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咸陽賦

安山學院兩位老師，周夫子與盧夫子席地而坐，位于北面。

學生們包括齊王做成一排，位于南面。

女眷們則是坐在了東面。

柳元宗眸色微深看了一眼，周夫子。現在這情況擺明了是要校考他學問。

寬大衣袖下五指緊緊的扣在了一起，心中很是惱火老師這番舉動。

既是校考何顧還要帶上家人。

墨臨淵神色微涼，抬眸看了一眼柳元宗。

“聽說四師弟去年考中了秀才，怎么沒設宴慶賀一下。”

柳元宗淺笑，道：“想著考中進士在宴客，故而為大擺宴席。”

楚安寧眉心微蹙，壓低了聲音問坐在身側的楚辰。

“他們是周夫子的門生，還是學生？”

學生就是課堂上的師生關系，門生就是行了拜師禮，正式入了夫子的門下。

楚辰小聲道：“應該都是周夫子的得意門生。”

周夫子臉色嚴謹，看著柳元宗等人道。

“為師之所以叫你們來，一來是老夫年紀一日比一日大了，想要跟你們聚聚，二來還有一事。”

周夫子話音一頓。

盧夫子道：“近日安山學院，有三位授課的夫子，相繼離去，急缺夫子。”

紫衣少年，淡淡道：“老師，學生雖然僥幸考中了舉人，但是這教學有些勉強啊。”

周夫子將眸光微閃，“莫青陽，你是我這么多門生里面，年紀最小的，今年也有十五歲了吧。”

莫青陽趕緊起身行禮道：“回老師，青陽今年是十五歲了。”

周夫子擺擺手，道，“你坐下吧，咱們今天不過就是師徒聚聚，無須多禮。”

莫青陽隨即坐了下去。

妹妹莫輕舞抬頭瞪了一眼哥哥，“哼”她還生氣那。

周夫子轉頭看向墨臨淵。

“臨淵，你七歲拜入我門下，十三歲從軍，若是說學識，為師并沒有教導你許多。”

墨臨淵今年二十一歲，當兵才回京城兩年。

“您是臨淵的啟蒙老師，引導之恩學生銘記在心。”

周夫子談談道，“老夫今日是想讓你師兄或者師弟，代課幾日，尋到夫子便可離去。首先要校考學問，元宗你先來吧，五言七句作詩一首咸陽賦吧。”

柳元宗神色微涼，“那學生便獻丑了。”

楚安寧將目光看向他，心中有些不安，也不知道自個為什么不安。

墨臨淵卻道，“還是大師兄先來吧，元宗排在第四，不如按照排名作賦。”

周夫子點了點頭。

盧夫子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柳元宗，今日這局就是專為柳元宗設的，但愿他是真才實學。

一旦查出作假，不光給家祖蒙羞，也會給安山院帶來非議。

被稱作大師兄的男子，一身暗紅色綢緞袍子，腰間掛著金色玉帶。

這人是前年中的進士，二甲第八名，名喚付博海。

跟著他一起來的是他的未婚妻唐歡靈。

付博海站起身來，“學生獻丑了。”眸色微沉，看了一眼自己的未婚妻。

咸陽賦，從古到今有許多的人，賦意此詩。一般都是圍繞著咸陽作詩。

“學生今日倒是有一詩略微跑題，想請老師過目。”

周夫子眉心微皺，道，“說來聽聽。”

付博海沉思片刻道：“官官居州，在幸其中，律法國安，不及心安，不及咸陽美。”

周夫子一怔，眸色微深，“博海，你的心境倒是變了許多。”

付博海笑了笑，“學生已經得到了批復，明年去廬州上任知縣，造福百姓。定要做一個清正廉明的好官。”

周夫子淺笑道：“如此也不枉我對你細心教導之恩，但愿是官官居州，在幸其中。”

這回輪到墨臨淵賦詩一首，他思緒一轉，隨即道。

“咸陽富，富咸陽，百姓摯，愿兄明，國之泰。”

周夫子哈哈一笑，“這一個偏題了，這下面都要偏了不成，那就隨性作詩一首吧。不過臨淵你這賦詩水準差了許多。”

墨臨淵輕笑道：“老師，學生當兵的時候，看得都是兵書，至于四書五經倒是荒廢了。”

盧夫子道：“王爺戰功卓越，乃是武官之首。今日若不是周夫子設局，老夫事絕對不敢跟王爺平起平坐。”

墨臨淵淡笑不語。

接著另一人，是個小矮子膚色略黑，一雙小眼睛炯炯有神。

一副賊眉鼠眼的長相，看著不像好人。

就聽這男子道，“史安泰，見過老師，學生還請老師指教。”

楚安寧抬眸看向這男子，心中猜測這人學問如何？

屋內一共是五名女子，其三都是在看這人。

剩下兩個人則是小聲地說了幾句話，看樣子是認識。

周夫子輕聲道：“安泰，賦詩當真令老夫期待。”

史安泰淡然一笑。

“君中地，帝中軍，百姓生，國之泰。”

周夫子一怔，眉眼帶笑。

“你呀，這性子真是一點都沒變，人前總是謙讓，不彰顯自己的文采。”

史安泰笑了笑，隨即坐了下去，眸光瞟向了柳元宗。

柳元宗臉色有些發白，這哪是五言七句，明明是隨意之作，若是說大師兄乃是進盡興之作，二師兄是武官不善文采，可是這三師兄那是文采斐然，不該是這個水平。

楚安寧將目光看向柳元宗。

柳元宗隨即站起身來，先是行禮，然后道。

“學生才學一般，還請老師指點。”

這正戲來了。

周夫子坐直了身子。

盧夫子也是聚精會神聽著。

“少不及安，老不及康，咸不知恥，舔不知癡，定安咸泰，國之棟梁。”

楚安寧一怔，聽不明白？

周夫子確是眸色深深，細細品味其中深意。

單看這首賦詩，柳元宗卻有秀才之才，那在考考別的。

半個時辰過去了，這中間均是聽著周夫子與柳元宗，一問一答。

這柳元宗的學識不高，勉強還算湊合。

楚安寧聽不懂古人的詩詞歌賦，四書五經，就是個看客。

盧夫子的臉色卻有些黑了，心中氣怒。

就這樣的水準，柳元宗根本就不可能考上秀才。

單說這八股文，跟心算他就不合格。

周夫子問了半天也有些累了，眸色微暗。

“今天的問話也就到這里了，元宗你留下來代課，明年開春有一場復試，你去吧。”

柳元宗臉色凝重，不管老師說什么。他心中有數，校考學問這關，他沒過。

付博海開口道，“師父，我明年開春上任，這些日子沒什么事不如留在學堂內代課，順便跟元宗交流一下學問。”

柳元宗隨即回道：“多謝師兄指點。”

盧夫子一甩跑袖起身，“老夫還有事，先行告辭。”

起身去跟齊大人稟報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