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和花月正喝著茶，忽然聽見一道如百靈鳥般清脆的聲音，窗戶沒關，正好飄進她倆的耳朵里。

謝凜居然在陪人逛街，沈嬌微微一愣，那個百靈鳥……不，那個女子，她見過。

“吃糖掉牙，怎的沒記住教訓？”謝凜的聲音雖冷漠，聽著像責備，可實際是寵溺的。

“凜哥哥，我早就不是小孩子啦！凜哥哥少嚇唬我！”

少女不好意思的捂著臉哼笑，親昵又率真。

沈嬌看見謝凜無奈的搖頭笑笑，然后攔住賣糖葫蘆的小販，掏錢買了糖葫蘆給那女子。

小姑娘高興的挽著謝凜的胳膊，謝凜沒有拒絕。

“知道那姑娘是誰嗎？認識嗎？”花月意味深長的瞧了眼窗外說。

沈嬌收回視線，淡淡搖頭，“見過，不熟。”

那小姑娘是謝凜的表妹。

她曾在南燕見過。

那時候，沈家尚在，她還在南燕郡主，謝凜跟著父親習武，她像個跟屁蟲似的，日日跟在謝凜屁股后面纏著他叫師哥。

可謝凜連個笑臉都沒給過她，比燕山河的雪還冷！

直到有一天，她看到了這個姑娘來找謝凜，小姑娘活潑可人，特別黏謝凜，也學她嬌俏得叫了一聲“師哥”。

而謝凜，對那小姑娘笑了。

那笑容若要形容，大概就像燕山河的雪融化了。

那時候沈嬌才知道，謝凜不是不會笑，只是那個讓他笑的人不對。

花月笑道，“那你一定不知道，那小姑娘是王爺的心頭至寶，你瞧王爺那樣冷情的人，愿意陪著她閑逛，對她百依百順，沈嬌，你不覺得，你和那小姑娘有幾分相像嗎？”

沈嬌頓了頓，這話謝凜也說過。

“她與你，有幾分相似。”當年在南燕，謝凜是這么說的。

當日在南燕，小表妹日日纏著謝凜，沈嬌差點去問謝凜，是不是喜歡那小姑娘。

可她還沒來得及問，戰事突如其來，沈家也不復存在了。

現在想來，幸虧當時沒去問，否則自己豈不是像個傻子一樣？問這么白癡又明顯的問題。

沈嬌忍不住又看了眼那小表妹，小姑娘還是一如當年那般活潑可愛，不諳世事，可見謝凜將她保護的很好。

“燕京這么多美人，王爺獨獨能看上你，興許就是沾了她的光。”花月在她耳邊低聲道。

沈嬌輕笑一聲，敢情謝凜當初會答應她的爬床交易，是因為她沾了他小表妹的光。

不過她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只會圍著謝凜轉的跟屁蟲了，只要謝凜還沒厭倦她，沾了誰的光都不要緊，能救毅兒一命，怎樣都值得。

“沐姑娘是王爺的青梅竹馬，聽聞小姑娘自小體弱，王爺許是憐惜她，才一直沒將她納入府。”花月嘆息道，“誰能想到，冷情的攝政王，其實也是個癡情的人。”

只不過他癡情的，只有他的小表妹沐依依一人罷了。

“你缺的，就是人沐姑娘那身裝純的本事，都這般年歲了，還是那么天真可愛。”花月瞧著沐依依挽著謝凜的胳膊，嘖嘖道。

沈嬌輕嘲，她也曾天真驕傲，肆意張揚，可不喜歡，便是不喜歡。

陪在沐依依身側的謝凜整個人都是溫柔的，耐心的聽她說話，給她拎東西，許是沈嬌的目光盯得太直白，叫謝凜察覺到了。

他猛地抬頭，視線與沈嬌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