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資料查到了。”

牧一遞給遞給莫權的資料，男人并沒有打開，轉而給了顧清染。

顧清染合著電腦的手頓了幾秒。

都說莫家神通廣大，可這畢竟也不是在京都啊，這是江城，可想而知，莫家的手有多么的長。

資料從昨晚到現在也不過是幾個小時。

意外么？

在追蹤到那個給馬興打電話的手機型號是從顧家發出的。

即使就那么短暫的幾秒鐘的額時間，顧清染還是捕捉到了。

再看上面的資料。

馬興？男人的名字，是個道上的混子，五年前才服刑從監獄出來。

五年前一個有意思的時間線。

“你想怎么處置他。”

莫權的眸子閃著冷光，剛剛女人溫涼指尖的觸感，讓他細細的研磨著。

處置？說的好像有些法外狂徒的意思了。

“我想怎么樣都可以么？”

“嗯。”男人眼睛都不眨的，就同意了她說的話。

“如果，我讓你……”

殺了他呢……

顧清染終究是沒有說出這句離經叛道的言語，壓在心口，那些邪佞嗜血的因子，讓她的眼尾看起來有些發紅。

鮮少有這種情緒的顧清染，深呼吸著。

她最近好像有些控制不了自己了，不知道為什么。

“做什么都可以。”

“你想讓我做什么都可以，包括為你持刀。”

莫權靜靜的注釋著顧清染，輕聲說出的話語，有些縱容的味道。

姿色冰冷的男人，不說話的時候，唇瓣淺抿，迤邐的瞳孔是淺灰色，宛若神佛，不愛世人對她青睞。

所以，他對她說的，讓自己睡，他，是真的了……

莫權，莫家的掌權人，無情無欲的男人，居然是認真的，并不是單單為了莫弋。

說不意外是假的。

春心萌動么，那也沒有，只是震驚于，驚為天人的男人，居然能說出這樣，狂妄邪佞的承諾。

信么，顧清染不知道，信不信。

心臟不規律的跳動了幾秒，顧清染有些狼狽的避開莫權的眼神。

“你瞎說什么，我可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呢。”轉圜的話語，避開的神色，莫權靜靜的看在眼里。

再說這個事情，牽扯到了顧家。

“帶你去個地方，你不要怕。”

隱約的，顧清染覺得，莫權帶自己去的地方，可能不同尋常，所以扯了男人的手指。

“不去可以么？”

不知道為什么，碰到那雙深邃的瞳孔的時候，下意識的顧清染想要避開。

可總是避之不及。

“不可以。”

“那我說，我害怕呢？”小女人亮晶晶的眸子，抗拒的味道。

“不可以。”

好吧。

白說了，顧清染只能乖乖跟上。

只是中間顧清染的手里面，被賽了一個東西，精巧又可愛的黑色小匣子，顧清染問男人。

“這是什么？”

“錄像儀。”

要錄像儀做什么？

顧清染有些不懂，但是男人只是拿著那東西，別在她胸口的位置。

暗室外面的牧一在看到，主子居然帶了一個平平無奇，有點姿色的女人，除了震驚之外，還有些抗拒。

“主子，暗室外人不可入內。”

暗室啊，那可是莫家最為秘密的存在。

“牧一，下去領罰。”

莫權深幽的眸子，逼得牧一瞳孔一震，他深知自己多話，雖有不滿，但是還是應下了。

顧清染又不傻，也能看出，這里不一般，而且那個叫做牧一的保鏢，似乎是十分的不喜歡自己。

莫權在要推開那扇黑色門的時候，顧清染摁住了他的手。

女人的手指，常年捂不熱的涼，不由得讓莫權皺眉，反手將那纖細的手指整個攥入自己的手心。

膚若凝脂，光滑纖嫩，很是愛不釋手。

“莫權……。”

她總覺得推開那扇門，就要進入什么東西一般，突然就停下腳步，想要就此打住。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為人性子冷淡，更是鮮少好奇，也不愿多窺探別人。

不負責，不牽扯。

獨善其身。

這是顧清染的內心，看似無欲無求，實則內心，寡然冷漠。

“別怕。”

他輕柔的捏著她的手指，兩人合力的推開了那扇門。

男人執起她的手掌，顧清染一時間，竟然沒有掙脫開，就那么任由著莫權帶她往里面走。

長長暗黑的甬道，有種電影大片的視感。

里面安靜又沉冷，裝飾物是碳色的漆黑，上面掛滿了顧清染從未了解過的先進的武器，還有一些科技品。

不似是現實的世界。

“這里是暗室，處理一些棘手的人和事物。”

“莫權，莫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超出常識的范圍了，這樣一個神秘的存在，實實在在的顧清染的眼前，她忍不住好奇。

“別怕，沒有違背任何法律。”

顧清染沒有意識到，在男人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內心緩舒了一口氣。

“很神秘哦。”

“可以給你說。”

“呀，我不想聽，好奇害死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她半開玩笑的，掙脫了男人的手，在一旁撫摸著一把刀具，眸子亮晶晶的。

“等你，想知道的時候，告訴你。”莫權并不強迫，話語里面縱容的味道，不能再明顯的。

顧清染知道，這個世界，并非是非黑即白，還有一些灰色，暗色的邊緣地帶。

對于自己的認知，顧清染也不知道為什么，會出現這個的思想。

她明明是世風日下的，好青年啊，受到庇護。

除了在家里面不受寵，遭遇排擠之外，也并沒有遇到什么燒殺搶掠的事情。

“還是不要知道了。”

顧清染表示，她不想知道雙水村外的世界。

她捂著耳朵，嘴巴里面說著不好奇，但是眼睛轉悠的飛快，特別是喜歡那幾件冷兵器。

“喜歡？”莫權站在顧清染的身后，低沉的嗓音。

“沒有沒有……！”

她怎么會喜歡，那樣一柄刀啊，上面還染了猩紅的血跡，心臟有些沸騰，那顏色好艷麗啊，她好喜歡啊。

好想拿走啊。

伸出手想去摸那秉刀把的手，果斷收回來。

為了不讓自己原形畢露，顧清染咳嗽了兩聲，“沒有……這些東西，都好怕怕看起來……。”

莫權寬大的手掌，緊緊的裹著顧清染的小手，“別怕。”

被半擁著的顧清染，嘴角扯了扯，倒是也不必入戲這么深，想要抽回自己的手指，但是沒想到被莫權握的更緊了。

莫權再次將那嬌俏的指尖握在自己的手心。

顧清染覺得這樣親密的接觸，有些別扭，想要掙脫開。

“有機關。”男人淡淡的解釋。

“好吧。”

顧清染摸了摸鼻子，倒是沒有防抗了，任由著男人牽著她的手，打開了一扇門。

刺鼻的血腥的味道，讓顧清染皺了眉。

探照燈亮起。

顧清染瞇著眼睛，空蕩的房間里面，吊著一個血肉模糊的人。

不是誰，正是馬興。

“我真的不知道是誰的電話，是顧傾心，那個女人！”

“她狠毒了顧清染，五年前，在認親儀式上，那些視頻也是假的，是顧傾心雇人拍的，就是為了讓顧清染身敗名裂……！”

馬興看見來人，渾身不斷的顫抖。

他的血，滴答滴答的往著地上滴著。

嘴巴里面，胡言亂語，這些話，說了上千次，上萬次。

可是男人就是不肯放過他。

視頻居然是假的……她身側的指尖有些微微發抖。

五年前的視頻居然是假的，饒是她都沒有看出來。

“別怕。”

似乎是感覺到女人的波動，莫權將顧清染護在身后，手里面不知道什么時候多了一柄刀。

男人嗜血的眸子里面，寒光乍現。

慢條斯理的往著馬興的前面走。

“救救我，放了我，求你……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莫權每一步都踩在了馬興的神經上，他悲涼驚恐。

“顧清染，他要殺人！！！”

“這是犯法！！！”

“救我，救我，我再也不敢了！”

聽到馬興的哀嚎慘叫，顧清染這才回神，眼看莫權就已經要走到馬興的面前了。

“別……！”顧清染握住了莫權的手指。

她此刻的腦子一片混亂之后清醒。

一瞬間，就知道，莫權為什么帶自己來這個神秘的地方了。

如果從剛剛開始她還能裝傻充楞，但是現在不能了。

莫權，聽懂了，那會在客廳里面的話語。

“我要你殺人呢。”

“為你持刀。”

太震撼的同時，她知曉了，這個男人，竟然要把自己的后背義無反顧的交給她。

胸口處還有男人親手別上的錄像儀。

她要他錄下這些……

告訴她，為她持刀是認真的。

他心思縝密，什么都想好了，甚至連這種罪證一般的東西，都交給她。

莫權用實際行動，來告訴顧清染，他多么認真。

她的睫毛還在微微顫抖，整個人的思想，轉圜不過來，眼眸再也不能像是以往那么平淡無波。

“別，莫權，不值。”

“值。”

男人的話，滾落的燙，灼熱的厲害。

顧清染顫抖著嘴巴，被掀翻的情緒，涌動著，肆意的揮舞著，“他還有用，莫權，你聽話，乖。”

輕柔的嗓音，和半擁著他的女人。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