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寧愿喂狗

楊柳想當然的越想越興奮。

因為家里有一個賭棍，她自己也不是什么勤快的人。

而且還嬌養著一個女兒，花費很大。

在這種災荒的年景，鄭家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現在都已經只能喝上野菜粥了。

以前這丫頭在家的時候，野菜總是最鮮嫩的。

可如今這死丫頭嫁出來了母女兩人，誰也沒這個心思在外頭挖掘野菜。

村子里的野菜也已經被人花光了，想要挖到野菜就只能去更遠的地方，這母女兩人懶慣了，自然就沒有去。

只能挑一些別人不要的野菜葉放進稀飯里，那老得咬都咬不動……

許久沒吃過肉，一想到剛剛這丫頭弄上來的魚，以及昨天弄回來的野豬，楊柳就覺得興奮起來。

“再怎么樣兩只雞總是少不了吧？還有一條豬肉也不用太多，四五斤就差不多了！”

“還有這丫頭今天弄回來的那條大魚也給我送過去，最好再給上幾兩銀子！”

“暫時就這樣吧！”

楊柳還一副意猶未盡的樣子，好像在說便宜了你們了。

這幅模樣讓在場的人大感惡心。

“好啊！這些我都可以給你！”

讓人大感意外的是鄭喜兒居然開口答應了。

“我不但會把這些東西給你，甚至還會在外邊跟人家好好說說！”

“畢竟我的一片孝心總得讓人家知道才好！”

“像我這樣的人長得這么丑，嫁給我家相公這樣的人都能給出這樣的回門禮，想必將來有一天姐姐給的更多吧？”

裴母瞬間就笑了，這丫頭可真有意思。

她微微抬起眼皮看了看自己高大的兒子，裴巖嘴角微微的勾起，看著模樣也是十分滿意。

楊柳這輩子最大的依靠就是想著能夠把自己的女兒嫁個好人家。

但是要是這種消息傳出去，誰還敢把鄭春兒娶回去？

光是一個小小的回門禮，在這種災荒年間，帶上一斤把肉就夠了。

要是實在家里貧困的隨手揣上兩個雞蛋也算是回門禮。

可是楊柳居然敢獅子大開口，要這么多東西。

這還是不受寵的小閨女呢，這要是受寵的大閨女，只怕要給得更多，誰有這個家底娶鄭春兒？

就算是楊柳心心念念的大戶人家，也不會娶回去一個只知道惦記著娘家的姑娘。

聽到這么一說，楊柳果然慫了。

“你這臭丫頭什么意思？老娘養你這么大，你連一點東西都不給了？”

鄭喜兒乖乖的站在那里看起來格外的無辜：“娘在說什么呢？我怎么就什么東西都不給了，不是娘說要什么我就給什么嗎？”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你也不能這樣冤枉我呀！”

這幅模樣格外的無辜，格外的無助。

看起來楊柳就像是那個十惡不赦的人，特意跑上門去欺負人的。

明明剛剛就是這個賤丫頭來要挾自己！

楊柳張口結舌有些說不出話來。

裴巖趕緊上前一步，渾身冰冷的氣息，一下子就讓楊柳再次后退了好幾步，幾乎已經到了門口。

“鄭嬸子！這姑娘心善，所以還愿意認你這個娘！”

“可不代表我們裴家認你這么個親家！”

裴巖瞪著一雙冰冷的眼睛，殺氣騰騰看著眼前的楊柳。

他配上了一張滿是刀疤的臉。

楊柳見自己討不到好處，奪路而逃。

鄭喜兒還特意追了出去，大老遠的大聲嚷嚷著。

“娘，你放心，你要的回門禮我一定會準備好的。”

“一頭豬一條魚，還得加上10兩銀子！您別不認我呀！”

裴母頓時樂開了花，雖然一直以來學習的禮儀，讓她笑不露齒。

可是她感覺到心情無比的舒暢。

連帶著覺得自己沉重的身軀似乎都輕盈了一些。

“你這丫頭，難道明日還真準備這些東西嗎？”

鄭喜兒回過頭看到裴母眼角帶笑。

“誰說的？”

“就算是嫁出去的閨女真的惦記娘家，那也不至于把夫家都給掏空了吧？”

“咱們家什么情況，村里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到哪里去湊這么多回門禮！”

裴母捂著嘴笑著。

鄭喜兒有些不好意思地抬起頭：“您不會嫌棄我……”

裴母笑著搖了搖頭。

“怎么會呢？”

“你是個好孩子，奈何你母親是個拎不清的！”

“只是在村子里不能傳出你不孝的名聲，可是你盡管往裴巖身上推！”

見自己的這種出格的作為并沒有被人厭惡。

裴母雖然懂規矩，可以知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這樣的人相處起來才不會太為難。

鄭喜兒滿臉笑意收拾桌子。

第二天一大早，裴巖早早地起身。

鄭喜兒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拉住他。

“這么早，你去哪里？”

裴巖惦記著這丫頭年紀小，所以不動她。

兩人雖然睡在同一張床上，但是他也從來沒有心猿意馬。

可是意外的看到鄭喜兒這丫頭睡眼惺忪的樣子。

連忙轉移開自己的眼神，深呼吸了幾口氣。

“你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

“你多睡會兒，我去山上給你弄些回門禮！”

鄭喜兒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我昨天就是開個玩笑，我才不會弄這么多東西給她吃呢！”

“寧愿喂狗都不會給她！”

“不過我祖母人還不錯，平日里對我又有許多照顧！”

“要是可以，你幫我抓上一只野雞，我回去看看她如何？”

裴巖生怕自己的眼睛看到了不該看的東西，慌亂的點了點頭便出了門。

鄭喜兒這才慢條斯理地從床上爬起來。

越想越覺得裴巖剛剛離開的樣子有些狼狽。

莫非是……

鄭喜兒刻意低頭一看。

才十四歲的姑娘，因為日子過得很凄慘，所以干癟的如同七八歲。

就這幅干癟的模樣怎么樣吸引不了人，雖然脖子下面露著一片雪白的肌膚，但也不至于讓人面紅耳赤。

鄭喜兒挑了挑眉頭，沒有多想。

或者是因為他昨日的作為，讓裴母格外的滿意。

今日哪怕是起得晚一些，裴母也是十分慈祥。

“你這丫頭怎么這么早就起來了？我看你身子不怎么好，應該多睡一會兒！”

“既然起來了就去吃早餐吧，早餐給你熱在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