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傾南,傾南,只因你生在城南
- 她在城之南
- 故伊.
- 1706字
- 2023-01-13 10:05:56
年后幾天,尤加從澳洲回來了。她來了趟城南的宅院,來時,給了程傾南一封信。
一封來自程若的信。
那封信被她放在了房間的抽屜里,一直沒打開。
有時忘記了,有時又會隔三岔五的拿起來看看。
白色的信封,很簡約,連一個字都沒有。
可她始終沒有打開。
后來幾天,她時常坐在宅院的搖椅上,懶洋洋的。
初春的暖陽夾著微風,還是有些許冷。元阿姨時常叮囑著:“太太,風吹多了頭會疼。”
她又把披肩披上。
有時手里拿著本書,一坐就是一整天。
元阿姨看見了,又說:“太太,書看久了眼睛會累。”
她又把書放下,眺望著遠方。
那日她剛好放下書本,看向遠處時,陸其琛回來了。
他坐在她旁邊,也順著她的目光,看向前方,只有藍色的天空。
她突然說:“阿琛,我還不知道我的祖父葬在了哪里?”
她想去看看楊恩明。
可除了程若沒人知道楊恩明葬在了哪里,連程斳北都不知道。
她又說:“我還想去看看阿公的那個小院。”
可她從來沒去過,因為不敢。
其實她很害怕想起阿公,一想起心臟都會疼。
阿公的那個小院,她沒勇氣踏進,進了怕出不來。
她聲音很輕,“前段時間祖母讓尤加帶給我了一封信,你說,她會寫些什么呢?”
那封信陸其琛早就看見了,好幾個晚上他看見程傾南坐在床邊看著那封信發呆。
程傾南想慢慢治愈自己,所以,她出去了四個月。
可去的那些地方,都和澳洲有關。
陸其琛知道,她越陷越深,從來沒有走出來過。
如果太平靜了,那是心里太苦了。
就如現在這樣,平靜的坐在搖椅上,說話很輕,眉眼也很淡。
他看了眼她左手,空蕩蕩的。那串黑色的佛珠在澳洲自殺后,她就沒帶上過,他一直把它裝在木匣子里,可她也從來沒有問過。
可有時她還是會下意識去摸手腕,摸空了,會看著手腕凝視許久。
沒人能完全忘記過去,二十多年的習慣也不會說改就改。
他替她掖了掖額前的碎發,他說:“傾南,去讀書吧!”
程傾南看向他。
他說:“在大學的教室和同學一起上課,交些朋友,參加一些聚會。”
程傾南靜靜的看著他。
他笑了笑,拉著她的手說:“選一些自己感興趣的課程,會每天趕作業但不覺得累,雖然每節課時很長,但不會嫌時間過的慢,周末了,可以去旅游,約幾個朋友在家聚會。”
“傾南,我不想讓你前半生困在澳洲,今后都困在南漫。”
暖陽下,他嘴角的笑微微揚起,真誠的看著她。
或許他不善言辭,程傾南的過往和經歷他不知道怎么安慰,更多時候是只字不提,可提起程傾南,他總會笑意淺淺,讓她隨心而做。
他生長在暖陽里,可一直都知道程傾南陰霾下的苦。
他摸了摸她的臉頰,“總在家看書會悶,學校的話會有很多人陪你。”
他說:“我會時常去找你的,帶著程胤。”
那天程傾南沒有說話,只聽他說了。
她的心里是悸動的,沒能在學校上課是她的遺憾。以前她想過重新回學校,可后來想想,還是覺得算了。
如今陸其琛主動提起,她還是會動容的。
在喀布爾,陸其琛說過,他離不開她。現在他說,不想她困在南漫。
所以愛是無規則的。
阿琛啊,總是這樣。
程傾南要去學校的事情,陸家的人知道了,也都支持。
陸謙慍特意來了趟宅院,語重心長的說:“傾南年紀還輕,多讀讀書也好。”
春季開學,程傾南去了瑞士,她在蘇黎世大學。
去的那天,陸其琛送她去了機場,在車上,他緊緊擁著她。
時不時親吻她的臉頰,就是不放手。
他這個樣子,太黏人。
程傾南笑了,“像個小孩一樣。”
“我又不是不回來。”
陸其琛說:“傾南,你結婚了。”
他在提醒她,大學里帥哥太多。
“我知道。”她說。
他又吻了吻她的唇,“我一星期來找你一次。”
程傾南心疼他,“你這樣太累了。”
他說:“總得跑勤些。”
她看了眼時間,“快登機了。”
他不舍的放開她,看著她進了機場,直到人影消失。
程胤站在一旁說:“陸先生,傾南新的生活要開始了。”
陸其琛說:“我只要她快樂。”
他的眉眼沉著,程胤看了看他說:“你跟著去傾南不會拒絕的。”
他說:“程胤,給她些時間,慢慢這個詞很難熬。”
程胤懂的,一直都懂。
他們坐在回宅院的車上,陸其琛開車。
年后的南漫,大街小巷人來人往,又熱鬧了。
程胤說:“傾南想你了,也會回來的。”
陸其琛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我知道。”
程傾南坐在飛機上,她的座位是靠著窗邊。
她看著云霧卷卷散散,在空中云起云舒。
她微微笑了。
昨晚,她打開了程若的那封信,只是簡短的幾個字。
“傾南,傾南,只因你生在城南。”
這是她名字的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