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關年年已經追上了墨巖，手里還拎著一個袋子，那是打掩護用的，里頭是掛面和幾個雞蛋。

墨巖挑眉：“怎么？柴火還不夠？”

他都慣性以為關年年又要來剝削自己了。

“不是，去你家搭伙吃頓飯。”真好啊，跟著墨巖有肉吃，還不用分吳春兒半點，哈！

以后我們當對快樂的飯搭子吧。

至于墨巖的意見……不是那么重要。

墨巖沉默的走，到門口了猶豫一下還是解釋了；“趙老叔耳朵嘴巴眼睛都不好使，你一會看了別怕。”

印象中，女娃子是害怕這種人的吧。

不怕也會慌張。

“這么慘啊，瞎了聾了還啞巴了？”

“不是，眼睛看不清，熏壞了，但是能辨認出熟人，說話也要大聲。”

關年年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心里在想，找到這么個條件的打掩護對象，也是有心了。

后門一開，關年年就進去了，這院子由正房和左右兩側各兩個廂房組成，院子里就有水井，生活在這里，起碼用水是比較方便的。

別看是個眼睛不好使的半殘，趙興家老人的灶間收拾得很干凈，院子里也沒什么臟東西，關年年問家里有什么配菜不。

“我那有午餐肉罐頭。”

“成，拿出來。”關年年理所當然，得到罐頭后，煎蛋，煎午餐肉，下開水，燙面。

又在一個盆兩個碗里下豬油，醬油，鹽巴，和自己偷摸放的一丟丟雞精，把面湯淋上去，面條熟了也撈起來放上。

前頭，墨巖和趙老叔解釋了是自己對象來了，趙老叔著急的要避開一下，怕嚇到人女孩子，但關年年已經進來了：“山石哥哥，擦桌子，端面。”

她自己手里則是一碟子咸菜。

視線很快被趙興家吸引，唔，怎么說呢，臉干瘦，抬頭紋很重，眼睛渾濁發黃，說話的時候能看到舌頭是短半截的，一般女孩子肯定是要嚇到，但關年年跟沒事兒人一樣，指了指桌子，又比劃了一個吃。

那趙興家坐下了，局促不安得很。

墨巖端了面進來，見關年年坐在那兒跟人揚聲科普：“我，關年年！關家的閨女，是他，對象，聽到不。”

趙興家驚訝的點點頭，又豎起一個大拇指，也不知道哪里學來的，估計是想表達關年年好樣的。

墨巖舒了一口氣，坐下吃面，入口又是經驗，雞蛋面他吃過很多，卻沒吃過這么鮮甜的雞蛋面。

雞蛋外焦里嫩，午餐肉噴香，面條偏軟，湯頭濃郁噴香，雖然一開始看到自己的面是一盆有點訝然，但等他回過神來，一盆面已經見底了。

關年年這是露出我就知道你是個飯桶的表情。

墨巖剛升出來的一點驚艷泡泡直接沒了。

飯桌上，關年年微笑詢問工作的事情怎么樣了。

“活兒不好找，有食堂打下手的，有街道辦小干事，有婦聯工會打雜的。”今天吃到關年年的手藝，他覺得食堂就很不錯，但是食堂最忙，空閑時間最少。

“就去事兒少，能混的地方吧，我也好配合你們。”合作歸合作，她可不想成天泡食堂里。

自己會做飯吃，那是因為原生世界，她餓怕了，逼出來的技能，不代表她樂意去食堂里煙里來油里去。

“那，我再問問吧，最多兩天就有結果。”

“成，你直接來接我就行，對了，下次來我家買包紅糖啥的，別買貴了，喝半個多月的份就行。”給多了以后釣魚成本也會高。

吃完之后，關年年大爺一樣，又摸出瓜子在那兒磕，斜眼看向墨巖，小聲說：“你不洗碗？不會吧，等我這個做飯的洗？”

墨巖一句反問都沒，直接去干活了。

沒走幾步聽到背后關年年超大聲：“老叔！他中意我，舍不得我碰水洗碗！”

墨巖一個踉蹌，走得更快了。

等他洗完碗筷回來，后門是關的，趙興家和關年年揮手道別。

關年年都吃飽了，還留著干啥，當然是回去給吳春兒洗腦了。

“媽——你自己洗碗做飯了啊，唉，真辛苦，我也是為了省點糧食，我什么都沒就吃了一大碗面，要是能帶回來就好了。”

吳春兒冷哼一聲：“你還想得起家里的娘？”

“當然想了，媽啊，我今天催山石哥哥了，他過兩天帶我去鎮上找工作，我要去鎮上掙錢孝敬您了。”

吳春兒滿意點頭，還沒說自己要關年年全部的工資，就聽關年年表示：“媽，他那個人吧，什么都好，就有點大男人，想我下班還去給他洗衣服做飯呢，我就沒空回來了，得住職工宿舍，不過媽你放心，我一有空就回來，還求他給媽你買好東西。”

“怎么還要這么伺候？你可記得媽說的，身子保護好！不能什么都沒得到就跟了人家，不對，得到了也不行，必須媽同意。”

關年年心中呵呵面上嗯嗯。

夜晚，關年年腳下一個暖水袋，身側一個暖水袋，穿著的是厚睡衣，蓋的是十斤絨被，暖和的度過了一個夜晚，次日收攏不該出現的物品，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又上山去了。

關年年不上山假裝砍柴，怎么開小灶？

找到秘密基地，做了一碗肥汁米線，里頭有綠豆芽，青菜葉，燒制好的肥腸，濃郁的湯底散發著陣陣香氣，白色的米線沉沉浮浮。

配上一袋酸辣雞爪，嘎嘣脆爽，簡直最佳早午餐。

這兩天，關年年一大早就去山上假裝砍柴，假裝挑水假裝撿松子，吳春兒醒來面對冷鍋冷灶，竟有種習慣之感。

當墨巖推著自行車再次出現的時候，關年年笑意盈盈，又擺脫了今日給吳春兒做飯的差事，坐上他的自行車往鎮上去了。

墨巖在路上說了給她找的工作。“是目標人物之一的小姨子，她是街道婦女辦的干事，你的活兒是托了她的關系找的。”

“我？去婦聯？”

“啊，你放心，就是做點打雜的事，端茶倒水說點好聽的。”這些對關年年來說，應該不難吧。

關年年點頭認同：“不難，我可會說好聽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