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葵閃身避開，十分不解。

“它有靈智？”

通常只有到了化靈期的鬼才會生出靈智，與人勾心斗角。

老頭幽幽說道：“有些天賦異稟和天生血統高貴的妖獸會在鬼時生出靈智，還好你這次碰到的是前者?！?

血統高貴的妖獸即使在鬼時期，也能發揮化靈期實力，它們天生多了一層等級壓制。更有甚者，出生即化靈。

學人精撲空，毛茸茸的白頭微側，用紅色眼睛斜視角落的紀葵，模樣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嘴里不停嚷嚷，似瘋似癲：“靈寶，靈寶！”

它要天陰。

老頭淡淡道：“嘗試用內力壓制天陰，別讓它溢散。”

話未畢，只見紀葵用他教的招式，半分不差控制天陰消弭。那么繁瑣的手印步驟，他就教了一遍，紀葵不僅記住了，還記牢了。

結印完畢，掩蓋天陰靈光。

盤旋在學人精周身的鬼氣變成無頭蒼蠅，到處找不到出口，它露出傷心的神色，委屈極了，四肢并用搖搖晃晃走到紀葵身旁，趴在她身上用力嗅聞。

紀葵忍著把它扔出去的沖動，做足了思想準備。王菱不在，留著學人精可以為她指明道路。

不能打，不能殺。

平靜啊，紀葵。

學人精與紀葵等級相當，實際它引以為傲的只有學人功力，攻擊能力并不強，甚至比同等級人類還弱，不足為懼。扒她洛神花衣服角，從腳聞到頭，身高不夠就墊著紀葵的身體蹬鼻子上臉。

它大概只有紀葵一條手臂那么高，囂張的和兩米高巨人似的，憤怒而委屈，尖長指甲指著紀葵鼻梁如泣如訴，嘴巴不動，空靈聲音自體內傳來：“靈寶！”

藏哪了！

紀葵笑瞇瞇把它揪下來，學它說話：“靈寶讓我吃了?！?

可惡的人類，它說把王菱吃了，她也說把靈寶吃了。

學人精被紀葵單手提溜到空中，它幻化出來的王菱衣物耷拉在身上，拖至黏糊泥土里，分明是弱的一方，面上卻惡狠狠道：“吐出來！”

呵笑一聲，紀葵語氣堪稱溫柔：“小土猴子，你說吐就吐，我豈不是很沒面子？”

神識里的老人打了個寒戰，叫紀葵故意柔和的語氣惡心的不行。這小丫頭無利不起早，學人精要被坑慘嘍。

學人精神識有是有，但不多。紀葵隱藏靈力，它還以為對方不到筑基期，可以隨便欺負。此時紀葵攤開一絲靈力，將它捏在手心，握得死死的，不得動彈。若是知道紀葵這么厲害，它再攤那饞死人的靈寶也不敢上去送死。

人類扼住它命運的后脖頸，兩人身份輪換，掌控權回到紀葵身上。學人精四肢撲棱掙扎，瑟瑟發抖：“你要干什么？”

有種不祥的預感。

紀葵莞爾一笑，捏著它的頭，逼它對準前方洞穴：“把我帶到這里來，意圖何為？”

前面的洞口鬼氣多的溢散出來，足以證明洞里的鬼十分棘手。

氧氣稀缺，再返回去重走另一個洞口，很有可能憋死在路上，她不能冒這個險。

學人精兩手掐腰，真是學了人的姿勢，板著臉說道：“除非交出靈寶，否則我是不會說的。”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心心念念天陰。

紀葵毫不客氣掐它脖子，冷嘲：“給你個雞窩你就下蛋，給你副梯子你就上天，給你點顏色你就開染坊，精打細算啊學人精?！?

攥著學人精的脖子愈發收緊，她笑得不留情面：“留你無用，就殺了吧。”

空氣本來就少，掐住脖子后學人精更是呼吸不上來，撲騰的更加用力，急到發出吱吱叫聲，猛力拍打紀葵的手。那一刻它毫不懷疑，紀葵起了殺心。

“我說，咳咳，我說！”

紀葵松手，學人精掉到地上，大喘兩口氣，幻化的王菱衣物占了滿身土，臟兮兮的。

雙手抱胸倚著墻壁，紀葵瞇眼恢復精神，等它開口說話。

沒過幾秒，學人精體力復原，偷偷摸摸看了紀葵一眼，發現她還在閉目養神，現在不跑更待何時，它飛速從王菱衣服下面爬出來，四爪抓蹭地面，跑出了從未達到的最快速度，原路返回之前洞穴。

只要回到自己的洞里，雖說洞穴禁令會再次將它封印，下一次出來不知什么時候，但禁令封閉同時會徒生供它生存的氧氣，好過被這個少女威脅。

太沒面子了！

沒跑幾步路，學人精再次被人提起命運的脖頸，紀葵身形鬼影迷蹤，皮笑肉不笑提溜起學人精，面容陰險狡詐：“好巧，又見面了。”

學人精猴臉欲哭無淚，悻悻回答：“……哈哈，哈哈哈，是，好巧?！?

！！

可惡的人類。

學人精內心淚流滿面。

“休息完了？”

“……完了。”

“知道要說什么？”

“知道，我說?！彼苈犜挕?

紀葵無情提著它，將學人精的頭擠壓到墻壁上，冷冷一笑：“但凡有一句假話，我就把你扔進前面的洞里，讓你們兩個鬼作伴?！?

“……”

它攤上什么惡魔！

它不是鬼，紀葵才是。

“想當年猴爺我也是威風凜凜，占山為王，四處征伐凡人界，娶了好幾個美貌如花的……”

紀葵手下力道加重，眸子瞬間冷了下去：“說重點！”

學人精被懟在濕冷墻壁上，泥土沾臟了白茸茸毛發，紀葵兇得它不敢亂動，唯唯諾諾說下去：“后來盛衡派把我就地正法，帶到筑基靈境，供你們弟子修煉，就是這樣。你降落的洞穴是我的老巢，聞到靈寶氣息，我就忍不住變成王菱對你動手了，前面是一個上鬼的洞穴，我實力弱，以防萬一，想把你引到上鬼洞穴里，讓你們打斗時趁機奪寶?！?

“你怎么知道我和王菱認識？”

“你忘了，我碰過你。我的能力是觸碰人身，侵蝕大腦。”

紀葵記起來了，她落地的時候，先是感受到誰碰了她一下，然后才有“王菱”說話。

她的手正掐著學人精脖子，身心相連，學人精眸光一動，曲意逢迎道：“不過話說回來，你體內到底是什么靈寶，饞死我了。”

紀葵正要回答，神識里的老頭嗤笑一聲：“它在讀取你的內心。”

神色微凜，紀葵立刻放開學人精，與此同時學人精忽然像是受了什么神識打擊，捂頭痛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