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上午。當我走出宮門，漫步向市場走去時，陽光是溫暖地照在我身上。我沿著工事漫步，工事的塔樓上矗立著叛徒和殺人犯腐爛的頭顱。重獲自由，再次呼吸到清新的空氣，感覺真好。我吹著口哨，一邊忙著自己的事，一邊把準備好的燒瓶裝進一個皮包里。

鐵墻城的市場令人愉快。我環顧四周，了解了衛兵在哪里，評估了鎮上居民的總體富裕程度，從一個銅工那里借了一個箱子，把它安放在廣場中央。上了箱子，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了表演?！芭總儯壬鷤?，快過來。是的，夫人，你也來。聚在一起，聽聽會改變你生活的事情。不，先生，我不是牧師、先知或傳道者。我是奧托里亞龍牧人的賢明牧師的學徒，他們曾見過如今只在兒童故事中講述的奇跡?！?

一對夫婦在附近的攤位上挑選鍋碗瓢盆時，停下來聽了聽，在陽光下遮住了眼睛。他們旁邊的一群商人也向我轉過身來。這是開始。

“我乘過北風，騎過冰龍?！蔽矣靡环N完全撞到后墻的聲音宣布。“我和海盜阿魯爾夫一起橫渡了南大洋，他在腳趾上涂滿了少女的血，每頓飯都吃金子。我在灰森林東邊的洞穴里和蜥蜴人一起度過了一年，在西邊火山熾熱的裂口里和巨魔一起吃過飯。我在知識圖書館(古今皆有)住了四個冬天，接受圣光議會的高級法師埃雷索爾的指導。經過這幾次漂泊，我來到了你們簡陋的市場，給你們帶來了生命。”

這時聚集了一大群人。我能看到外面那些懷疑論者在微笑，用胳膊肘推著他們的朋友，但那沒關系。傻瓜總是夠多的，再說，我很擅長這個。如果懷疑論者最后和其他人一起付出了代價，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格雷海岸的好人!”鐵墻城里值得尊敬的居民們!我給你帶來了仙靈的長生不老藥!經過多年的研究和懺悔崇拜，長老會允許我將一小部分長生不老藥賣給這個世界，這個由占卜和數字指揮的地方。你們，格雷海岸大地上驕傲的鐵墻城，被選中了!

“哦，靈丹妙藥，我的偉大神靈森森農的靈丹妙藥，經過這漫長的幾個世紀，你的人民將最終得到滿足!他們將不再遭受冬天的寒冷和夏天的炎熱。他們的皮膚不再衰老，眼睛不再失明!看哪，神圣的《昂瑟斯特記》上說:“他們的雙頰必如嬰孩，他們必看見地平線上的螞蟻，還能數清它們腿?！?

“靈丹妙藥，它會增加你的肌肉，減少你的脂肪。不到一周就能看到效果!它會讓你體魄強健而更能生育，頭腦機智而而行動敏捷。是的，夫人們，它能治療痔瘡。當然啦，它能使骨頭變直，大腦變大，指甲變結實，頭發變有光澤，膚色變美，眼睛變亮。女士們，涂上它，你的皮膚和體毛就會脫落。先生們，要想擁有濃密的胡須和頭發嗎，你們也需要。你轉身離開將會是你巨大的損失。

“我走遍了各個大洲，尋找原料，并按照森森農(Sensenon)的規定量出它們。每一個小瓶，將獾膽汁和灰熊鼻子上的七根毛混合在一起，添加到赫鴕鳥的地面喙上，一片只在Xeltark雨林中發現的竹子，以及一小撮生長在瓦爾滕山上雪線以上的苔蘚。這些都是在一種特殊蒸餾的Thrusian白蘭地和Stavissian鐵杉中燉了三年，并在里面攪拌珍珠粉和祖母綠。整瓶酒用蜜蜂尿調味，在最純金的杯中搖勻，杯中點綴著尖叫的曼德拉草葉子。它在Salhayazim的龍氣爐中煮沸整整37秒，用紅喉跳躍袋熊的腓骨攪拌，同時將完成的秘密話語吸入其中。最后，它煮好了，我把它獻給你，Sensenon的純天然長生不老藥——賞賜給你們的，限時使用，只要兩個金幣。”

最后這句話是對的，至少，因為我總是在五分鐘后把價格降低一半，一旦真正的傻瓜滿意地回家。再過十分鐘，我又會把價格減半。在鄉村，我可能會賣得更低，但在像這里這樣世故的商業中心，如果你賣得太便宜，他們是不會買的。他們認為貴就意味著好。

俱樂部的人在我的熱賣進行到一半就到了。我不理他們，繼續賣我的商品。心想如果我能讓他們賺到一大筆錢，他們關于真理和美德以及說謊有多頑皮的演講就會更簡短，也更容易被忽略。事實證明，這是對的。

可是，當我整理收攤時，已經整整賺了28枚金幣和一把零錢，加內特說:“你還有剩下的嗎?”

“剩下什么?”

“長生不老藥?！?

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盀槭裁?”

“好吧，”他說，“如果它的功能只有你說的一半，那么——”

“它沒有這些功效，”我很快地說，帶著一種類似震驚的口氣。“為什么呢?”

“嗯，”他天真地說，“你的學識，還有特殊的成分……”

“學問我一點也沒有，”我笑著說。“至于原料，嗯，主要是水坑水、粘土，還有我自己的一點特別的東西，你不想聽。里面有一些花瓣，但不足以讓它變得美味?！?

加內特沉默地看著我。我剛剛把最后一瓶酒賣給了其中一個看守，他正靠在絞刑架上，手里拖拉著著一具貼著“扒手”標簽剛剛被處決完畢的年輕的尸體。我聳了聳肩，把金子從手指縫里塞進莉莎的包里。

“做得好，威爾，”她說。

“我的榮幸，”我誠實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