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夜。
銀輝毫不保留地傾灑大地,除了墻上鐘擺的滴答聲和樹枝的搖擺聲,周圍一片寂靜。
月夜的清光照耀下來,就落在白月綰的側顏之上。
窗外,忽然飄來幾朵烏云,輕輕地遮住了月亮。
這別墅中,沒有嘈雜的說話聲,沒有喧鬧的汽車聲。
只有白月綰和墨靳塵能聽見彼此有韻律的呼吸聲。
白月綰局促的坐在沙發之上,不時地將狐疑的目光,小心翼翼地落在墨靳塵身上。
墨靳塵則是雙腿自然交疊,雙手十指合十搭在腹部的同時,同樣不知如何開口。
他不確定自己拿下白氏集團對于白月綰來說會是什么意義。
但在墨靳塵這里,這是份禮物,是他送給白月綰的禮物。
“說吧,有什么事這么神秘。”
不待墨靳塵開口,白月綰倒是先發制人。
她眉眼一彎,側過身用略帶探究的目光看向墨靳塵。
后者卻是沉了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份被他折疊的紙張來。
“這個,你看看。”
他沒有多說,只是先將合約遞給白月綰。
等白月綰自己打開,看到上面的字后,墨靳塵這才開口:
“你說白家有股份在你母親名下,這是你母親留給你的,不能讓他和白明雅得逞。”
白月綰的嘴角有所抽動。
她彎起一抹奇怪的弧度,墨靳塵又說:
“這是我給你的禮物,從今以后,這集團是你的。”
墨靳塵送白月綰一個公司沒什么。
畢竟程序合法合規,更是你情我愿的事兒。
但此事很快被宣揚出去,并且鬧得沸沸揚揚。
起初墨靳塵沒當回事,但不乏有一些愛議論的人,在評論下方造謠白月綰。
“前腳白老板說將股份都給白明雅,后腳墨靳塵就收購了公司送給了白月綰,這是不是,用意太明顯了一點?”
“是啊,這讓白明雅怎么辦!人家本來就夠可憐的了,現在好了,什么都沒有,公司都是白月綰的,白明雅還有什么!”
“從前我還不信白月綰的手段,我現在倒是相信了,白月綰到底用了什么方法,居然讓墨靳塵如此死心塌地的幫她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兒。”
傷天害理嗎。
墨靳塵不這樣認為。
畢竟他們不知道真相,說出來的自然顛倒黑白。
可他沒想到,沈清婉很快注意到了這條新聞,而她,正是在去看望白明雅的路上。
“你怎么又來了啊。”
沈清婉剛一進精神病院,小護士便彎著眉眼迎了上來。
基于上一次的沈清婉來過,小護士對她還算有些印象。
“還是過來看看白明雅,她最近的情況怎么樣?”
小護士剛好要往病房區域走。
沈清婉就自然的跟在對方身后,不時地和護士打探一些細節。
“還那樣,不過情緒穩定了一點,不像是之前那么容易發狂了,對了,你進去看的時候還是要小心,切記,不要激怒病人。”
她說完這一句,剛好到了她要查房換藥的病房。
沈清婉沒多留,說了句謝謝后直奔白明雅的病房而去。
病房內還是充斥著一股子消毒水的味。
白明雅似乎剛剛拔針,沈清婉剛一進來,白明雅正是要往病床上坐。
兩人相視一眼,好似一些話又被雙方隱瞞下去,氣氛實在詭異。
“好點了沒有?”
沈清婉揚眉,賠著笑走了進來。
白明雅卻蒼白著一張臉,順勢躺在病床之上,愣愣的看向她:
“所見,即所得。”
她說完,又闔眼。
就好似是不想理會沈清婉一樣。
可沈清婉是帶著任務來的,即使白明雅不想與自己溝通,沈清婉也不得不說。
“唉,可惜了,你現在還在這里住著,外面的情況,你一無所知,就好像……”
白明雅一怔。
不等沈清婉把話說完,白明雅便開口堵住了她。
“知道又怎樣。”
白明雅挑唇,話鋒一轉,又變得狠厲幾分:
“我出不去,就算是知道了又如何,不過就是無濟于事罷了。”
她從前知道了那些消息,心里還會著急。
但她是墨靳塵親自送進來的,無論自己如何都逃不出去。
那與其天天看這些沒用的東西,她還不如讓自己清凈幾分。
“真的?”
沈清婉面色微變,還有些不信白明雅的說法。
可她勾唇,眼底的神色諱莫如深。
“換作是前幾天,我說不定還會恭喜你,但現在不一樣了,白月綰做了那樣的事兒,外面的人都在心疼你,你要是現在出去,指不定能收獲一批同情你的粉絲呢。”
白明雅沒理,沈清婉就自顧自的繼續說下去。
“你說你父親也是的,說好的將股份全部轉移到你的名下,說集團日后也是你的,但偏偏墨靳塵和白月綰橫插一腳,直接毀了你的好事。”
在白明雅看來,白父的心思還算深沉。
他想做的,必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只不過她在精神病院里面,外面的一些情況,她有一部分落下了。
所以當沈清婉說到股份和公司時,白明雅的耳朵格外的敏銳,并且眼神有些變化。
她翻了個身,側躺在床上,心里卻想聽沈清婉繼續說下去,所以沒有打斷對方。
“墨靳塵直接把白氏集團收購下來了,你說離不離譜,他居然還把公司送給白月綰作為禮物!這事兒都傳……”
說到這,白明雅抬眸,眼神變得犀利幾分。
沈清婉似是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不等她將話說全,又慌張的閉了嘴。
“唉,你就當我是發牢騷算了,當我沒說!”
在沈清婉沒看見的地方,白明雅眼里閃過陰狠,但很快平復下來。
表面上,白明雅沒有回應什么。
從頭到尾,她都是一副冷漠的狀態。
盡管沈清婉說了那樣的話,可白明雅仍舊事不關己。
這氣的白明雅沒待一會就走了。
但實際上,白明雅卻若有所思,打算配合沈清婉賣慘。
以至于,網上聲討白月綰的言論還在繼續,不但沒有消減,甚至還越來越嚴重。
導致大家說什么的都有,但無一例外,全部都在抨擊白月綰。
“白月綰勾引墨靳塵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煽動墨靳塵,讓墨靳塵給白月綰買下整個白家的公司!?這讓外界怎么看!?”
“要我說啊,白月綰這是看白老板不給自己留一分家產,她呢,直接急了!墨靳塵護妻心切唄,多簡單一件事!我勸格外還是算了,反正不是自己家的事兒。”
“那也不能這樣做!我還是那句話,白明雅怎么辦?她出來后怎么辦?白家又怎么辦?”
“白老板和白月綰斷絕父女關系了,現在集團又在白月綰的手上,我看過不了多久,這集團就要改名咯,指不定啊,變成了墨靳塵的分公司。”
白月綰手上翻動評論的動作有些緩慢。
她緊緊抿著唇瓣。
對于以上言論,一字一頓的,全部讀了進去。
但她蒼白的小臉上沒有半分血色。
也不知是因為氣的,還是怒意本就沒消。
“呵……”
她冷哼,唇角溢出一抹苦笑。
可就在這時,手機卻忽然亮氣,是墨梓庚給自己打來了電話。
鈴聲帶著詭異的歡快,白月綰卻厭惡的接了起來,那邊的聲音反之略帶得意。
“怎么樣?網上的那些評論,你看了吧?”
墨梓庚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
白月綰卻笑不出來。
“你想說什么。”
“有沒有興趣,和我合作?我來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