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駙馬都尉虎虎虎
就在馬車被攔,趙德昭焦急之時,旁邊的一名侍衛(wèi)輕聲道;“殿下,前面就是駙馬府,不如先到長公主府上休憩再議。”
趙德昭抬頭一看,不遠處就是景龍門,一座輝煌的大宅矗立其間,正是駙馬都尉的府邸。
長公主為趙匡胤和孝惠皇后嫡長女,自己的親妹妹,下嫁開國將領王審琦之二子王承衍后封下嫁昭慶公主。
此時馬車正好經(jīng)過此處,不如見見妹妹,而且王家可是開國功勛,也許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想到這里趙德昭對這個侍衛(wèi)投去贊賞的眼神道;“甚好,有日沒見長公主了,起行駙馬府。”
軍訓司武官還想阻攔,那名侍衛(wèi)沉聲道;“殿下可是皇子,拜訪長公主那是家事,你一個小小的巡檢豈敢造作?再說也不看看是誰家的府邸,開國重臣王家也是你能得罪的?”
那名武官聽后頓時不敢多言,讓軍士讓開道路。
路上趙德昭問了這名侍衛(wèi)的情況,這名侍衛(wèi)叫華科,是皇帝趙匡胤點名派到府上的衛(wèi)士,而且還是名家之后——華佗的后人。
這個就有點意思了,父皇欽點,神醫(yī)后人,能文能武,將來必有大用!
就在趙德昭沉想的時候,馬車已來到駙馬府前,華科下馬扣響大門,不一會,門房在里面問道;“深更半夜,何人敢在駙馬府前叨擾?”
華科出聲回道;“二皇子看望長公主,速速將門打開。”
瞬時門前兩扇朱紅的大門緩緩打開,趙德昭的馬車和一行人進入府邸。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長公主昭慶公主披著裘衣,旁邊駙馬王承衍披著大氅兩人聯(lián)袂而來。
看見二哥趙德昭神色緊張,深夜到訪,昭慶公主也是有些驚異的同時,命人端來炭盆,關切問道;“二哥深夜前來可有甚事?”
趙德昭屏退手下,剛才出言的侍衛(wèi)華科最后離開時,將客廳房門關上。
然后趙德昭就跪在昭慶公主身前哭道;“小妹,德昭剛才做夢,夢見父皇滿臉是血,恐有不測,欲進宮探望,被軍訓司阻攔,正好經(jīng)過駙馬府邸,所以才來哭訴。“
“啊!住口,妄議官家圣體,是為大逆不道,莫非二哥近日受了什么刺激?”
昭慶公主嫁人后到底年長持重,聽見趙德昭所言,頓時出口斥責道。
“夫人,我看德昭深夜急匆匆前來,定有緣由,夫人可記得今天三月官家在瓊林苑賜宴,遇到了真如道長,然后道長說的一席話?”
駙馬都尉王承衍到底是豪門功勛子弟,突遇狀況,并沒有說道趙德昭,而是平穩(wěn)問道。
“啊!真如道長,那個仙翁啊,我記得父皇當日賜宴,二哥四哥還有本宮都有參加,那個道長說的是……“
昭慶公主一聽夫君的話后,頓時想起來了,可是話說到一半就頓住了,捂住胸口臉色惶恐。
駙馬都尉王承衍一字一句接著說道;“真如道長和官家是故友,官家開懷暢飲,有頃,問道士,膚的壽命還有多長?
當時真如道長的回話是;本年10月20日晚上,若是晴天,你可延壽10年!如果陰云密布,則請陛下另作安排。”
這次賜宴是家宴,僅有趙匡胤和兒子,女兒等至親參加。
王承衍作為駙馬都尉,且是開國元勛王審琦之子,趙匡胤也沒把其當外人,所以也作為親屬陪同。
道長當時的話語,眾人只當玩笑,呵呵一笑就略去。
今晚過后就是10月20日,白天晴空萬里,到了晚上卻是北風四起,大雪紛飛。
難道真應了真如道長的語言?
現(xiàn)在大廳里面只有趙德昭,昭慶公主,駙馬都尉王承衍三人,但是一想當初道士的預言,而現(xiàn)在的天氣又是如此的詭異,瞬時細思極恐。
此時大廳里面炭火熊熊,三人卻是心里發(fā)寒,冷汗淋淋……
趙德昭內心冰涼的同時,抬頭看下側邊的漏壺,此時已是子時三刻,即為現(xiàn)在的時間11點45分。
時間緊迫,必須馬上想辦法進宮見皇上。
趙德昭隨即道;“妹妹,妹夫,你倆是吾至親之人,沒有什么話不可以說的。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父皇的安危關乎大宋的國運,更關乎天下的興亡。
晉王趙光義覬覦皇位多年,官家寬厚待之,其不以為然,且日益跋扈。
如今勢力強大,野心日盛,此等時刻,一旦父皇有恙,晉王心胸狹窄,絕不會容趙氏嫡親后代,我為魚肉人為刀俎,將來吾等后果不堪設想。“
聽聞趙德昭所言,昭慶公主神色更加惶恐,不由望向夫君。
駙馬都尉王承衍則是緩緩點頭,顯然認同趙德昭所言。
“那,那如何是好?”
昭慶公主到底是女子,遇到此等大事,一時沒了主意。
“德昭,剛才你可是準備前往大內皇城路上被阻?”
駙馬都尉王承衍出身將門,父親王審琦是開國元勛“義社十兄弟”之一,這樣的世家子弟,對政治軍事還有具有天生的家族敏感性的。
二皇子和妻子昭慶公主是親兄妹,自己就相當于和他們兄妹捆在了一起。
晉王勢大,野心膨脹也不是一天兩天,這些將門功勛豪門貴胄都看在眼里。
但是官家正是壯年,威望如日中天,所以他們都沒有太大的顧忌。
晉王勢力再大,也不過是官家手里的棋子,當年“義社十兄弟”開國功勛們個個手握重兵,官家簡單的一場酒席就輕松的收回兵權。
可是一旦官家有恙,當年的這些老將都沒有了軍權,晉王如今加同平章事、行開封府尹,再加兼中書令,位列宰相之上,實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晉王一旦有異心,恐怕很難制衡。
想到這里駙馬都尉王承衍沉聲說道;
“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必須馬上進宮覲見圣上,若有異情異象,先機處置,德昭是圣上嫡子,依照慣例當可繼承大統(tǒng)。
若是被晉王搶先,我等將陷入被動。“
趙德昭一聽頓時點頭應承。
果然是駙馬都尉,將門出身的世家子弟,眼光眼界就是不同。
透過現(xiàn)象看本質,一下就找出問題的關鍵所在。
“可是現(xiàn)在汴梁晚上宵禁,出行不便,怎么進宮覲見官家啊?”
昭慶公主問道。
“一個字,闖!非常時刻當行非常之策,現(xiàn)在若是縮手縮腳,將來必會大禍臨頭。“
駙馬都尉王承衍豪氣的說道。
“來人,取我的盔甲戰(zhàn)衣,還有戰(zhàn)馬,集合親兵親衛(wèi),馬上隨我一起陪二皇子進宮面圣。”
霎時駙馬都為府風起云涌,不到片刻時間,府中院前已站滿數(shù)百名盔甲鮮明的持戈武士,但見軍士精神抖擻,五人成組,十人為隊,自成軍陣。
整個隊伍看起來蓄勢待發(fā),勢如猛虎,雖只有百人但勢如千軍萬馬,氣勢磅礴,勢如泰山。
趙德昭看后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這些軍士眼神凌厲,視如寒霜。整個軍陣隊伍迸發(fā)出令人感到強烈殺意與深淵般絕望的恐怖氣場。
如此猛士如此強軍,絕對不弱于大內禁軍。
駙馬府內怎么會擁有一支如此恐怖的軍隊?
沒有什么可以阻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