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那根梧桐木棍從洛封的腋下穿過,將那把長槍格擋開來。
槍手一臉驚駭的看著長槍脫手,洛封的冷槍也在此時響起,槍手的額頭一震,無力的癱軟在地。
被木棍彈飛的長槍精準的刺穿了魔法師的喉嚨,而木棍則啪的一聲將劍士的腦袋打碎。
血魔的四肢已經恢復了,他看了一眼被子彈打飛的劍,看向了洛封,“喂,洛封,可以停下了。”
但洛封仍像個發條玩具一邊在和空氣斗智斗勇,血魔搖了搖頭嘆了口氣,“唉,沒前途。”
他靈活的奪過了洛封手中的槍和劍,手中沒有武器的洛封的動作變得更加滑稽了。
隨后讀取了洛封記憶的血魔搭建起了一次性的傳送門,扛起了手舞足蹈的洛封,踏入了夢幻之舟。
楚青衣、蘭、銀、銀龍此時正圍成了一圈坐在傳送門邊,血魔將洛封放到了地上,很優雅的行了個禮。
“大家好,我是洛封的大哥,過來罩一下他。”
“《解咒》。”,楚青衣一臉擔心的看著口吐白沫但仍在手舞足蹈的洛封,解除了洛封的發條魔法。
洛封翻著白眼倒在了地上,像破風箱一樣胡吃胡吃的喘著粗氣。
蘭扶起了他,手指在洛封的背上輕彈幾下,他的臉色便迅速好轉了起來。
血魔大踏步的走出了房間,從虛空中抽出了一條像是紅色的河流,面帶嘲弄的看向了天空。
洛封他們也望向了天空中,在血光的映照下,洛封才發現《正義》等人并非親臨,而是在一面幾乎透明的鏡子里。
正義等人的法術直接從鏡面里投射而出,將天空中的防護陣打得不斷扭曲。
洛封看向身邊的銀問道,“我去了多久?”
“三天。”,銀回答道,并給他遞過了一杯野果做成的果汁,“你失去了什么?”
和惡魔做交易必然是有代價的,而血魔這樣的惡魔并不廉價。
“一枚金幣。”,洛封看著天空,血魔此時已經有了動作。
只見血魔將血河一揮,血河便像條鞭子一般彈入了那鏡面之內,等收回時血魔的手中已經多了個血跡淋漓的鏡子。
天空中的鏡面也已消失,防護罩重歸了平靜。
“天機鑒。”,血魔擦干了血跡,轉手將它丟到了洛封的手里,“垃圾玩意兒,最多只能承受第九階的魔法。”
“這個可以給我么?”,洛封感受著上面濃郁的魔力波動激動不已,這可是第九階的法器。
血魔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真沒前途,你們好好道個別,我去重布一下防護罩。”
“等等,什么道別?”,洛封伸手想攔,但血魔早已飛到天邊消失不見。
“阿封又要出去?”,銀輕輕的拉了拉洛封的衣袖,示意他坐在身邊。
“才不要,我要在這里呆到天荒地老。”
銀看著洛封耍起了小孩子脾氣笑了笑,“安心的出去闖吧,我的身體已經穩定下來了。”
“接下來我要跟迪唯一起研究如何幫他們脫困,也沒有時間陪你玩。”
“不要太累……”“嗯……”
夜晚,洛封和血魔一起站在了一座高峰之上,無數夜間行動的魔獸發出的嘶吼聲在森林中回蕩。
“喂,血魔,我們為什么要出去啊,留在這里不行么?”,洛封已經厭倦了外面的世界。
“當然可以……不過洛封,你打算把哪個老婆讓給我?”,血魔笑瞇瞇的看著洛封。
“不要。”,洛封斷然拒絕,一臉警惕的看著血魔,血魔哈哈大笑了起來。
“你每天溫香暖玉,夜夜笙歌,讓我在旁邊看也太不仗義了吧……算了,我降低一下要求,讓我在旁邊看就可以。”
“也不要。”,洛封斷然拒絕,認命的嘆了口氣。
“我不能一直呆在這里讓荷蒙那家伙得意,你也需要去外面想辦法找到銀的族群,他們那里可能有多余的龍珠。”
血魔說道,“而且,恕我直言,你天資駑鈍、體質奇差,得趕緊跟在我的身邊到達第九階。”
“唉……”,洛封垮下了臉,皺起了眉毛,“那群該死的東西為什么非要挑我進入真理之間。”
“有什么壞處么?”,血魔攬住了洛封,“別怨天尤人了,如果沒有他們,你現在都不會有這種幸福的煩惱。”
“唔……”,洛封揉了揉臉,“那就準備出發吧,我早就想報復一下那群狗東西了。”
……
“阿封,不要墮落,不管發生什么,都不要被改變原則。”,銀擔憂的看著洛封,“惡魔的很多思想可能不適合你,你要注意辨別,不要被潛移默化的改變了。”
“嗯嗯。”,洛封用力的抱住了銀,銀輕輕的拍了拍他,“好啦,去篝火晚會吧。”
她們幾個人早已搭好了小山一般高的篝火,楚輕瑤打賭贏下了點燃篝火的權利。
惡魔不知道從那里掏出了一整套的樂器,隨后在魔法的作用下它們自己便演奏了起來。
惡魔唱起了歌,歌聲中似乎暗藏魔法,洛封等人立刻亢奮了起來,他們大聲的和唱,盡興的跳起了舞。
等到太陽升起,只剩下了洛封和血魔還在站著。
“不趁機干點什么?”,血魔托著臉坐在石頭上。
“哎,別想蠢事了。”,洛封又嘆了一口氣,有些郁悶的把她們一個個的背回了房間。
……
“血魔,我去找你的時候,通過那個樓梯的條件是什么?”,洛封看著血魔在秘境中布置防護陣法。
“堅持不懈,肯放下一切,即便失去一切也要達到目的的復仇者。”
“我是那種人么?”,洛封撓了撓頭,“我一直以為我挺平和的。”
“平和的人不會那么著迷于黑魔法,洛封,你不像你的父母,你是注定會成功或者失敗的人。”,血魔笑呵呵的停下看了一眼洛封。
“什么叫注定會成功或者失敗。”,洛封皺了皺眉。
“嗯,你要么會有一番成就,要么腦殼要被掛在城頭上。”
血魔忙完了之后把洛封拉到了一邊坐下,“好久沒有和人說過話了,反正我也憋得慌,就陪你這個短小的處男聊聊天吧。”
“喂!”,洛封揮拳便打,不知道是不是契約的緣故,洛封和血魔一見如故。
“人生啊,只要沒有后顧之憂,未來就會有無限可能,這就是為什么《真理之間》會選擇只有第三階的你,當然,他們也因此犯了一個大錯。”
血魔笑著拍了拍洛封,“世事太無常了,他們沒想到,你有意無意中保護了最重要的幾個勢力的后代。”
“荷蒙和阿塞恩太自大了,我在牢籠里都能聽到他們算盤的聲音。”
“雖然你只是個小笨蛋,但是百曉生,他什么都知道,他折了那兩個人的算盤,讓這天下大半的半神都欠你一份情。”
“銀是銀龍族的后代,銀龍族雖然族群稀少,但最年長的那位恐怕早已成就神格。”
“銀也是死神三人組最喜歡的后輩,這三個人雖是獨行俠但是朋友眾多,圣人巔峰的死神擁有跨階斬殺半神的能力。”
“蘭是精靈族的長公主,是有史以來最具天賦的精靈——雖然她本人并不知曉,她是幾千年來唯一有可能成就神格的精靈,當代的精靈王也是為數不多的半神之一。”
“露娜是血主的女兒,那一樁聯姻實際上是《真理之間》暗中插手推動的,她的爺爺血盟的前首領《高塔》也是半神。”
“你遇到的那支帝國特務團也并不簡單,完全是阿塞恩暗中推動下形成的。”
“《戰車》查瑞塔是矮人族的公主,他們的族群隱居在永夜森林的一座地下火山邊上。每一代的長公主都會進入帝國作為質子,矮人族的首領也是半神。”
“《命運之輪》楚,她是天機門的獨傳弟子,她的師傅天機老人幾乎半步成神,是當代最強者。”
“《星》是阿爾塞斯教皇的唯一親傳弟子,雖然他后來與教皇的政見不同一直隱姓埋名的活著,但是如若他遭遇不測,教皇一定會為他報仇。”
“《女祭司》和《魔法師》分別是南方‘風語者’和‘火魔族’的質子,嗟嘆沙海就是他們被侵略時,隱居的兩族的族長一起施展禁術造成的,那里的城市和文明都化為了沙漠。”
“《倒吊人》是天巫族族長最寵愛的女兒,星巫族以殺人于無形的天問術而舉世聞,曾有宣戰后一天內咒死三個帝國半神的壯舉。”
“《力量》是蠻族的少族長,蠻族族長的愛好之一就是去找成年巨龍角力,更是可以馴服百獸,是世界的十大強者的前列。”
洛封聽的神往,他從未想道自己身邊的人都有這么厲害的背景,于是急忙指著自己問道,“我呢?那我呢?”
“你不就是個農村來的臭小子么?”,血魔哈哈大笑道,“怎么,自卑了?”
“才沒有。”,洛封不愉快的嘆了口氣,“那百曉生呢?”
“他的背景是個謎,最有機會了解他的人是你,可惜你是個笨蛋。”,血魔裝模做樣的嘆了口氣。
“真理之間本想害死那些后輩,以挑起這些勢力的怒火,并將之推到帝國的身上,但明面上卻被你一一挫敗。”
“所以荷蒙恨你入骨,想要殺死你,而走到絕路的你做了連我都不敢做的事情。”
“你竟然帶著百曉生摧毀了帝國境內兩條最大的靈脈,威力之大甚至將大陸都撕成了兩塊,因此背負的殺業恐怕比從古至今所有將軍的殺業加起來都多。”
“所以我不會得到善終么?”,洛封看著星云低垂的天空,輕輕嘆了口氣,天地大道,不可不敬。
“很有可能,所以我才一定要帶你走,只有你離開了,她們才能相對安全。”
“因為現在荷蒙的計劃已經曝光,再殺她們已經沒有必要了,自從被你打破算盤之后,荷蒙最想殺的人只有你而已。”
“所以那支箭……”,洛封輕輕撫了一下胸口,傷口雖已痊愈,卻在此時隱隱揪起。
“是要殺你,而且盡量想要避免殺死其他人,荷蒙不想樹敵太多。”
血魔站了起來,隨手揮出了一個傳送門,凌空踏入,“好了,洛封,休息夠了就隨我入世吧,你的人生才剛剛開始呢。”
“是啊。”,洛封懷念的看了一眼背后破敗的宮殿,雖然心中還有很多疑問,但是……
他緊跟在了血魔之后,跳入了仿佛沒有盡頭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