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民政局工作人員見過唯一氣哄哄來登記結婚的,他強調了好幾次,離婚在隔壁。
可從民政局出來她就傻眼了。
不就是吵個架么?把自己折里了?
她剛才囂張的氣焰已經消失干凈了。只剩下一堆問題:我結婚了?跟一個吸血鬼資本家?我媽會不會打死我?民政局怎么離我家這么近?
“好了,你如愿以償了。”安佑把屬于他那邊結婚證收到口袋里。
江夏還是懵的,在民政局門口傻站了半天。
“那個…安總…我剛才確實是太不懂事了…我不該跟您吵架,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跟我去離婚,行么?”
“離婚?江夏!剛才是誰趾高氣揚地說一定讓我追妻火葬場的?”
“不不不…我從頭捋捋…”
“別捋了,你再不去辦入職,人事部可能會認為你放棄咯。”
安佑一個人上了車,降下副駕駛的車窗說:“這是你的貓。”安佑把貓遞出去,“公司見,我的太太!”
明明都是回公司,他卻沒有要載她一程的意思,一個猛加油,把江夏留在了汽車尾氣里。
她還是沒反應過來,到底是什么情況讓她就來了民政局?戶口本為什么在她手里?
‘鈴鈴鈴’,電話響起,是盈盈。
江夏木訥地接起電話:“喂,盈盈。”
“夏夏,我問過章師兄了,他說真的沒見過你。”盈盈的聲音略帶興奮。
“哦。”江夏有氣無力地回答。
“你怎么了?”盈盈第一時間想到的可能是她考核沒過,已經在腦袋里計劃怎么安慰她了。
“盈盈,我結婚了。”
“啊?”盈盈手里的水杯險些落地。“你說什么?”
江夏仿佛靈魂歸體,不對!她被安佑耍了!
“我晚點跟你解釋,盈盈。我現在有大事要辦!”
她要去殺了安佑!
這個殺千刀的王 八 蛋!不僅騙她為她買命!現在還要賣身!
江夏雖然不是什么大美女,可就是嫁個一個收破爛的都不會嫁給一個死變態!
到公司正好趕上午休結束,她順著人群進了電梯,當她按下33樓的按鍵時,全電梯的人都回過頭看她。
她還沉浸在被騙的怒火里,根本顧不得別人的目光。
ula坐在工位上補妝,江夏拍了拍玻璃門。ula抬頭見看見氣憤的江夏,走過來給她開了門,問:“你這是怎么了?”
“安佑呢?”
ula都從不直呼安佑大名,給他做助理這么多年,連名帶姓叫安佑的人屈指可數。
“安總…安總不在,你有什么事可以跟我說。”作為一名職業助理,為老板擋一擋討債的‘農民工’還是不在話下的。
“安佑!你給我出來!安佑!你個縮頭烏龜!我知道你在里面!”ula擋在她前面,她連大門都進不去。沒有辦法,只好用這一招,也不知道安佑能不能聽見。
“江夏!請你自重!這里是總裁辦!你再不離開,我就要叫保安了!”
保安已經在來的路上了,總裁辦門口的監控有人24小時值班。
“ula,你幫我把他叫出來!我說兩句話就走!”江夏已經被氣到兩眼通紅了!
“我是念在安總叫你上來過幾次的面子上才跟你好好說話的!我說過安總不在!”ula可真溫柔,連發脾氣都讓人覺得享受。
保安很快就到了,他們把她當成來鬧事的撒潑婦女,上來就要拉她。是ula叫住了他們,對江夏說:“江小姐,你自己走,還是讓他們請你走?”
江夏回頭看了看身型健碩的保安,憋在胸口的氣一下子就被咽了回去。
“我…我自己走!我幫我跟安佑約一下!我要見他!”
“安總的行程已經排到下個月了,有什么事你下個月再來。”
下個月?她要給安佑當一個月老婆?
不不不,還是要想辦法見到他。
可好漢不吃眼前虧,江夏打不過保安,說不過助理,眼下只能灰溜溜地離開。
回到自己工位,她越想越委屈,這么多年守身如玉,怎么就跟一個人渣結了婚?
她想大哭一場,把腦袋里的水往出倒一倒。
隔壁的美美姐見她垂頭喪氣的來,湊過來問:“江夏,你不是今天辦入職么?”
入職?現在她都是安氏總裁夫人了,還用入職?
“美美姐,”江夏撅著嘴可憐巴巴地看著她,“我不想來安氏,安佑就是個騙子!”
美美趕緊過來堵住她的嘴,“你胡說什么呢?安氏上市這么多年,安總的為人更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這么說,以后還想不想在這個行業里混了?”
她的苦到底誰能懂?
“你別胡思亂想了,趕緊去辦入職手續吧,不然人事部要罵人了。”
她被美美推起身,長嘆了一口氣,心想:還是把入職辦了吧,起碼媽媽在想殺死她之前能看在勞務合同的面子上留她一條狗命。
渾渾噩噩地辦理入職手續,她發現全程根本沒用過戶口本,都是騙子,全部都是騙子。
填好入職資料,又簽了勞務合同,她這就算正式加入安氏了。
走到門口她忽然想到什么,轉身對人事部的同事說:“那個…我有一個基本信息填錯了,現在還能改么?”
人事部同事不耐煩地說:“基本信息都能填錯!你可真行!信息不能涂抹,你重新填張表吧!”
同事丟給她一張新表,她在婚姻狀況一欄中,咬牙切齒地寫下:已婚!
一本勞務合同,一本結婚證,她不知道應該把哪個先給媽媽看,躺在床 上翻過來覆過去。
‘叮’,是盈盈。
「夏夏,你白天跟我說你結婚了,到底什么情況?」
江夏把結婚證拍給盈盈,她的電話馬上就進來了。
“江夏!你瘋了吧?你跟安佑結婚了?”盈盈的聲音比《功夫》里包租婆的獅吼功還厲害。
“你聽我說,我也有點懵,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就跟他去了民政局,出來我就變已婚了。”
盈盈逼著她把全部過程都重新說了一遍,江夏只記得她跟安佑吵了架,可是具體吵了什么,又是怎么吵到民政局的,她真的一點都想不起來。
“江夏,安氏不會要破產,拉你去墊背吧?”
“不會吧?我連養活我自己都費勁,給他塞牙縫都不夠,我能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