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我們是否見過

現下天氣熱，眾人還沒走到近前，，一股餿臭酒味便撲面而來。

夜南齊等人都嫌惡的退后了一步，只剩下夜瑾軒和司徒月面色不改。

司徒月面色平淡，上前掀了白布，便看見刀疤怒目圓睜的躺在板子上，身上有不少被毆打過的傷痕，額前還有被撞擊的痕跡。

真是打死的么？

司徒月微微挑眉，看著李四身上那些嘔吐物，也不嫌臟，直接脫下他的衣服。

一旁的少尹冷哼一聲：“司徒小姐，李四死前明顯被人暴力毆打，是生生打死的，除了你們，還有誰跟他有大仇？要下這樣的狠手？”

“一個黑街的賭徒，仇家會少？”

司徒月冷笑一聲，探手掰開李四的嘴。

舌苔發黑……

那少尹還在絮絮叨叨：“就算仇家不少又如何？旁人只看你們兄妹說要砍他的手……”

“此人生前，患有心疾。”

司徒月忽然打斷了他：“他并不是被打死的，這些傷也是死后所致，真正的死因，是他吃下的酒菜中有洋地黃的花粉，殺他的人，應該是很了解他身體狀況的人。”

此言一出，滿場皆驚，夜南齊更是色變。

少尹厲喝：“你憑什么這樣斷言？”

一旁的夜瑾軒掃他一眼：“王大人，慎行。”

少尹被他凌厲的眼神鎮住，訥訥閉嘴。

司徒月看了夜瑾軒一眼，而后才道：“人如果是生前手上，血液還在流動，會出現凝血反應，也就是說皮下會有出血點。”

她指了指李四身上的淤青：“而這里的傷痕，卻完全看不出凝血反應，明顯是死后造成。”

夜南齊嘴角一陣狠抽，狠狠瞪一眼少尹，而后故作疑惑道：“月兒原來還會驗尸，先前怎么沒有聽說過呢？是不是在書上看了些東西，便……”

他欲言又止，說出的話卻引人遐思，意指司徒月看書學了點皮毛便出來大言不慚。

司徒月涼涼看他一眼：“王爺不信的話，我給你一拳試試，看看是不是跟尸體上的一樣。”

夜南齊想到那天被她毆打的恐懼，身體不禁一顫，訕笑道：“本王也只是關心月兒，沒有旁的意思，月兒莫要多心……”

司徒月聽得心里作嘔，正想懟他，旁邊的夜瑾軒卻咳了一聲淡道：“司徒小姐所言非虛，是非真假，仵作亦能驗看，若是京兆府窮得連個仵作也請不起，不經查驗便要加罪無辜之人，本王恐怕得去上奏父皇，好生說道此事了。”

京兆府少尹面色一白：“王爺！下官知罪，下官該死！下官立刻命仵作來查！”

他自然知道李四的死跟司徒家無關，不過是因為夜南齊授意想惡心國公府，誰知道……

他擦了冷汗，戰戰兢兢喚來仵作，果然證實司徒月所言非虛。

司徒月和司徒明身上的嫌疑徹底洗清，被京兆府的人恭恭敬敬請了出來。

司徒明看見夜瑾軒，心里顯然有點怕，上前道了句多謝王爺，便不再多話，司徒月卻若有所思的看向夜瑾軒：“王爺，我們……是否見過？”

“宴會上見過一面。”

夜瑾軒輕扯薄唇：“司徒小姐是個妙人，我三哥，倒真是個錯將明珠當魚目的庸俗之人了。”

他說完這話，便示意手下人推他離開，只留給司徒月一個背影。

司徒月微微皺了皺眉，同司徒明一道上了馬車，心中那股熟悉感卻仍舊揮之不去。

“一群廢物！”

等到夜瑾軒和司徒家兄妹離開，留在京兆府的夜南齊再不掩飾，一把將茶杯擲到少尹臉上：“這些事都做不好，本王要你何用！”

原本他是故意設套，想做個英雄救美的事情敗壞司徒明名聲，再威脅司徒月嫁給自己，沒想到，不但事情沒成，反倒卻被夜瑾軒破了計劃。

現在……只怕他已經被懷疑了！

他眼中劃過一絲暗芒，揮袖上了馬車，才緊握著拳冷聲呢喃：“夜瑾軒……你不肯安分守己，就別怪本王不顧念手足之情！”

而另一邊，司徒蕊心將要嫁給齊王的消息，國公府也已經人盡皆知。

“娘，心兒現在可是未來的齊王正妃，這嫁妝，怎么能和娶側妃時一樣呢？”

阮氏親熱的給何氏捶著背：“何況心兒嫁過去，還能少了咱們府里的好處嗎，若是嫁妝多一些，咱們心兒日后也有底氣。”

何氏雖然偏疼親孫女，可到底最愛的還是自己，慢悠悠端了茶杯道：“府中的公銀早不剩多少，將將夠這一大家子開支的，如何添呢？”

阮氏暗罵一聲老虔婆，卻越發殷勤的給何氏捏肩捶背：“府中公銀沒了，不是還有月兒和明兒他們爹娘的私產么……那可是好大一筆銀子，畢竟是光耀門楣的事情，若是大哥大嫂在天有靈，也會幫著侄女添妝的。”

私產？

何氏瞇了瞇眼。

司徒月的母親雖然出身不詳，可來的時候帶的嫁妝卻無比豐厚，都是些南陵少見的異寶奇珍，若是……

她同阮氏對視一眼，瞬間有了些歪心思。

而司徒月對這一切卻是毫不知情。

她忙著研制解藥，正想辦法四處搜集藥材，因而沒跟著司徒明回家，而是去了藥鋪。

豈料剛買了一堆藥材出來，一道身影卻忽然攔在她面前。

“司徒小姐，旭詢的事情了了，特來向您報恩，若不是小姐，旭詢恐怕只能在那黑街茍延殘喘了。”

男人恭敬朝她行了一禮，司徒月一愣，才想起這便是那天在黑街時的拳手。

“談不上什么報不報恩。”

她沖著旭詢若有深意的笑笑：“我們說好的，我幫你解毒，你幫我做事，很是公平。”

旭詢一愣，忽然展顏笑起來。

比起頭先的落魄模樣，現在的旭詢像是一柄藏于鞘中的寶劍，看似不露鋒芒，卻是深藏不露。

“小姐豁達，是不是恩情，旭詢心中自有論斷。”

他行了一禮道：“解毒之事，旭詢不急，小姐不會賴旭詢的賬，只是有一樁和齊王有關的消息，旭詢要稟告小姐。”

司徒月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