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墨靳塵墨眸垂下，柔軟黑發上的水珠滴下，滴在白月綰的額頭上，涼得白月綰一寒顫。
他的聲音也跟那水珠一樣冰涼，聲音涼薄：“不可能。”
小兔子就瞪大了眼，急眼得眼眶都紅了：“憑什么不可能？我就要離開這里，你把我關在這里圖個什么？墨靳塵，放過我吧。”
她真的急了，墨靳塵彎腰，用指節抹去她眼角氣出來的淺淡淚珠。
“綰綰，你明白的，我不會再放手。”他聲音沉靜，蹲下身，直與她對視，將她包容進自己漩渦一樣的眼眸里。
白月綰咬唇，心直接沉到了谷底，同時激蕩不平，嚷嚷道：“憑什么？你憑什么把我關在這里？墨靳塵你沒有資格，我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不是什么不是什么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寵物，我有權利決定我在哪里，你沒有資格，我一定要出去。”
說著，白月綰深吸了一口氣，小手重重地退了一把墨靳塵，站起來就往外走。
面前的身體卻巋然不動，墨眸中終于染上幾分怒色，大手拉住她細小的手腕，他聲音陰冷：“綰綰，你就這么厭惡我么？”
“那不然呢？”白月綰離不開，氣上心頭口不擇言，“我只想離開這里，不管你安排了啊……”
驚呼一聲，白月綰只覺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就已經仰倒在了床上，她一手苦苦支撐在前面，怒目而視。
“你想做什么？”
墨靳塵神色平和，撫摸了一下她的臉頰，眸中戾氣卻頓生，指尖曖昧又親昵地按上她的朱唇。
“綰綰，我說過，你離不開的。”
“墨靳塵！”通紅的眼眶直直瞪他，白月綰想踢腿，奈何腿被牢牢鎖住根本動彈不得，她只能用手錘著她。
可比起墨靳塵，這點力氣只當是給他撓癢癢的。
墨靳塵大手直接抓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眼眸中染上一層欲色，包在掌心，親了親她的指節，又道：“綰綰，我等你很久了，你一點也不想我嗎。”
白月綰一點也不想，看著逐漸靠近的墨靳塵，她整個人都緊繃起來了，驚恐道：“墨靳塵，你走開。”
壓著自己的人半點沒動，墨靳塵唇邊勾起一絲諷刺的笑意，故意靠近她，手指撩撥她的耳垂、唇瓣、脖頸、鎖骨，炙熱的呼吸也近可聞。
“綰綰……”
“啪！”
“墨靳塵！”白月綰氣極反笑，反手給了他一個巴掌，“你現在只會這一招對吧？我說了我不想留在這里，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能不能放過我啊！”
清脆的一聲響，墨靳塵微微偏開臉，沉寂的眸中陡然升起怒火，卻又在她說“還有很多事情”時熄滅。
他瞇起眸子，強迫般捏住白月綰的下巴：“你有什么事情？白月綰，你究竟有什么事情瞞著我？”
糟糕，說漏嘴了。
怒火中燒的白月綰急急反應過來，大腦被沖涼，頓時咬唇，不說話了。
比起剛剛那個氣到跳腳的小兔子，現在這個沉默寡言的人更讓墨靳塵覺得煩躁。
“你說啊，究竟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讓我知道的？”
那是一件應該保密的事情。
白月綰唇咬得更深，在嫩而多汁的唇上留下一層痕跡。
墨靳塵默不作聲，捏了捏她下巴，迫使她松開自己的唇：“我的耐心有限。”
白月綰還是不肯說話，徑直推開他，在床沿邊坐了起來。
孟玉然警告的話仍在耳邊，只要媽媽一日未脫險，深藏心中的苦與恨一日不能說出來。
墨靳塵也坐起來，眸色沉沉，如醞釀了一場雷雨，聲音卻放緩和了下來，扣住她的肩膀，迫使她回望自己。
“綰綰，我不知道你怎么了，我們曾經那么要好，你帶我看電影，我們一起去吃飯，去旅游，我們一起雙人合奏過鋼琴，你還記得嗎？你說過，我們不能隱瞞對方，你現在在做什么？有什么不能解決的說出來，我會想辦法的，綰綰。”
心頭的疑惑縈繞多時，終于在打感情牌時通通問了出來。
恍惚中，全是他們曾經要好的模樣。
白月綰神色純然，笑靨如花：“靳塵，我聽說最近有個電影，一起去看吧！包場有什么意思，誒別了。”
“靳塵，你工作太累了，我們去旅游吧，說走就走！”
“那我們說好，我們不能欺瞞對方，有什么話一定要說開。”
……
笑靨如花的過去，那樣鮮活的面孔仿佛仍在眼前，但美好的泡沫破開，面前的白月綰，神色一寸寸冷凝。
“墨二少，你也說了那是過去，誰沒有幾段過去了？就當是我年少不懂事說了些胡話，我沒有什么難處，唯一的難處是你，你不讓我離開。”
墨靳塵回憶過去的笑容一僵，破開重重迷霧看著眼前可稱作冷漠的女人，一字一句道：“你真是這么想的？”
“那不然呢？”白月綰反唇相譏，嬌俏小臉上此刻滿是諷刺，“墨二少難道還不懂？一定要我把話說這么明白才肯放過我？”
墨靳塵捕捉著她臉上的神色。
白皙的巴掌小臉，耳朵和臉頰還帶著些紅色，神情卻沒有一絲溫度，如她說的話一樣冰冷。
“綰綰……”墨靳塵眸中大拗，不肯相信就算自己說了過去，她仍舊如此冷漠：“你到底是怎么了？”
那些美好的時光，是他們共同的時光，他最美好的一段時光，現在在白月綰眼中，卻只是一段可有可無的經歷？
白月綰冷冷看了他一眼，匆忙別開頭，從床上站起來往門外走，誅心的話一字一句說出來。
“所以你知道了，也沒有必要留下我了，我先走了，墨二少。”
她腳步有些匆忙，鋪天蓋地的情緒已經從眼里逸了出來，她害怕再晚一秒，自己就崩不住了。
“呵。”
冷笑聲響起。
心胸的一切悲痛化為憤怒，墨靳塵“蹭”一下站起來，死死拽住白月綰的手就往回扯。
“白月綰，就算你不愛我，你也必須是我的，你一輩子，也別想離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