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接下來幾天沈嫻就找不到時凌了。
對的,字面意思就是找不到了,這個人不知道最近在忙什么連家都不回了,也沒回皇宮。
本來沈嫻還想去天牢堵人的,可是最近天牢門口的禁軍數量加倍了,誰靠近都兇巴巴的,就算是她也不敢隨意過去了。
一直到時煜大婚她都沒再見時凌一面。
泄氣的她本來不想去婚宴的,可是皇子成婚除了女家親族必須到場,這文武二品以上的大臣及命婦親眷均需參宴祝賀。
很不巧,她爹是二品以上。
她想了一夜,本來想要不裝病不去了,可若是不去還不知道那群長舌婦要如何編排她,她還是分得清被笑話一天和被人嘮一輩子的區別。
翌日,沈嫻將自己打扮的端莊明麗,還細心的上了妝,讓人一眼只覺得好看,哪里會覺得是被退婚?
她望著鏡子里的自己,微微蹙眉。
“小姐?是哪里不合適嗎?”
沈嫻嘆息一聲:“我覺得我長得挺好看的,宣王怎么就是不動容呢?”
香濃也十分認真的思考起來:“奴婢覺得,宣王定是有眼疾,說不定他根本分不出美丑,才沒能看見小姐的好看。”
遠在皇宮的時凌忽然覺得鼻子發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弘正帝本來還在認真聽內侍稟報婚宴流程,轉過頭看向時凌,問道:“子卿這是病了?”
時凌搖頭:“無礙,許是有人罵臣弟吧。”
“哦?誰這么大的膽子啊?”
說起膽大時凌腦海里忽然浮現出一個人來,嘴角扯了扯,道:“確實膽大。”
弘正帝低聲笑了幾聲,忽然抬手招他過去,隨后拉著他坐到龍椅之下的臺階下,一臉探究的看著他:“朕聽聞沈家那小丫頭最近常與你來往,可有此事啊?”
時凌沒說話,那便是默認了。
弘正帝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忽然咳嗽了起來,時凌忙不迭的替他拍背。
“沒事沒事,老毛病了,說回來你也老大不小了,那丫頭朕是看著長大的,就沒一處是朕不喜歡的,朕一直想將她賜婚給言淵的,誰知道她自己選了三郎,可三郎他...哎,若是你與她...”
“皇兄,我與她沒關系。”
弘正帝剛起的心思忽然被一盆冷水剿滅,望著時凌欲言又止:“子卿啊,你如今都二十三了,難道這天下就沒有能讓你心悅之人?
“沒有。”
弘正帝頓時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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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宮門口,禁軍駐守在大門口對每輛馬車進行查看,就怕皇子大婚混進來歹人。
葉蓁拍了拍沈嫻的手背,擔心道:“若是心里不舒服就不去了,人家阿瑤多聰明,上次吃了虧這次就稱病不來了。”
沈嫻:“我并無不適,況且我若不來如何讓他們知道我沈嫻從未將三皇子放在心上過。”
葉蓁剛要說話沈重元忽然笑道:“好,我家阮阮就得有這樣的胸懷。”
沒一會兒禁軍就查了過來,只是看了一眼馬車外觀就知道這是定國公府的馬車于是立馬放行。
大臣及親眷要去御前觀禮,沈嫻便只能只身來玉清臺,她一進來就吸引了眾人的目光,有人驚詫她居然來了,也有人同情,當然更多的是等著看好戲。
“阮阮!”
鐘明月一身嫩黃宮裝比尋常打扮的更好看了些,身后還跟著個與她相貌有幾分相像的少年郎,是鐘明月的哥哥鐘明啟。
沈嫻輕笑著點頭示意:“鐘表哥。”
鐘明啟因為習武的緣故皮膚偏深,生的人高馬大孔武有力,此刻見到沈嫻臉色卻出現了可疑的紅色,不好意思道:“表妹真是越來越好看了。”
鐘明月叉腰:“怎么?我不好看了?”
“你哪能和阮阮比?”
鐘明月瞪大眼睛揮著拳頭就要追著鐘明啟打,沈嫻趕忙拉住她提醒道:“這是皇宮。”
鐘明月嗔了一眼自家哥哥,仿佛在說‘你給我等著。’
而后轉身拉住沈嫻:“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方才趙寶琳和她那幾個小姐妹在背地里說了好多你的壞話呢,氣死我了!”
“左不過是說我退婚這事兒,翻來覆去也沒有新詞,你犯得著生他們的氣嗎?”
鐘明啟忽然道:“可他們是顛倒黑白,表妹絕非是因為不好才退婚,是太好了,無人能配。”
“對!”鐘明月第一次覺得自家蠢哥哥這么會說話了。
沈嫻勾唇:“表哥說的深得我心。”
話音剛落,忽然聽見身后有一道驕縱的女音響起,她道:“什么人的臉皮這般厚?退婚了不好好在家反省,還敢跑來皇宮大言不慚啊。”
沈嫻轉身,見到穿的比她還浮夸的女子愣了愣,隨即與鐘家姐弟二人一起行禮道:“五公主。”
她與時盈早有舊怨了,因兩人年紀相仿,陛下就常常拿她二人對比,這么一對時盈就被比下去了,再加上她每次喜歡的男子都會喜歡上沈嫻,她自然是哪兒都看不上沈嫻了。
時盈抬起下巴走近沈嫻,上下打量著她,而后冷哼一聲:“沈嫻,你怎么還跟以前一樣沒長進?聽聞你最近還纏著我皇叔,怎么?沒攀上我三哥又想打我皇叔的主意了?”
沈嫻抬頭與她對視:“公主也與從前一般無二,可愛的很。”
時盈愣了愣,身后有個官家小姐貼近她的耳邊解釋了一番,忽然大驚失色指著沈嫻:“你罵我?”
沈嫻失笑:“臣女可不敢,可公主非要對號入座,臣女也實屬無奈。”
時盈氣的跺腳,指著沈嫻:“你不許笑!本公主還在生氣呢!”
“嗯,好,不笑。”
時盈這才松了口氣轉頭要走,忽然想起自己還要問她和皇叔的事兒,可等她再去找沈嫻時早就沒了蹤跡。
身邊的人立馬道:“公主你看,這個沈嫻也太大膽了,都沒跟您行禮就走了。”
時盈:“她從小就如此,本公主都習慣了。”
“便就是如此,她才敢膽大包天的糾纏宣王殿下呀!若今日公主不讓她吃點苦頭,知難而退,這出了皇宮可就沒機會了。”
時盈想了想,點頭道:“你說得對,本公主要讓她知道本公主不是好欺負的!”
幾個官家女互相對視一眼低頭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