒火棍發出聲響，幾塊黑炭從一端蹦出來。

“我們不要后媽，你會把我們賣掉的。”

“哥說的對，隔壁二狗子被后媽罰吃豬食，天天幫后媽洗衣服。”

兄弟倆提起后媽時，整個人惶恐不安。

“孩子們，以后你們一定會接受我的，去玩吧。”

重新拿起玩具，孩子們又忘記了憂愁，開開心心地去找小伙伴去了。

慕小溪走進熟悉的廚房，看到簡陋的設備，心里五谷雜陳。

灶臺的一面墻被油煙熏得黑乎乎的，面上薄薄的水泥被磨得發光發亮。

平時的菜都放在角落一米多高的碗柜里，碗柜的一邊柜門關不上了，就用布條和另一邊柜門吊起來。

碗柜里只有二個雞蛋，一塊水豆腐和一個西紅柿，一小把青菜。

吃飯的小圓桌四條腿不平，慕小溪就用廢棄的紙皮折成方塊墊上去。

搖了搖，還能聽到桌腿撞擊地面的聲音。

葉明翰的腿瘸了之后，運輸隊就把他辭了，偶爾找點裝卸工的活來做，但腿部受重力，一到雨天就會痛得難受，家中收入銳減。

三個孩子都在長身體，家里沒有一點閑錢，生活過得非常拮據。

當初她和葉明翰可是吃了很多的苦頭，才過上了幸福的日子，現在她回來了就要縮短受苦的過程。

“小溪，我餓了。”

瑤瑤不知何時回來了，看著碗柜里的雞蛋，小肚子餓得咕咕叫。

三個孩子才兩個雞蛋，不夠分啊，慕小溪心疼地抱起瑤瑤：“瑤瑤乖，你先去玩，我去雞棚給你撿雞蛋好不好？”

“好好好，瑤瑤喜歡吃雞蛋，小溪去……去……”

瑤瑤一邊說，一邊撲騰著小短腿從慕小溪身上爬下來，讓她趕緊去撿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