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志立不算肥胖，身上經年累月積攢下來的肉很厚實。把他一路拖進房間，錢可可累的氣喘吁吁。

她和張嘉朗齊心協力把倪志立放到大床上，他已經睡死過去。

錢可可怨恨地瞪他一眼，心里想，看你怎么打老娘主意。

她把目光轉移到張嘉朗身上，關切地盯著他。

張嘉朗掏出手機，撥通號碼給老王，叫他來接自己。

頓然，他感到頭昏昏沉沉，兩只腳被黏在地上似的，想走卻動彈不得。

掙扎一下，向地上栽去，手機還握在手里。

“我是怎么了，婭姝，婭姝，你在嗎？”張嘉朗還有一點意識，但他能喊出楚婭姝的名字就是開始糊涂了。

“婭姝，我難受，楚婭姝，你在聽嗎？”張嘉朗希望得到楚婭姝的回應。

“喂，少爺，要我去接您嗎？”老王聽著電話里，張嘉朗含混不清的聲音，知道他喝多了。

錢可可見情勢不妙，一把搶過手機，“喂，老王，張總睡下了，你回去吧。”

張嘉朗應酬喝醉后留宿酒店也是常有的，老王沒有懷疑。

此刻張嘉朗面色潮紅，眼神迷離，錢可可坐到地上看著他，在他身上輕輕撫摸。

“我們不能在這里呀，得換個只有我們兩個人的地方。”錢可可趴在張嘉朗耳邊輕聲說道。

她很像一只雌性豹子，對自己的獵物說，我就要把你吃了。

這個房間是希爾頓的總統套房，有很多個屋子，每個屋子里都放置了寬大的睡床。

錢可可嘗試把張嘉朗攙扶起來。

張嘉朗個子太高，身上的肌肉也很硬朗，她根本無能為力。

她心疼地把他拖去另一個房間的床上，拖拽時動作盡力輕柔，怕弄疼了今夜的美餐。

她從倪志立睡的那個房間出來時把門鎖死，又把她和張嘉朗所在房間的門鎖好。

張嘉朗眼簾似閉似張，雙唇撅起，咿咿唔唔地說著話。

藥粉使他的血流加速，身體發燙。

“婭姝，我在哪兒呀，你來找我了嗎？”

“嘉朗，別想那個自視清高的楚婭姝了，只有我對你才是真心的。你當我孩子的父親好不好？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以后我給你生好多個孩子，他們都能繼承張氏的家產，那樣多幸福呀，嘉朗。”

錢可可把臉貼在張嘉朗的胸膛，聽他劇烈的心跳，那是烈火在燃燒的聲音。

“來吧，嘉朗，抱住我。”

張嘉朗一把把她摟在懷里，猛地翻個身。

錢可可就在下面了。

錢可可受寵若驚，“嘉朗，我就知道你是喜歡我的！沒有哪個男人不喜歡我，你再有錢，也是個男人呀。”

張嘉朗用厚厚的，濕潤的雙唇堵住了她說話的嘴。

兩雙唇瓣相互糾纏。

你的上唇嵌入我的唇間，我的嘴唇被你的嘴巴吞噬。

錢可可興奮著沉浸其中。

張嘉朗忽然停下，“婭姝，今天你怎么噴香水了，這不是你的味道。”

同一天晚上。貢錦南帶著楚婭姝回到李玉華家里，他不顧李玉華的阻攔，執意要給母女倆做一道菜。

“媽媽，您快嘗嘗，我以前沒做過飯，我會慢慢學，不能總讓婭姝照顧我。”貢錦南把親手烹飪的紅燒魚端上桌，喜悅地請李玉華品嘗。

李玉華夾了一口，“真是好吃，姑爺，你別太辛苦了，家務活就讓婭姝去做，她什么都會。”

楚婭姝倏然感到一絲殷憂。

媽媽已經把貢錦南當作真的女婿，她也在不知不覺中和他的聯系日益密切。

這樣下去，兩個人的界限越來越含糊不清。

她是一片陸地，貢錦南是流過來的河水。

她盡力保持著自己的干爽清潔。

河水不管她的想法。不斷拍打她，沾濕她，模糊了她的邊緣。

終有一日，她會蛻變成河水的一片堤岸，與之難以分離。

“婭姝，你上班看電腦，多吃魚眼。”貢錦南把一只魚眼挖出，放到楚婭姝的米飯上。

他挖魚眼，還有剛才宰殺這條魚時的動作，干凈利落，簡直是外科醫生的看家本領。

飯桌上只有楚婭姝注意到這些細節，驚嘆不已。

她告訴自己，千萬不能招惹貢錦南。

她和他住在一套那么大的房子里，哪天貢錦南不高興，半夜拿著刀，借著月色潛入房間，對付一共沒長幾兩肉的她，還不是如庖丁解牛，筋骨分離。

楚婭姝忽覺后背發涼，從不吃魚眼的她，乖巧地吞了下去。

“媽媽，我買了四張電影票，吃完飯我們一起去看電影。”

“好呀，我還沒去過電影院。”李玉華欣然接受來自姑爺的全部好意，認為這是理所當然。

天仙一樣的女兒都嫁給他了，他付出什么都不為過。

“今天又不是周末，怎么突然想起來要去看電影？”楚婭姝故意給貢錦南拆臺。

她在警醒自己，他們不是真的夫妻關系，早晚有一天是要分開的。等張蕓的病痊愈，或是等貢錦南愛上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

“周末有新片上映，我們再去。”貢錦南溫柔中帶著一絲男人的霸氣。

楚婭姝并不高興，默默低下頭，把飯吃完。

貢錦南買的電影票兩張是喜劇片的，給李玉華和小春。

另外兩張是愛情電影，買給他和楚婭姝。

工作日晚上的電影院生意冷清，偌大的放映廳里稀稀疏疏坐了幾對情侶。

“婭姝，我們坐這里。”

影片開場，燈光熄滅，四下里黑乎乎的，只有大熒幕隨著劇情變化，投射出忽明忽暗的亮光。

楚婭姝拘謹地坐在貢錦南身邊，捧著他為她買的一大份爆米花，貢錦南一手拿著一杯奶茶。

這是貢主任的一個可愛萌點。

手術臺上他的刀鋒精準，分毫無差。

但他是一個直男，沒有和女生單獨看過電影，尤其是他喜歡的女生。

楚婭姝瘦瘦弱弱，雖然好吃，但飯量不大。

他可能是怕她餓著，給她買那么大一份爆米花。

她抱在懷里，正面看去，爆米花桶幾乎把她的上半身遮住。

貢錦南時常給楚婭姝買奶茶。

李玉華住院時，他看到楚婭姝在醫院超市或是自動販賣機前，注視著奶茶發呆。

那一刻，他想走上前去，把一柜子的奶茶都給她買下。把這些年她沒有品嘗到的甜蜜，統統彌補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