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這是一張黑卡,里面正好有五百萬。”
不等白月綰出聲,墨靳塵率先做出動(dòng)作。
他將黑卡扣在桌面之上,繼而冷冷瞧了自己一眼。
于不動(dòng)聲色之間,墨靳塵已然徹底擊垮白月綰的內(nèi)心防線。
可她在強(qiáng)忍。
白月綰抿唇,沒有接話,反倒是背脊一僵,無奈的看了對方一眼。
本以為墨靳塵只是心血來潮,殊不知,他是另有所圖。
“不知道請你出場是什么價(jià)位,但五百萬,應(yīng)該綽綽有余了吧?來,趁著今天各位老板在,你開個(gè)嗓,給大家瞧瞧好。”
一道冷冽的眸光,突兀的打在白月綰的身上。
她倒抽一口冷氣,眸間帶著不可置信,就連聲音都有些許的不易察覺。
緊張的感覺仿若就要溢出屏幕。
“不好意思墨總,我不懂你在說什么。”
她雖是缺錢,但也沒到需要墨靳塵來羞辱救濟(jì)的地步。
在不經(jīng)意的抬眸中,白月綰看到了墨靳塵那雙冷冽的眸子,一股寒氣從內(nèi)至外的散發(fā)出來,叫白月綰整個(gè)人都愣了一下,指尖更是不自覺的縮緊。
“墨總,……”
“五百萬,買不下你一場戲?”
男人瞳仁冷冷一瞇,讓白月綰的心里更加發(fā)慌了幾分。
“這樣,別找不痛快,只要你開嗓招待好各位客人,這五百萬就是你的,密碼就在卡的背面,你若是不信,大可以事后查驗(yàn)真?zhèn)巍!?
白月綰不語,只是淡淡掃了對方一眼。
可就是這一眼,讓她心尖狠狠一顫。
她知道,這是墨靳塵對自己的羞辱,她更知道對方的意思,可她不得不這樣做。
為了得到真相,白月綰只能選擇屈服。
女人低著頭,纖細(xì)的肩膀也有些顫抖。
于不經(jīng)意間,白月綰失手打翻了桌面上的滾燙熱茶。
“啊!”
“哎呦,白小姐,您可小心點(diǎn)呀!”
茶水跟著白月綰打翻的弧度隨之一顫,身邊的墨靳塵和客人倒是躲的及時(shí)。
但白月綰,就沒那么好運(yùn)了。
她下意識的抬手去擋,殊不知這個(gè)角度,剛好叫熱茶灑了白月綰一手。
掌心以及手背,頓時(shí)傳來一片酥麻和刺痛。
“別浪費(fèi)時(shí)間。”
身后,墨靳塵冷著臉,絲毫不管蹲在地上的白月綰。
他眼睜睜地看著幾滴熱茶迸濺在自己的西裝之上,留下了一片大大小小的水漬,可他沒有計(jì)較,只是低頭看著這個(gè)毛手毛腳的女人。
讓其心里起了一陣莫名的漣漪。
“我唱。”
白月綰撐著地板起身,瘦小的身軀在這一刻顯得格外瘦弱。
搖搖晃晃的破碎感仿若都要溢出屏幕來。
可身后,墨靳塵灼熱的眸光就落在白月綰身上。
他眼睜睜的看著白月綰移步到側(cè)面,從擺好架勢到吟唱出聲,白月綰似乎用了不少勇氣和身體的情緒調(diào)動(dòng),等她剛一開嗓時(shí),果真收獲了一致好評。
“喲嘿,白小姐的嗓子,唱的還真是不錯(cuò)!”
“什么叫老天爺賞飯吃,這就是!”
白月綰擅長察言觀色,唱戲時(shí),她輕飄飄的視線剛好落在墨靳塵幾人身上。
她能看穿墨靳塵復(fù)雜的情緒,更能看穿這幾位客人的心懷鬼胎。
有人欣賞,有人不懷好意。
甚至還有人驚呼一聲,調(diào)侃道:
“這么好的妞,墨總,你不要?”
墨靳塵沒答,那人也就識趣的沒再說下去。
而這一場戲,一唱就是一晚上。
從最開始的嗓音清亮,任誰聽了都叫好的一把好嗓子,到最后的低沉沙啞,直至發(fā)不出來任何一個(gè)音節(jié),墨靳塵這才抬手放過白月綰。
“行了。”
男人沉聲,眼眸一瞇,打斷了白月綰后續(xù)的動(dòng)作:
“今天就到這吧,我看各位老板也被你哄得差不多了,這五百萬,你拿走。”
他說完,白月綰這才敢長長的松了一口氣。
“謝……”女人轉(zhuǎn)過身,攥緊了手心,她不敢抬頭與之對視,在此刻,白月綰只能低頭,悄無聲息道:“謝謝墨總了。”
這一晚上,鬼知道白月綰有多難熬。
可她能做的,就是只有唱到喉嚨沙啞才可以,只有這樣,墨靳塵才能放自己離開。
這一張五百萬的黑卡質(zhì)地十分割手。
被白月綰緊握在手心時(shí),既寶貴又厭惡。
這是拿她的尊嚴(yán)換來的,而不是拿曲子換來的。
“出來了?”
門口,宋臨舟仍舊在等待自己,見白月綰出來,男人疾步上前,興致沖沖的一把扶住了白月綰的手臂,撐住了即將虛脫的她。
“墨靳塵有沒有對你做什么?”
門外的宋臨舟也等了一夜。
外面的冷風(fēng)吹個(gè)不停,可他精神倔強(qiáng),偏偏沒有挪動(dòng)半分位置,直到白月綰虛弱的出來。
“沒有。”
白月綰有氣無力,眸光卻不自覺的暗了幾分。
“你不用管我。”
她如此虛弱的出來,宋臨舟恨不得將其打橫抱起,可白月綰動(dòng)作掙扎,并不允許宋臨舟的貿(mào)然觸碰,這使得宋臨舟只能將其扶住,心疼的眼神將其上上下下的掃視了一整遍。
不多時(shí),宋臨舟蹦出來一句:
“畜生。”
白月綰出門的腳步猛然一頓。
這話,她生怕被墨靳塵聽到!
待她警惕的環(huán)顧四周,確認(rèn)墨靳塵沒有跟上來后,白月綰這才輕呼了一口氣,趕緊扣住宋臨舟的手腕囑咐道:
“墨靳塵的人無處不在,我們不要說這種話。”
“為什么不能說?墨靳塵這是在虐待你!你告訴我,剛剛都發(fā)生了什么,我去幫你解決!”
白月綰就知道……這事兒若是被宋臨舟知曉,對方一定會(huì)狠厲的幫自己出頭。
正義的感覺充斥在宋臨舟的身周。
可此時(shí),白月綰能做的只有緊緊的抱住自己,嘴上說著沒事,但微微顫抖的身子還是出賣了她。
“我真的沒事。”她聲音哽咽一秒,又說:“你不用擔(dān)心我,我沒事。”
“墨靳塵讓你干什么了?”
宋臨舟眸光犀利,并不順著白月綰的話繼續(xù)說下去。
這一番話,弄得白月綰一愣,竟是條件反射的看向?qū)Ψ剑涞闹讣庖灿辛宋⒚畹淖兓?
“沒干什么,不過就是讓我唱戲罷了。”
她輕哼一聲,嗓子仍舊沙啞,一句“真的沒事”剛剛出口,身后,那魔鬼般的身影便對著白月綰款款而來。
他一襲純黑色的長款大衣,將其頎長的身形襯托得更加完美。
高貴的氣質(zhì)撲面而來,讓白月綰忍不住的將心提到了嗓子眼。
這條件反射的動(dòng)作,讓白月綰很不舒服。
“怎么,還不走?就想留下來繼續(xù)唱一曲了?”
墨靳塵停住腳步,就站在白月綰面前薄唇輕啟。
有那么一瞬間,宋臨舟感受到了白月綰的身子還在顫抖,這讓宋臨舟的眸子里迅速染上一抹不滿。
“墨靳塵,你也是男人,你沒必要如此針對白月綰吧?”
“是我針對她嗎?”他冷哼,眸光暗了幾分,瞧向宋臨舟時(shí)尤為激動(dòng):“是她自不量力,不斷挑戰(zhàn)我的底線,我不過是讓她唱首曲子罷了,居然也是針對她嗎?”
宋臨舟松懈的身子立刻緊繃起來。
對方聲音高昂,不帶有一絲情面。
甚至在末尾處,還補(bǔ)充了一句:
“我這樣做,也是為白月綰好,我給了她一筆錢,也算是她這首歌沒白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