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哈哈大笑的怪人(四)
- 野夜森風I人性之本
- SOFV
- 2565字
- 2022-11-26 04:45:04
在正式開始調查之前艾米爾見了見那位之前瘋癲的女人,不過那位女人的模樣太嚇人了,艾米爾還從未見過這么瘋狂的人類吃了許久的驚。
“最早的時候是抽搐身體、四肢不聽使喚。后來是不思飲食,再后來就變笨了、變傻了,話也不會說了,人也認不出了,直到現在成了這樣子……”
格瑞夫的話中充滿了痛苦,艾米爾認為索妮婭先前的分析是目前最完美的答案——這是神經系統的受創。
艾米爾決定立刻找出病原體,但是他并沒有帶來用于檢測樣本成分的大型專業設備。不過說實話,那些復雜的東西他也根本帶不來。所以他只好用一些簡單的方法大致估量。
首先就是水,這也是艾米爾一開始就相當在意的東西。在進入屋涂村后無論是那個行乞人還是這位格瑞夫先生都提到了所謂“干凈”的水。
想要調查水的純度如何,最簡單的方式還是要仰賴設備。雖然艾米爾沒有攜帶專業設備,可簡單易用的水質檢測筆他還是有拿的。
來到行乞人和格瑞夫先生兩人口中的河邊,艾米爾發現這里的水的確看上去要令人舒心。不知道是不是村里人無言的默契,這附近幾乎沒有臟東西,更別提那種讓人作嘔的惡臭味了。
拿出從格瑞夫先生家里借來的杯子打出水來,在陽光的照耀下這杯水顯得神圣純潔。水很清澈,艾米爾湊近聞了聞也沒有聞見什么異味。看來水至少沒有明顯被微生物污染到。接著艾米爾開始使用水質檢測筆來判斷是否為重金屬的影響。
“158……這個數字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看來也可以排除重金屬污染。這看上去也不存在什么水體富營養化……難道說是土壤的問題嗎?”
盡管這么說著,艾米爾還是覺得自己不能完全排除水的嫌疑。所以先前在格瑞夫家中取來的水他也沒有倒掉——畢竟這里的村民一直都是直飲河水,自己簡單的判斷可信力恐怕還是不太夠。將來把這份水帶去給伊倫森,讓他聯系協會進行研究才能得出最準確的結論。
當然這個跑腿的活肯定是要自己來的,無論瓦德給自己的工作有多危險,他也畢竟是客戶,是委托人。叫自己的委托人再三跑腿未免也太不合適了。所以艾米爾決定要把所有可能都在這里一次研究透后再離開。
“接下來就是土壤了,按照格瑞夫先生的說法,我記得田地就在那里……”
自言自語著艾米爾就打算離開河邊,正巧遇見了打水的一個大媽。大媽見艾米爾打扮不凡立馬笑臉相迎,蹩腳地學著“斯文人”的腔調:“小少爺您貴安。”
“您貴安。其實對我不用那么客氣……”艾米爾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隨意一點,我們在地位上是平等的呀。那個,大媽,看您手上的木桶,您是來打水的?”
“啊?不是……啊,是、是哇,我是來打水的,家里的病人得照顧嘛……”大媽回答道。
“我來幫您。”艾米爾本就想施加援手,一聽到“病人”二字就更覺得這個忙非幫不可了。他于是笑著拿過大媽的木桶,但這可把大媽嚇得不輕,她根本沒想到艾米爾這樣一個穿得體體面面的人會來幫助自己,于是她愣了一下才說:“這可沉啦,您放下讓我來吧!”
“不重不重,大媽您家在哪里?我給您送到家去。”
雖然途中大媽再三相勸,但她拗不過艾米爾只好作罷。眼見這個看上去瘦弱不堪的孩子竟然單手拎著水桶,她頗為震撼:“真是應了文化人說的那句人不可貌相哇,您原來這么壯實,我也是應了文化人說的那句有眼不識泰山了。”
“大媽,您就放輕松點,別再這么拘謹啦,挺不好意思的……我是來調查村里面這種疾病的。希望能見一見你口中的那個病人。”艾米爾也不藏著掖著,直接就告訴了大媽自己的請求。
“哎喲,您見過那個瘋婆子了吧!”大媽邊搖頭邊說道,“我只害怕我家孩子也變成那樣呀!”
“孩子?患病的人是你的孩子?”艾米爾一聽感到有些心痛,孩子是世界上最純潔美好的花朵,這花朵理應在溫暖和關愛中生活,最終結出甜美的果實。但現在即將有一朵花要失去光輝,在自己的眼前失去光輝。
“是哇……說來也怪,患這種病的好像都是女人和孩子……”
這一句話點醒了艾米爾,他立刻想到疾病不一定非要由病原體產生。現在有一個新的研究方向展現在自己面前——遺傳病。
一路上隨著艾米爾和大媽的交流不斷深入,大媽也終于相信艾米爾并不是她固有印象里那趾高氣昂的“斯文人”。于是她和艾米爾聊起了許多家常,這對于一般人來說絕對是難以忍受的。還有什么比聽一個大媽嘮嘮叨叨家里的大小瑣事更難熬的呢?但對于艾米爾來說不同,他覺得這些是很新鮮的,大媽講述的故事有時候還會讓艾米爾想起這八年來和戴斯一起生活發生的種種。
來到大媽的家中,一樣的昏暗。能看到一旁的座椅上坐著一個看上去傻呵呵的、穿著開襠褲的少年。座椅的坐板被挖有一個洞,座椅下面還有一塊板子,上面放的是一個盆,很明顯是用來接糞尿的。看來這個孩子已經大小便失禁,完全失去了自理能力。看見艾米爾,他發出了一系列難以形容的聲音,像是在憤怒,又像是在害怕。
與大媽又交談了一會兒后艾米爾便離開了,而這短暫的交談又讓艾米爾否定了自己對于這種神秘疾病可能是遺傳病的猜測——按照大媽的口述,這種疾病是近期才出現的,根本不是早早就有過記錄的疾病。
于是艾米爾只好前往田地采集土壤樣本。按照格瑞夫的指向來到田地后,他發現這里的莊稼長勢還不錯,土壤顏色也很正常。但是,還是同樣的理由,只看表象得到的結論往往不甚準確。艾米爾采集了一小包土壤裝在身上準備回到格瑞夫的住處。
調查這就陷入了瓶頸。就目前來看遺傳病的可能被排除,水和土壤又不太可能被污染,那到底是什么導致了這種神秘的疾病?
從這個世界的科學角度艾米爾實在想不出來,于是他開始考慮是不是異界的魔術師在用魔術作祟。
“不,他們不會拿這么多無辜之人的生命開玩笑。”艾米爾搖了搖頭否定自己,隨后一路回到了格瑞夫的住處。坐立不安的格瑞夫見到艾米爾回來上前問好:“您回來了。”
見艾米爾愁眉苦臉的模樣,他也就猜到了調查的結果。
“格瑞夫先生,你似乎受過不錯的教育,你覺得這種疾病是怎么來的?”艾米爾坐在格瑞夫對面皺著眉頭問道。
“這……就算您這么問……而且我的學歷也不高啊……”格瑞夫被問得答不上來,“不怕您笑話……我其實以為是什么超自然現象,畢竟出現的實在太突然了,之前完全是沒有的。”
又是這樣,這種疾病在當地人看來是突然出現的,它到底是什么?艾米爾現在覺得折磨自己不是辦法,得先把土壤和水送到伊倫森那里拿到鑒定結果——要把能做的事情先做好。
一聲女人的尖叫打破了艾米爾思考的靜謐,隨后是一陣哈哈的大笑,就好像真的有誰在用魔術折磨這些人、透過這些受害者的眼睛看到調查無果的艾米爾,并且對他施以冷漠無情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