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早就在白月綰的心中形成了好久的懷疑。
只不過讓她一直不敢確定的,是墨靳塵的態度太過強硬。
有時墨靳塵溫柔了,白月綰會反問自己,這樣的人真的會對母親下手嗎?
可有時墨靳塵無比偏激,做的事更是強硬專橫,不考慮別人的感受。
這時候,白月綰又會說:
“墨靳塵就是這樣的人,大男子主義,誰都要順著他的意思來,能做出當年那件事也不奇怪!”
可自從上一次,師傅來到家里,和自己說了那個從未聽過的信息,白月綰心中的疑惑就又調轉了風向標。
她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口水,直勾勾且期待的視線就這樣打在繼母的身上。
后者卻是坐的端正,尤其是在說話間,舉手投足都透露著一股子別樣的味道。
“你啊,還真是傻到家了,墨靳塵怎么會做這樣的事兒呢?這一切,不過都是我和明雅一手操辦的罷了!”
話音落下,白月綰的整個世界觀都要崩塌了!
她不是沒想過這個結果,更不是沒有懷疑過白明雅和繼母。
只不過經過繼母這樣親口一說,白月綰就像是被人下了死刑一樣。
從前的種種懷疑和不確定,都在這時煙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失落和失望。
“你說什么!”
她幾近狂怒,幾乎是怒吼出聲。
但聲音仍舊沙啞,經過這樣一喊,嗓子別提有多難受了。
仿若幾個刀片就這樣卡在中間一樣,吞咽口水時都帶著費勁的意思。
可繼母神色平靜,她笑出聲來,略帶輕蔑。
“怎么?你應該早就猜到了吧?還是說,你一直以來都相信,這是墨靳塵做的?”
白月綰沒答對方的問題。
她心里卻是在想,這么久了,為什么她才知道真相?
為什么她被隱瞞了這么久,而白明雅和繼母,也逍遙法外這么久……
“你……你為什么要這么做!我母親沒有招惹你們,你們還是不是人了!”
“誒,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我做什么,還需要她來招惹我才行嗎?”
言外之意,興許“看不慣”也是理由之一。
白月綰再說不出一句話。
可心里的憎恨已經到達了頂點。
“你放心,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真相嗎?我今天就告訴你!并且一五一十的告訴你,反正你在得到這個消息后,也茍活不了多久了!”
她瞇眸,斜睨了對方一眼。
“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啊?!?
繼母瞧她一眼,眉眼中的笑意更甚。
“你個蠢笨如豬的東西,糊涂至極,被人騙了這么久,你若是我女兒,恐怕我早都愁死了!”
繼母的責罵還在耳邊不斷響起。
可白月綰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肩膀顫抖,不知是氣的還是嚇得。
在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了緊的同時,白月綰的眸中迸射出一道憤恨的情緒來。
她撐起身子,大家皆不知道她所為何意。
只是那瘦小的身軀居然在這時迸發出無窮的力量!她居然撐著地板站了起來,且如一道風,就這樣掠過眾保鏢的身邊,直勾勾的沖著繼母飛奔而來!
“你給我——去死!”
她怒吼著,抬手就要打在繼母身上。
殊不知,對方不僅有人,還有武器。
女人閃躲的速度快。
幾乎是在白月綰趕來之前,繼母便閃身躲在了保鏢的身后。
保鏢手中則是有各種武器,他將東西抽出來,阻擋在兩人之間。
“你!你不得好死!你和白明雅一樣,都會下地獄的!”
任她怎么說,繼母權當沒聽見。
可她冒犯自己的動作,依舊讓繼母感受到了一點陰沉。
“給我打!沒大沒小的東西,居然也敢在我眼前叫囂了!所有人都給我聽著,不把白月綰打到皮開肉綻,今天就不用回去了!”
說實在的。
繼母早就不滿白月綰許久。
她知道,白月綰最引以為傲的便是那一副好嗓子!
唱戲時,全靠這一副嗓子和她絕美的唱腔以及技巧吸引來那么多的觀眾。
也正是因為她這引以為傲的東西,讓繼母和白明雅實在嫉妒。
“來人!把我之前準備好的石灰水拿出來?!?
她一咬牙,一聲令下。
身旁的保鏢一怔,盡管還有些不敢行動,可這畢竟是夫人的命令。
誰敢不從?
“夫人,石灰水來了?!?
地下室的氛圍陰沉至極,原本安靜的室內被白月綰這樣一鬧,立刻變得喧囂起來。
封閉的場所本就空氣不好,不流通的感覺讓人忍不住咳嗽。
但白月綰依舊拖著一副慘烈的身軀,即使是被保鏢擋在眼前,她也長牙五爪的要對對方動手。
殊不知,繼母接過石灰水,下一刻就要往她的喉嚨里灌!
她這是要毀了自己的嗓子!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你這樣做,墨靳塵和別人不會放過你的!”
女人一只手控制住她的下巴,另一只手舉著石灰水就要往白月綰的嘴里灌。
可白月綰掙扎的不行,在兩人的推搡間,竟然將不少的石灰水都灑了出來。
“我管別人說什么!白月綰,這是我們之間的恩怨,我們早晚要解決!”
“嗯……嗚!別……”
她還想說話。
但趁著她開口,繼母正好將瓶口對準了白月綰小巧的小嘴。
“你不是會唱嗎,繼續唱啊,哈哈哈,我看你毀了嗓子,今后還怎么唱歌!”
白月綰想說,這嗓子還有用處!
不僅是拿來唱歌,還能賺白明雅的錢。
可眼下,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苦澀的石灰水順著喉嚨往下滑,嚇得她趕緊咳嗽了兩下!
“咳!別碰我!你瘋了!不……嗚,我不喝!”
“你不喝也得喝!”
這部分石灰水被掙扎的白月綰撞翻。
還有一小部分,順著白月綰的嘴角滑了進去,勉強嗆了兩口,落入胃中時,她還能感受到這異樣的感覺。
辣嗓子。
白月綰被逼無奈,掙扎到最后,還是嗆的幾口石灰水。
她也不知自己喝了多少。
更不知道這個劑量會不會徹底毀了她的嗓子。
可她若是日后再也不能唱戲了怎么辦?
“哈哈!哈哈哈!”
繼母瞧著她喝下去的樣子,發了狂似的大笑幾聲。
就連一旁的保鏢都有些害怕。
“夫人,要不然就算了,我們等白小姐回來在做打算怎么樣?還不知道白小姐的情況呢,若是我們這邊鬧出了事,恐怕得不償失……”
“你怕什么?”
她揚眉,話里話外都帶著輕松。
“不過就是個將死之人罷了,難不成還能因為我的折磨就立刻咽氣?”
保鏢沒開口。
他緩緩垂下眸子,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倒是白月綰,掙扎過后,她兩步后退摔在地上。
繼母手中的瓷杯也應聲倒地。
她接連咳嗽兩聲,也不知是反應上來了,還是她剛才掙扎時叫喊的,她居然現在就覺得嗓子出了問題。
咽口水時好像有小刀劃過她的喉嚨一樣。
她憋了好半晌,才能吐出一句:
“你惡有惡報,日后總會找到你身上的!你和白明雅一樣,今后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是嗎?”
對于白月綰的詛咒,繼母就像是聽不見一般。
她抬腳,一腳踩在了白月綰手上的傷口處,劇烈的疼痛感傳來,讓她翻了好幾個白眼,差點沒疼暈過去。
“以后的事兒以后再說,眼下,我可要好好給你個教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