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急救

原清問：“顧嬸，你做好了我去縣委家屬院、棉紡廠家屬院看看，總有買的。”

修身的連衣裙按照原清的尺碼做的，另一款因為有腰帶可以控制肥瘦，就做了均碼，襯衫做的也稍稍肥了一點。

原清與顧嬸還在商量著衣服的事，就聽到隔壁傳來了巨大的拍門聲。

顧嬸家與徐石的診室就隔了一條窄窄的巷子，稍微有點動靜都能聽到，今天的動靜格外大。

原清和顧嬸互相看了看，放下手中的布料，一起走了出來。就看到王春梅的兒子朱亮在拍診室的門。已經拍了一會兒，沒有人來開門。

顧嬸喊了朱亮一嗓子：“亮子，你別拍了，徐大夫每個月要去省立醫院一次，這兩天該是去省城了，不然他都在診室，不可能聽不到的。”

朱亮急得滿頭大汗：“顧嬸，徐大夫一般幾時回來？我媽正吃著飯，突然眼斜嘴歪，不會說話了！”

原清一聽，判斷這不是面癱就是腦梗死了。她問朱亮：“嬸子除了嘴歪，眼睛能不能閉上？”

朱亮想了想，還是回道：“我沒注意。”

原清讓朱亮帶著過去看看，發現朱亮沒動，想起自己現在的身份和人設。不得不對朱亮撒謊：“我最近跟著徐大夫看醫書呢，沒準能看出點什么來呢。你不信我，那我就不去了。”

原家村再沒有懂醫的人了，而且人家原清不計較他媽那樣難聽的話，朱亮覺得自己哪有什么資格說不信任，連忙帶著原清來到了自己家里。

王春梅看著原清來了，雖然不能說話，還是很激動，一個勁兒地搖頭，用手指著原清，仿佛在讓她立馬滾出去。

原清沒理她，仔細看了王春梅的面部。眼睛可以閉上，額紋沒有消失，是中樞性面癱，她和朱亮還有朱亮他爸交代：“嬸子這是得了中樞性面癱，主要原因是一個可能是腦梗死導致的面部神經受損，腦部缺血缺氧，另一個可能是腦出血，我看著更像是腦梗死，不過不管哪樣，都很危險。必須馬上送醫院輸液。”

朱亮他爸不信：“哪有你說的那么嚇人，這不就是吊斜風？養兩天慢慢就好了。”

原清一邊指著王春梅的臉，一邊耐心地解釋：“叔，你看，普通面癱，就你說的吊斜風，眼睛是不能閉上的，頭上的額紋是能看到的，就像咱們皮筋拉開，回不去了一樣，在那繃著。中樞性面癱不是的，上面的臉部是正常的。腦部神經型的疾病頭幾個小時都是黃金搶救時間，如果拖久了，是治不好的，嬸兒可能一輩子嘴都會歪著，而且說不清楚話，一直流口水。”

王春梅聽到了原清的話，覺得原清憋著壞在咒她，臉都氣紅了，手指還在點呼原清。

原清放低聲音，這是她的一種職業習慣，碰到不信任她的患者，畢竟原清太年輕了，會下意識放低聲音，放慢語速，變相的讓病患試著相信自己。她說：“嬸兒，你現在是絕對不能生氣的，氣急了，對你的病沒有好處。不信我沒有關系，抓緊讓叔和朱亮哥送你去醫院看看，無論什么事，都抵不過生命重要。”

不知道為什么，朱亮就是相信原清說的一定是對的，無關乎喜愛，此時的原清有種力量，讓人相信的力量，讓人覺得她能披荊斬棘，把控一切的力量。

朱亮交代他爸：“爸，是普通面癱最好，如果是原清說的那個，咱早去早治，沒壞處。你去準備點錢，我去找隊長借拖拉機。”

原家村有一輛拖拉機，平時拉貨送糧食用，誰家有個急事，只要閑著，付個有錢就能借。

原清攔住要出門的朱亮，囑咐道：“你和叔得平著把嬸子挪到拖拉機上，一定不要蜷著，讓嬸子平躺，不要墊被子或者枕頭，也不要動。到醫院你們進去找醫生護士，讓他們把人抬到擔架上。”

朱亮仔細記下了注意事項，鄭重地說了句：“謝謝你，原清。我代我媽向你道歉！”

原清擺了擺手，讓朱亮抓緊時間，越快越好。

朱亮走了后，原清讓朱叔找了張涼席鋪在地上，兩人合力扶著王春梅躺下，讓王春梅前往不要動，王春梅鼻子發出哼哼的聲音，還給了原清一個白眼，差點把原清給氣笑了。

原清又讓朱叔去給王春梅收拾衣物，告訴他，如果不是特別嚴重，可能住幾天院，掛幾天針就好，如果嚴重，可能需要做手術。

朱叔還是不敢相信：“清丫頭，有這么嚴重嗎？還手術呢。”

原清認真地說：“有，朱叔，你最好多帶點錢，別不夠，人家不給手術耽誤治療。用不著就放著，有備無患。”

沒什么文化的朱叔聽不太明白，就記住了主要意思，多帶錢。連忙去屋里拿錢，收拾衣物去了。

原清從褲子口袋拿出針灸用的毫針，避著王春梅沒讓她看到，分別快速扎向聽會、地穴、合谷、迎香、風池幾個穴位。王春梅感受到自己頭上被好幾根針扎了就開始掙扎，原清按住她的雙手，嚇唬她：“嬸子，我這針是幫你緩解肌肉癱瘓的，都在穴位上，如果動了，偏了一點，你下半輩子可能都要癱在床上，要試試嗎？”

王春梅嚇得一動不敢動，只是拿眼睛用憤恨的眼神等著原梅。

朱叔收拾好東西已是十幾分鐘以后，出來看著王春梅頭上扎著針，慌了神：“清丫頭，你這是干啥？咋還扎你嬸兒呢？”

“朱叔，你別擔心，這是針灸，現在沒事，我給嬸子扎幾針，緩解她面癱的緊繃感。等朱亮哥借著拖拉機，就行了。”原清緊緊盯著針，唯恐王春梅亂動。

朱叔聽了，也不再多問什么，就是緊張地走來走去，實在等不及，囑咐原清看著王春梅，自己跑向了門口。

又等了一會，聽到外面拖拉機越來越近的聲音，原清拔下王春梅臉上的針，收好。指揮著朱叔和朱亮平抬著王春梅上了拖拉機，又囑咐駕駛員盡量走平地，少顛簸。

等拖拉機開走，原清伸了個懶腰，總算放下心來。其實，她可以用空間的藥給王春梅靜脈輸液，只需要撬開徐石診所的大門，裝作從診所里拿出的藥就可以。可是徐石回來以后太難解釋了，這類藥物不是村里診所會常備的。

黃金搶救時間六個小時，好在原家村離縣醫院近，沒有意外是來的急的，但愿一切順利。

回家的路上，與沈未白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