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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離別之時

太史啟云來到河岸邊蹲下,一條鯉魚從太史啟云面前游過,太史啟云右手食指與中指合并比劃著,瞄準那鯉魚射出一道劍氣。

“我變弱了,是因為容容嗎……”

劍氣擊在水面便被抵消,只是濺起了水花,沒有對目標造成傷害,太史啟云眼看著鯉魚從自己面前游走,沉思著道。

“雖然在峨眉山只待了不過兩天,但這遠離戰火的快樂田園生活,不知不覺把武功荒廢了……”

太史啟云不禁覺得自己對太史劍莊的武藝開始生疏,看著水面,映出自己的倒影。

“不要辜負容容對你的付出,太史啟云。”

太史啟云看見倒影變成了慕朱的模樣,并在腦海中聽到了慕朱與自己說話。

“慕朱……”

太史啟云想要去對話,但轉瞬間慕朱的影子便消失,太史啟云也弄不清楚剛才的一刻到底是幻覺還是慕朱顯靈來鼓勵自己。

“對了,我的體內還蘊藏著昆侖圣水的力量……”

太史啟云恍然大悟,站了起來重新燃起斗志。

此時又有一群鯉魚從面前游過,太史啟云目光鎖定了其中最肥美的一條,盯準時機再次射出一道劍氣,只見那劍氣透進水面,穿過那鯉魚的身體后繼續俯沖,落在水底將亂石堆炸開。

“謝謝你,慕朱……”

看到受傷的鯉魚失去平衡掙扎著浮上水面,太史啟云輕而易舉將它抓了起來。

“我回來了……”

太史啟云返回到木屋,卻見容容倒在地上,慕蒼和慧清正盡力搶救。

“容容怎么了?”

太史啟云丟下了手中的鯉魚,連忙上前查看。

“剛才還好好的,忽然就暈倒在地上了。”

慕蒼回答道。

“啟云……你回來了,我……困了……好冷……”

容容稍微恢復了點意識,嘴里細聲念叨著。

“有我在不要怕,我抓到鯉魚了,等一下就烤給你吃。”

太史啟云摟住容容,只覺她的身體比以往更加輕盈和冰涼。

“有你在……真好……”

容容又疲倦的合上雙眼。

“師弟,你還是帶她回房吧,回頭我和慕蒼再給你們送吃的。”

太史啟云便按慧清的提議,暫且將容容抱回房間。

“容容……”

太史啟云為容容蓋好了被褥,握住愛人的手放在他的臉頰,寸步不離的照看著,生怕一不留神愛人的身體就會在太史啟云面前消散。

片刻過后,傳來兩聲敲門的聲音。

“師妹她……還沒醒過來?”

慧清捧著一個餐盤進來,上面裝著幾塊烤肉和烤魚。

“嗯……”

太史啟云應了一句,又陷入沉默。

“晚餐放在桌上,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但是不吃飯的話對身體可不好,師妹也不愿意看到你因為她而茶飯不思吧。”

慧清放下了食物,便離開了房間不再打擾。

“啟……云……”

容容的手動了一下,艱難的把眼睛張開。

“容容,我在這兒。”

太史啟云見容容有動靜,很是激動。

“……”

容容在床上柔情似水的看著太史啟云,卻一時間說不上話。

“你也餓了吧,剛剛師兄把食物拿過來了。”

太史啟云連忙把烤肉烤魚拿到容容面前道。

“嗯……那就麻煩你喂我了……”

容容用虛弱的語氣說道。

“沒問題。”

太史啟云點了點頭,用小刀將肉切成碎碎的細塊,再用竹簽喂給容容。

“好吃……別光顧著喂我……你也嘗嘗吧……”

容容細嚼慢咽著笑道。

“好,我們一起吃。”

太史啟云與容容相濡以沫共用晚餐,夫妻之間洋溢著幸福,盡管彼此都知道這份幸福將無法維持得長久。

天色入夜,太史啟云和容容在床前,星光透過窗戶垂落到二人身上。

“啟云,你會不會后悔與我相遇?”

容容看到一顆流星劃過夜空,此刻的她想到的并非向流星許愿,卻是對生命流逝的感傷。

“怎么可能會后悔呢……”

太史啟云搖了搖頭,眉宇間也透露出對命運的無奈。

“我們的愛情似乎會不盡人意呢……如果我不在你身邊了,請你把我忘記了吧。”

“不會忘記,我們在一起的經歷至死也不會忘記的。”

容容話音剛落,太史啟云便握住容容的手,用果斷的語氣說道。

“謝謝你,有人記得我的話,至少我也感覺到我曾經存在這個世上。不過這樣的話可能會讓你很痛苦呢……”

聽到太史啟云的回答,容容既感到欣慰,又對太史啟云感到心疼。

“和你一起在這里生活的日子,是我這輩子過得最快樂的時光。”

太史啟云將容容的手握得更緊。

“難得活一次,可以遇到自己喜歡的人,我真的很滿足了。廝守終身不一定要很長久,不一定是百年好合,只要在最后時光哪怕是一分一刻能與所愛之人在一起,那對我而言就是終身的愛情了。”

容容再次看著星空,釋懷的笑了。

“時候也不早了,該睡覺了。”

太史啟云打了個哈欠,今日照顧容容讓他休息不足,已顯得很是疲倦,便關了窗戶,躺在容容身側。

“啟云,我感覺很冷,可以抱緊一點哦。”

“這樣好些嗎?”

太史啟云用臂彎緊緊摟住容容。

“嗯,晚安啦,希望你能有個好夢。”

容容投入太史啟云的懷中,閉上眼睛。

“晚安,容容。”

太史啟云給了容容一個晚安的親吻,近距離感受著她的呼吸和心跳正一點一點變弱,不知道什么時候愛人的生命就會戛然而止。

第二日清晨,太陽照常升起。

“慧清,快來啊,容容她……”

“師妹!”

慕蒼與慧清邁著匆忙的步伐進入了太史啟云和容容的房間。

“啟云……我快要撐不住了……我變回補天石后……你要好好保存……”

容容虛弱的躺在床上,連話都說不清楚。

“容容,我不會讓你……”

太史啟云握著容容的手淚如雨下。

“乖,別哭……不要像個孩子那樣……啟云還是笑著好看點……”

容容想去為太史啟云拭擦眼淚,但卻沒有絲毫力氣。

“對不起,容容,我什么也沒能幫到你……”

慕蒼自責道。

“別這樣說……是我給你添麻煩了……我知道……這兩天慕蒼為我耗費了不少靈力……”

容容看著慕蒼抱歉道。

“嗚嗚……”

慕蒼亦泣不成聲。

“可以在最后的一段時間……和你們一起……我真的很開心……真的……”

容容的生命的即將到達終點,過往人事在她腦海一一閃過。

“容容,不要就這樣離開……”

雖然結局并未出乎意料,但在離別之時,太史啟云依舊央求會有奇跡發生,不要讓他摯愛的戀人生命逝去。

“以后……就算我不在,大家也要……好好開心的活著……再見了……啟云……還有師兄……慕蒼……我…….我最喜歡大家了……”

容容眼泛淚光,在眼神逐漸黯淡之前再次看看在生命最后時光陪在她身邊的同伴并一一道別。

“師妹……”

慧清也低下了頭,淚水不覺奪眶而出。

“我想和大家再來玩躲貓貓,可以嗎?”

容容已經感覺到意識越發模糊,身體越來越輕逐漸化作虛無,不想大家因為親眼看到她的消失而傷感,于是便提出了最后玩一次“躲貓貓”的游戲。

“容容……不要……不要這樣……”

太史啟云哭得力竭聲嘶。

“這是我最后的請求了……你們閉上眼睛數十下吧……然后來找我……”

容容用最后的氣力在眾人面前保持著危險。

“嗯……”

太史啟云哭泣著閉上眼睛,慧清與慕蒼也明白容容的心意,也照著去做。

“那游戲現在就開始吧。”

容容見大家都閉好眼睛,便宣告“游戲”開始。

“一、二、三、四、五……”

太史啟云、慧清、慕蒼異口同聲一起計時,他們的聲音都夾雜著哽咽。

“再見了……大家……”

容容永遠的合上了自己的眼睛,陷入了無盡的長眠,身體化作五色光芒消散。

“六、七、八、九、十!”

三人即使閉著眼睛,也大概明白面前的狀況,卻仍依照與容容的約定繼續倒數。

“容容……”

倒數完畢太史啟云率先把眼睛張開,只見容容形神俱滅后,床上只留下一顆五色神石。“人間還有很多地方我們沒有去游玩的,你怎能這樣離去。”

慕蒼掩面哭泣。

“再見了,師妹,我們都會記住曾經有過你這樣一個生命出現在人間。”

慧清亦低頭默哀。

“容容她就在這里沒有走遠,她會一直陪伴我們的。”

太史啟云拾起補天石揣在懷里,此刻的他才是最傷心難過的人,但卻強忍著情緒沒有放聲痛苦。

“我們回去青城山吧,崇陽長老和慧真師兄他們都還在等著。”

容容逝去意味著這場私奔的旅行宣告結束,慧清怕太史啟云留在這里多一刻都會睹物思人。

“嗯……我們回去吧……”

太史啟云魂不守舍,像一具行尸走肉般站起來走了兩步,忽然壓抑的情緒瞬間崩潰哭暈倒在地上。

“師弟!”

“啟云!”

慧清和慕蒼連忙去查看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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