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黑磚白墻般的宮殿,但此刻卻不在大廳,貌似在主臥,卻又不像。
“你來了。”
墨梣回頭,軒就站在她身后。
“我等你很久了。”
“你找我來,所為何事?”
“我們不是朋友嗎?難道就不能敘敘舊?”
“我跟您好像也沒有很熟。”
“哈哈哈…我就喜歡你說真話,所以…我對你…也不會有隱瞞,跟我來。”
墨梣跟隨他的步伐,來到一個地窖,還沒進門,墨梣就感到一股涼意。
軒回頭看了看墨梣,“進去吧,我所有的一切,都在里面。”
墨梣并沒有猶豫,跟著軒進了地窖,不由自主地抱緊了雙臂。
見軒在一張桌子前停駐,按了桌上的開關,一塊小牌牌呈現在墨梣眼前,墨梣看不真切,特意走近,那竟然是一塊靈牌,上面寫著:吾妻李無塵。
李無塵?這個她怎么都不會忘了的名字,這個一直在趙祈心底深處的女子。軒既然有李無塵的靈牌,那么就是說,軒便是趙軒,隱匿的二王爺。
“你是二王爺?”
看到墨梣驚訝的表情,趙軒皺皺眉,“怎么?趙祈連這件事也跟你說了?”
墨梣點點頭。
“看來,我低估了你在他心里的地位。我和他的過往,連無塵的妹妹都不知曉,想來,你是第三個知曉的人。”隨即,趙軒的臉色陰暗起來,“趙祈啊趙祈,我真不知道你到底在打算什么?你的心究竟是什么做的?難道真比我這百年地窖還冷嗎?”
“你到底在說什么?”墨梣一頭霧水,一絲不安只涌心間。
“你受不了這樣的寒氣,出去吧,出去再和你細說。”
趙軒拿了毛巾讓墨梣擦拭已半濕的頭發。
“我和無塵的結合,只因當今皇帝的決定,在此之前,我從未見過無塵。婚后,我們彼此相敬相愛,感情很好,當時和趙祈的兄弟關系也算和睦,經常跟他一起商討國事,我想這前半段他都跟你說了吧?”
墨梣點頭。
“那你知道我為何離去?”
“失去心愛的人,獨守皇宮實在煎熬,還不如出宮自在。”
“這是趙祈跟你說的?”
“不是,是我自己的想法。”
“不…不是這樣的。我告訴你,你身邊的這個男人,他比你想象的還要狠毒…那時的無塵中了鶴頂紅的毒,醫書介紹,此毒無藥可解,唯有龍涎珠能救她,她在離開之際,對我說趙祈已許心多年,她拒絕過趙祈很多次,但趙祈依舊糾纏,早在之前,我和趙祈的關系已鬧僵,明爭暗斗是常事,無塵看出他想當太子的野心,便讓我暗殺趙祈,因為無塵一直希望我能登上皇位….”趙軒的眼眶紅了一圈又一圈,縱使幾年過去,每每想起此事,他的心底深處總會為之一疼。
墨梣端坐在椅子上,發絲上的水珠緩緩滴落,在裙子上暈開一片。
“自那日酒樓相會,我派人調查你,得知你是趙祈的靜妃,你所有的事,我都一清二楚,我知道你為你的丫鬟去做交易,甚至….到后面…我發現你對趙祈的感情有了些許變化,便想進府同你說出真相,卻被趙祈抓了個正著,難道你真以為趙祈對你是真心的嗎?他對你好,都是有無盡的陰謀,只不過是在利用你而已。”
“利用我?”
“你以為當時的二王爺隱匿皇宮,趙祈會無動于衷?我料到他會對我不利,料到他會派人搜尋無塵的靈牌,所以我選擇出逃,對,就是出逃!”
“可這…跟我有何關系?”
“大概他察覺到趙焱對你的感情,察覺到趙焱會為你爭奪皇位,想利用你控制趙焱,這樣,他就可以名正言順地當皇帝了。”
墨梣深吸一口氣,所以趙祈之前說的做的一切,連片刻溫柔都是裝的嗎?只是在利用她,他心中只有李無塵一個!
“呵呵…帝王家的心思可真難猜…”墨梣吸了吸鼻子,起身離開。
“我現在只怕,他有我不知道的陰謀,總之,凡事小心為上,作為朋友,我勸你。”
“謝謝二王爺的關心。”
墨梣走了很久很久,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她……沒有地方可去……眼前的一切都不真實,墨梣突然一陣眩暈,倒在了地上……
趙軒坐在椅子上,剛拿起茶水。
“主人。”
“嗯,她回去了?”
“墨姑娘暈倒,趙焱把她帶走了。”
“嗯,下去吧。”趙軒喝了口茶,她被趙焱帶走也是可行的,只是這往后的路……
趙祈回到營中,并未發現墨梣的身影,他有些不安,叫士兵去附近找找。
“王爺,娘娘會否在四王爺那兒?”天亦問道。
“你先去看看。”
“是。”天亦剛邁開腳步,便看見華笙匆匆趕來,“沒有,娘娘不在…四王爺也不在軍營。”
“據屬下所知,四王爺去封地巡視,想來兩者不會有多大聯系。”依影說道。
“那王爺,現下該如何?”
“方圓百里全部尋找一遍,敵軍那邊也小心探訪,還有…回京城趙焱王府那一趟…”
“是。”
墨梣醒來時,不知是什么時辰,房間很暗,外面的一切景物都被窗紙遮住。
她能見到的就是窗上放著的盆栽,看著像是快枯萎了…她起身,走到窗前,試圖將窗戶打開,不小心觸碰到盆栽,碎在了地上,她剛拿起一片碎瓷,趙焱跟隨從允儀推門而入,看到墨梣手拿碎瓷片,趙焱沖過去,拍掉她手中的瓷片,“墨梣,你在做什么?”
“我的事與你無關。”
“為什么?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我說了,我的事,與你無關。”墨梣的語氣冷到極點。
“你的事也是我的事,你知道,我一直都很關心你。”
“關心?是想通過我爭奪皇位吧!一直以來,我就是你們的一顆棋子,是吧?”
“你在說什么?什么棋子?我從來沒有把你當成棋子….”
“啪”趙焱的臉被狠狠甩上一個巴掌,時間仿佛靜止了…
“墨姑娘,您怎么可以這樣?”墨梣這么誤會自家王爺,允儀實在忍不住了,“墨姑娘,您知道我們王爺為你付出了多少嗎?”
“閉嘴允儀,出去!”趙焱喝住他。
“王爺,允儀今天必須要說出來,不然墨姑娘會誤會您,恨您一輩子…”
“我讓你閉嘴,你沒聽見嗎?”
“王爺……”允儀紅了眼眶,看向墨梣,使勁吸了吸鼻子,“等屬下說完,會自行了斷。”
趙焱心一沉,隨之疼起來,是因為什么而心痛呢?因為墨梣即將知道自己救了她而更愧疚,還是因為允儀這個親如兄弟的隨從將自行了斷……
“墨姑娘是否中過蠱毒?”
墨梣沒有回答,眼神迷離,好似沒有聽見一般。
允儀繼續說下去:“墨姑娘是從醫的,蠱毒究竟有多厲害,也不用屬下說明。屬下想問姑娘,自姑娘中蠱毒之后,共發作了幾次?為何現在不再發作了呢?是不治而愈了?”
墨梣細數,一共四次…難道?墨梣抬眸,隱隱猜出什么。
“姑娘為何不再發作了呢?”允儀大聲問道。
墨梣睜大眼睛看著允儀。
“因為他------四王爺,王爺知道墨姑娘被蠱毒纏身,痛苦不已,所以找來解蠱毒的方法,這么些天,王爺一個人承受著痛苦,只為-----你!可墨姑娘真讓人生氣,不但沒有感激,反而變本加厲地傷害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