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龔地主?”聽到這個名字,高猛有些警惕道。
他所種的靈田乃是向龔家租的,不屬于他,每到收獲時,都要上供六成的靈稻,當做租金。
附近棚區的修士,也大都是這種情況。
因其對佃農的嚴苛剝削,他們給龔家族長取了一個名號——龔扒皮!
此人雖坐擁數百畝靈田,可心胸狹隘不說,還極為吝嗇,就連家中牲畜的口糧都要精打細算,甚至還會讓下人去偷盜他們的農物,名聲早已臭不可聞。
但迫于生活的壓力,高猛他們這些底層小修,也只能屈下身子,在其手下謀一份生計。
不過若是有選擇的話,高猛恐怕立刻就會逃離這里。
在聽到林樹農說出發起捕蚊的號召人,是龔扒皮后,他第一時間覺得這當中有蹊蹺,其不會這么好心,來帶他們去賺取靈石。
“林老哥,你難道還不知龔地主的為人,怎么想著摻和這趟渾水?”
盡管龔扒皮聲名狼藉,可高猛礙于其練氣七層的實力,和一大幫護院,并不敢在外人面前稱呼他的綽號。
他將旱煙桿清空后,又從上面懸掛的布袋中,取出一撮煙絲塞了進去,用法力點燃后,狠狠啜了一口,黝黑的面孔上顯露出一副極為陶醉神情。
“小猛啊,你林哥我今年也有六十多歲了,不知經歷過多少詭詐,豈會這么容易被蒙騙,這次加入龔家的隊伍中去捕捉蚊獸,只需繳納一塊靈石就行了,后面所獲得的收益,龔地主不會過問的。”
高猛還是不太相信,他在龔家養的私盜下吃過虧,即將豐收的靈稻一夜間少了三層,這件事他一直記恨在心中,不會輕易遺忘。
“可是那龔家不知多少次出爾反爾,我還是不去了”,他搖頭拒絕道。
“哎,別這么快急著表態,這次真的不一樣,這懸賞令是五門發下來的,在其滔天的威勢下,小小的龔家怎敢違背他們的命令。”
林樹農笑了笑,繼續道:“你老娘不是前段時間遭了風寒,現在還躺在地上無法動彈嗎,只要抓到三十只噬血蚊,用靈石換取一枚壯身丹,頃刻間就能將這傷勢治好,你可要想好啊!”
他最后一句話尾音拉的很長,像是帶著好意勸慰道。
話落,高猛面上神色不斷變化,他看了又看屋中躺在床上的年邁爹娘,猶豫和心動交替浮現,不知如何是好。
一時間,場中陷入安靜中,只剩下林樹農抽旱煙的‘叭嗒’聲。
良久過后,他深吸一口氣道:“好,我跟你們一塊去,只不過我現在身上只有十余粒碎靈石,不知林老哥能借我些錢財,等拿到賞金后,我第一時間先還您。”
高猛面上尷尬中,眼中浮現一抹希翼。
一塊靈石對于經常外出探險的修士,可能算不上什么,不過他們這些佃戶收獲的靈稻,在填飽肚子后所剩無幾,沒法再拿去變賣換取財物。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林樹農很大方的答應了:“一塊靈石而已,肯定能借給你,再說你我鄰里也有二三十年了,這點信任還是有的!”
聽到這話,他心中不由生出一抹暖意:“多謝林老哥,這次恩情我高猛記下了,日后有機會必定向您償還。”
林樹農哈哈一笑,隨意擺了擺手道:“無妨,明日辰時出發,你這里先準備一下,我就先離去了,還要去通知其他鄰居。”
在其走后,高猛輕輕將屋門關上,隨后便翻箱倒柜的在屋中尋找趁手的裝備。
經過近一炷香的忙碌,他勉強籌齊了一身行頭,武器乃是勉強接近法器品級的鋤頭和柴刀,防御的盔甲只有一件干硬的牛皮外甲。
除此外,他腰間還別著一個布袋,里面裝著干糧,其它的也就什么都沒有了。
翌日清晨,到了約定的時間后,高猛左手握著柴刀,右手提著鋤頭,在向爹娘告別后,走出了家門,來到了棚戶區邊上的一片空地上。
此時,這里已經烏泱泱的聚集一大群修士,里面正有昨天晚上找過他的那幾人。
幾人見面點頭示意了下,也沒多說什么,繼續等待著未到的人。
又過了半柱香后,隊伍已經擴大到了四五百人,里面有數位領隊,大多是棚戶區中一些聲望較高的修士,例如林樹農。
人到齊后,他們便向著臨河城外進發,剛出城門,龔家八十多位修士已早早等候在那里。
幾位領隊見了,臉上堆笑中,諂媚的獻上收來的靈石,并向其匯報隊伍人員的情況。
龔家管事掃了一眼場中宛若農夫的修士,眼中鄙夷毫不掩飾,他掂了掂手中布袋,臉上玩味中高喝一聲道:
“歡迎諸位加入我龔家捕蚊隊,大家進入山里面后,切記不要太過分散,只要小心一點,那妖蟲不會對我們有什么威脅,出發吧!”
簡略的講了幾點后,他跳上一匹身材壯碩的黑角馬,帶頭向著臨河城遠方東邊的山林趕去。
高猛他們這些實力較弱的修士,速度那里追得上這專門用來趕路的妖獸,不過一會,隊伍便被拉的很長,在路上散落的到處都是。
“這么多人,僧多肉身,那妖蟲的數量難道真夠這些人分嗎?”
一路上,他還看到了其他勢力的的人馬,數量不比他們少,實力不比他們差。
這么多人聚集在一起,他懷疑在發現噬血蚊后,能不能搶到還是兩說。
而當真正走進了狩獵的目標地時,他的心直接涼了半截:“晚了,借來的那塊靈石打水漂了!”
只見在這片原本人跡罕至的山林中,卻早已擠滿了人,幾乎每隔數十丈就能看到一個修士的蹤影,在草木叢中不停走動,用神識探查是否有妖蚊的存在。
“這只蚊子是我的了!”
突然,就在這時,高猛看到在他前方二十丈外,一個修士如獲至寶般,在林中逮到了一只普通噬血蚊,臉上狂笑不止。
可就在他得意萬分時,旁邊的另一人驟然發難,一柄帶著冷意的森然長刀,閃著冷冽的刀芒,驟然落在了他的脖子上。
噗嗤~
鮮血狂噴中,他的雙眸渙散,瞬間失去色彩,隨著一顆頭顱高高飛起,其尸體‘撲通’一聲重重跌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