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有段時間吧？”

呂梁笑著臉走上去，身后跟著低著頭的陸川。

“沒沒！”斷臂男人客氣著。

陸川抬頭看去，都是地鐵熟人，地鐵事故活著的人皆在這里，看的陸川一陣恍惚，仿佛回到車廂里。

目光尋找著，看到熟悉身影，于文靜正和一位婦人說話，那婦人眼角帶淚，仿佛陷入無盡自責(zé)之中。

“周揚參軍前有個女朋友，不過女方不同意，最后也沒在一起便不了了之，獸潮來時，周揚遇到成家的她，腿也是那斷的。”

呂梁把事情給陸川解釋一遍。

陸川聽完默不作聲。

最后一絲光明落下，整個天空烏黑一片。

怕不是呼應(yīng)一般，細雨綿綿，點點滴滴，雨水就這樣下了起來，像是在為周揚送行。

呂梁掏出一把傘給眾人送去，他們打著傘站在周揚石碑前，眼里浮現(xiàn)當(dāng)時場面。

戰(zhàn)斗場面，陸川不知道，但不可否認，周揚放棄自己保護他們。

女人拿出香點了起來，插在一個瓷碗里，雖然科技大爆炸，但祭奠親人依舊按照原本方法。

做完這一切，又拿出專門燒的黃紙，點燃燒起來，放在鐵盆里。

女人雖然沒有說任何話，但在心里想要說的話滔滔不絕，你當(dāng)初為什么不帶我走！你要帶我走，我也不會嫁給我不喜歡的人，到后來耽誤你斷腿！我就不該去商場，就不該去……

女人心里撕心裂肺的痛，卻沒地方釋放，眼睛看著面前的火，慢慢變得模糊不清，眼淚劃過臉上，他一直到死都未結(jié)婚啊……

呂梁見她已經(jīng)燒紙，把備好的幾份飯菜掏出來擺的整齊，招呼他們過來一起燒。

林白這次穿著便服，拿著一張張黃紙，放在火盆里，情緒低落：“兄弟，在下面過得好點！”

斷臂男人帶著妻子也上來燒幾張紙。

于文靜特意請假過來，導(dǎo)師聽到這個理由，也給她批假。

雨愈下愈大，即使打著傘，身上也會被雨水浸濕。

“再燒些就走吧！雨變大了。”呂梁嘴里嘀咕著，來時天氣還好，沒想到現(xiàn)在下這么大雨。

“嗯?！?

幾人答應(yīng)下，火紙放在盆里燒起來，斷臂男人拿著傘擋雨生怕火紙濕了熄滅。

“小川，你也來燒！”呂梁招呼著，剛才一直喊他人，忘記讓陸川來燒。

陸川應(yīng)了一聲，朝前走來，步伐歪歪扭扭，很是奇怪。

呂梁伸手把火紙遞給他，卻直接戳在他頭上，看在陸川眼里帶著驚訝。

此時陸川和女人一樣，跪在那里，朝著石碑，林白伸手準備拉起，卻被呂梁攔住。

來時呂梁問了很多關(guān)于決斗的事，也知道很多，他沒想到，陸川承擔(dān)這么大的壓力，卻從未找自己幫忙。

能說出為武者正名，其胸懷，大義，又是誰能媲美，至少呂梁在那時候可以說自己做不到。

所有人都在等他輸，甚至在打賭時，呂梁也幻想著陸川輸，這樣自己能多個不錯的徒弟。

可這時一想，未免太過自私，他是武者正名，不是兒戲。

一時間呂梁發(fā)現(xiàn)自己之前不該這樣賭，他必須贏！陸川必須贏！

呂梁心里不禁有些懊悔，陸川是不是那時就開始對自己敬而遠之？

此時陸川朝著石碑磕上三個頭，現(xiàn)在的他腦子很亂，如一團漿糊，一會兒浮現(xiàn)地鐵車廂，一會兒浮現(xiàn)在校園接戰(zhàn)書，場景一次次出現(xiàn)陸川腦海里，久久不散。

“大人，我們先回去了！”

斷臂男人扶著妻子，低眼看著石碑。

呂梁抬頭望著天，頷首點頭，拍了拍女人肩膀，嘆口氣：“你也回去吧！”

女人擦擦眼淚，眼睛通紅一片，看著呂梁，又轉(zhuǎn)頭看向眾人，跪下去。

“受不得！受不得！”斷臂男人妻子扶著她。

最后女人還是跪下去，嘴里不停的說著謝謝……

最后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呂梁和陸川。

呂梁黑色風(fēng)衣隨風(fēng)飄著，手撐雨傘替陸川擋雨。

“行了，起來吧！”

呂梁嘆口氣，終究還是給他太大壓力，手剛碰陸川肩膀。

陸川腦袋帶動身子，朝前倒下，摔在地上，面懟黃土背朝天。

呂梁瞳孔微縮，瞪大眼睛，不敢相信，摸著陸川心臟，整個人后背發(fā)涼出汗，忘記呼吸。

心跳不動了！

玩的這么大？

……

此時陸川意識，待在一片白色空間里。

空間里白霧蒙蒙，視野超過五米便什么也看不見，看不到太陽，有的只是白霧。

陸川面前有一片湖，天空上飄著小雨，滴在陸川衣上，湖里，每一個顯得都異常真實。

這是哪？

陸川不禁想起上次所在的空間，自己不知道被困了多長時間，直到見到兩方不同的世界抵抗妖獸。

不知道這處地方想讓自己知道什么。

陸川沒有像上次一樣，坐以待斃，反倒是繞著湖水走起來。

一是想看看還有沒有其他建筑，二是躲雨，這雨水太過煩人。

岸邊所有地方都是一模一樣，讓陸川看不出任何差距，這讓他有些琢磨不清，不知道這鬼地方想干什么！

不知走了多長時間，陸川看著原地刻畫的痕跡，沉思起來，在走之前，特意刻畫一道自己能看出的痕跡，果然自己只是繞了一圈。

雨水雖小，但從未停歇，陸川整個身體已經(jīng)全部濕透，因為是白衣，上半身可以看著肌肉輪廓，這些都是鍛煉結(jié)果。

目光看向遠處大霧，這霧從剛才到現(xiàn)在依舊未散，難道這次秘密在大霧里？

陸川臉上帶著猶豫，他怕大霧范圍很大，自己會迷路！可現(xiàn)在沒有任何解題之法，只能沖進去。

考慮再三，陸川覺得賭一次，自己從進去看看，不然被困在這里，到死都出不去！

為了進入白霧，陸川做了很多準備，先是刻下痕跡，怕從白霧出來不知道位置，后又拿出虛境里的電鋸，他怕這地方會出現(xiàn)妖獸！

做完這一切，陸川看了一眼背后的湖，走入白霧，視野受限，大概只有五米范圍。

陸川每走一步，都盡量偏左，把自己步子調(diào)整，盡量不是繞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