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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再一次被魔音貫腦的感覺并沒有比第一次變好一點,依舊十分痛苦,我和她死死攥著對方的手,咬著牙往前走著,小貓在我腳邊緊緊跟著我,時不時會抬頭看看在發瘋嘶吼的我,那些如鋼釘般的話語一聲聲釘進我的腦海,讓我止不住的顫抖,僅僅走了數步,我就覺得我快要承受不住了,雙腿發軟,不受控制的想往地上倒,我強忍著不適用顫抖的手扯下了身旁的一顆星星,星星在我手心化作了一縷淡淡的金光順著我的手臂流進了我的腦海,有一種仿佛在曬太陽的感覺,溫暖舒適,壓低了腦海里的噪音,雖然噪音依舊存在,但變弱了一些,或許是因為之前太過痛苦,變弱之后感覺倒是勉強可以忍受,但星星的作用在很快的變弱,我可以感受到自己腦海里的噪音正在越來越大,溫暖的感覺越來越弱,僅僅維持了大概2分鐘左右,星星給我的感覺就消失了,噪音變得如常,我又開始不受控制的嘶吼,稍稍減弱之后再次加強的感覺似乎更加痛苦,可我沒有辦法,我只能向前,退后的話還要再重新經歷,我害怕自己沒有再來一次的勇氣。

“怎么還在發歌啊!我之前就說你唱的歌難聽你粉絲還來罵我,現在我還要說你的歌就是垃圾!無痛呻吟!怎么沒把嗓子給你燒壞了啊!”“抑郁癥?這也算病嗎?不會是發出來博同情的吧!”“被罵就能得抑郁癥,你是瘋了嗎?你怎么不看看你自己能掙多少,還擱這賣慘!”“以前長的還算可以,現在都這樣了還往鏡頭前擠,對自己的長相是沒有認知嗎?你就那么缺錢嗎?”“哈哈哈,我要被燒成這樣我就去死了,你怎么不去死啊!”“哎呦還真的去自殺了啊!”“壓力太大引發抑郁癥自殺?死了沒有啊?”“吞服安眠藥自殺未遂?變植物人了?哈哈哈哈哈哈什么鬼啊,你還真是廢物啊,自殺都死不了,一輩子都別醒過來了吧!”......

這些人聲好像無窮無盡,一句句不一樣卻錐心刺骨的話語沖擊著我的腦海,一路上我的吼聲從未停過,說了無數句臟話,我可能已經把九族十八代罵遍了,但我并不知道我在罵誰。我感覺到我的腦子里似乎已經滋生出了蟲子,蟲子在我的腦子里鉆來鉆去啃噬著我的腦子,除了鋼釘在往腦子里釘之外,我還感覺到似乎還有許多很鈍的鋼鋸在鋸我的腦子,我狠狠砸著自己的頭,希望可以依靠外部的疼痛來緩解一下我腦子里的痛苦,但無濟于事,我的眼前有些發黑,眼前所有的東西都是重影的,耳朵已經聽不到外界的聲音,嘴唇蒼白干裂,額頭滿是冷汗,因為長時間的嘶吼,我已經發不出聲音了,處在一個失聲的狀態,但意識十分清醒,身體明明已經到了極限,卻依舊無法昏迷過去,我不知我已經多少次摔倒在地又爬起來,無數次想昏過去但因為腦海中受到的刺激過于激烈而無法如愿,一次又一次扯下身旁的星星,一次又一次站起身。

當我走下吊橋的時候,我已經處在一個神志不清的狀態,身體狀態差到了極點,腦海中的噪音突然消失,耳邊卻響起了那種聽到巨大聲響后的嗡鳴聲,眼前一黑,意識完全消失,重重摔在了地上。

當我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躺在地上,枕著她的大腿,她正抱著小貓看我,見我睜開眼,她笑了笑“醒了?”

我坐起身,揉了揉自己那依舊十分脹痛的腦袋,看了看吊橋,再看自己身下是一塊黑色石頭,心里一驚,猛的看向她“我們這是過關了還是又回到起點了?”

她把在她懷里掙扎著要跳出來的小貓塞到我懷里“過關了,這是吊橋的另一邊了,從網孔走出去就過第三關了。”

我點點頭,抱著小貓皺眉整理著自己腦海中混亂的記憶,掐了掐自己的眉心,抬頭看著她“過去多久了?”

“2天多一些,光是過關之后倒地睡覺就睡了將近一天的時間,加上之前的3天半左右的時間,一共5天半多一些,不到6天,我們還有1天多一點的時間。”

我點了點頭表示知道了,站起身來扭動了一下身子,在這里身體恢復速度很快,感受著自己還算湊合的身體情況,最后扭頭看了一眼吊橋,把目光望向她“走吧。”

走出第三關,面前卻沒有像前兩關那樣有存儲記憶的建筑,只看到光束已經有兩人合抱那么粗,隱隱可以看到光束似乎是照在了一個灰白色的祭壇上,我的手被她抓在手里輕輕握著,她面帶微笑看著光束“三個關卡全部通過了,現在只要走到光束前就好了,你只要走進光束里,就可以回去了。”

我輕嗯了一聲,同樣看著光束“為什么這次出來沒有那種留存記憶的建筑了?”

她松開我的手,往前走了兩步,留給我一個背影“你的記憶,不是已經在第三關里找到了嗎,那些聲音,就是你的記憶。”

我愣了一下,苦笑一聲,揉了兩把懷里抱著的小貓“這樣啊。”

我微微低頭,沉默了一會兒,自嘲的輕輕搖了搖頭,長出一口氣“那我還真慘啊,只是因為樣貌就遭遇網絡暴力,患上抑郁癥,自己居然還吞服安眠藥自殺,這是我的記憶嗎?只是因為這些話?我怎么會有勇氣去自殺?我是這樣的人嗎?這是我嗎?”

她轉身看向低著頭的我,依舊微笑著“語言最難撫人心,卻最能傷人心。”

她的話讓我心頭微微一顫,抬起頭來,目光有些渙散“是啊,語言在安慰人的時候有多蒼白無力,在傷人的時候就有多戳心灌髓,而人又往往是很在乎他人評價的生物,也難怪會如此。”

我目光空洞,愣愣的望著她,撫在小貓身上的手輕輕顫抖著“我既然求死,為什么還要回去呢?”

她向前一步,離我更近,目光溫柔堅定的看著我“為了那些星星,為了你自己。”

“那些星星是什么?”

“是你的粉絲啊,每一個支持你的人,都是一顆星星。我第一次上吊橋摘1顆星,第二次摘519顆星,剛好520顆,還有許多未摘下的,每一顆,都是一個愛你的人。”

“我記得,我一共摘得1266顆星,可哪怕再加上未摘下的,也比在我腦海里出現的那些聲音少了太多太多。”

她再向我走近一步,掰著我的頭讓我看著她的眼睛,輕輕開口“可你并非無人愛。”

我沉默,我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掙脫開她的手,向前走了幾步,背對著她“我還不知道你是誰。”

她走到我身側,并未看我,只是看向光束“走吧,到光束那里,我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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