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涼風打開小的那個紅皮箱。
“這是禮金,箱子里的錢不多,只有99999元,但是我的心意是好的,我希望我和寥寥長長久久?!奔緵鲲L這話是看著寥寥說的,“希望岳父岳母、大哥和寥寥不要嫌少?!?
寥寥一家人自然不嫌少。
但是許家老宅那邊,除了許聽宸以外,其他的那幾個就不同了,面上雖不顯,但是心里得意極了。當大老板又怎么樣,給女方的禮金這么少,這點子錢,辦個氣派一點的婚禮都不夠!哪怕再加上那20萬也不夠。
許聽雪卻很嫉妒。雖然她的聘金高了許寥寥三四倍,但是心里卻嫉妒得不行!因為許寥寥未來的公公婆婆對她是真的好,光是金器和20萬這兩樣就完勝了自己。她未來的家公家婆除了那四金,啥表示也沒有,一看就是難相處的。
季涼月則是閉上眼睛,沒眼看。他這個雙胞胎哥哥就是倔,他都說了禮金可以借他或給他,可是他偏不,他季涼月又不是沒錢。
何灼灼撞了撞季涼月的胳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話說:“涼月哥,別嫌棄你哥,你哥不會跌你們季家份兒的。”
季涼月想問問何灼灼是不是知道什么內幕的時候,就聽見季涼風的聲音響起:“還有這里有一份房產證,房子是全款買的,是我和寥寥的婚房,名字只寫了寥寥一個人的名字。雖然有借款,但是請放心,借款我很快就能還清的?!?
這寫名字的事兒除了許安瀾、何柔和許聽白以外,其他人一概不知,所以季涼風此話一出,包括寥寥在內都是一臉驚訝。
但是令他們驚訝的還不止于此。
“此外,我讓公司的律師擬了一份合約,合約上只寫了兩條,一是我沒有婚前婚后財產一說,我的財產均和寥寥共享。二是如果我們走到了離婚那一步,無論何種原因,我凈身出戶。我已經簽好字了,寥寥只要一簽字,合約立刻生效?!?
季涼風此話一出,頓時像顆炸雷一般,砸在了大家的心里。
何灼灼最先反應過來,大笑一聲:“涼風哥……哦不!妹夫!你這樣搞,我們這幾個未婚還好說,你讓我家大哥今晚回家跪搓衣板嗎?”
何灼灼這玩笑話一出,大家伙也跟著笑了。
“主要是我這光棍打久了,好不容易娶個老婆,可不得掏心掏肺嗎?”季涼風也跟著開玩笑,“等會兒我去跟大表嫂說情去,放心,不會讓大表哥跪搓衣板的?!?
季涼風進入角色倒是快!
何惠澤、何惠榕對視了眼,心里啐了他一口。
何家、季家和許安瀾家,倒是高高興興地看著年輕人斗嘴,許家老宅那邊就不同了。
許聽宸和許聽落倒是沒什么,就是羨慕堂妹堂姐所嫁是良人。
許安淵也是羨慕大哥找了個有本事又疼愛女兒的女婿。
許家爺爺奶奶、張燕和許聽雪母女起先聽到禮金才五個九的時候,心里很是幸災樂禍,但是一聽到房子只寫許寥寥的名字,還弄了個合約,心里的酸水就跟噴泉似的噴涌了出來,噴得四人的面色微微泛青。
何柔見季家的聘禮已經說完了,就開口說說陪嫁的事。
“我們家能得小季這么個女婿,心里也是高興!望他們二人夫妻恩愛、白頭偕老!”何柔拿出一個禮盒說道,“這是小季的訂婚禮服,等會兒也去換上?!?
季涼風很是乖覺地上前接過禮盒。
何柔拿出一張銀行卡,放在孫檸銀行卡的旁邊:“親家出20萬給兩個孩子結婚,我們也出20萬。另外,卡里還有15萬,給兩個孩子裝修婚房用!”
“岳父岳母大可不必,結婚的錢、裝修的錢,我會有的。你們二老年紀也大了,工資本身就不高,還是留著自己用?!奔緵鲲L出口勸道。季涼風知道,許安瀾現在是沒工作的,何柔沒兩年也要退休了。還有自己的父母也是,“還有爸媽,你們那20萬也拿回去,你們倆簡樸了一輩子了,好不容易存點錢,別總想著花在我們身上,你們自己留著、自己花?!?
“知道你孝順,但是你和弟弟結婚的錢我們還是有的?!睂O檸岔開話題,“小風小月,去把給大家的禮物拿進來,是不是還在車上?我們還給大家準備了禮物和紅包。”
沒一會兒,兩兄弟就把禮物拿進來了,每人一份禮物。
禮物用禮盒裝著,分別是一小袋巧克力、一小袋喜糖、一小袋花生、一份生化用品或護膚品。有的是香水,有的是沐浴潤膚品,有的是香皂,有的是護膚品。
紅包也不同,許家爺爺奶奶是5000元。許安淵那一輩是3000元。許聽雪這一輩是1000元。
禮物送上后,季明輝問許安瀾和何柔:“親家看聘禮方面還要添點什么嗎?”
“不用添了,可以了!”何柔回答道。
其實季家帶來的聘禮,是他們家最大的誠意,不可能藏私。就光是夫妻倆能拿出20萬出來,這就很不容易了,要知道季明輝和孫檸是吃死工資的,倆人清貧了大半輩子,平時也要花銷。所以這筆錢,可以說是他們省吃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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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寥和季涼風在大家的見證下,在婚書上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雙方父母也簽了名。
這親就算定下了。
劉秀華全程沒怎么說話,但是她的眼眶卻紅得徹底:“寥寥,來舅媽這?!闭f著,舅媽就掏出了一個紅色絨布盒子,“這是舅媽去給你買的玉鐲,玉養人,還避邪驅禍,我和你舅舅愿你今后順順遂遂、平平安安、家庭美滿!”
“謝謝舅媽!”
兩人不是母女,但是勝似母女。
劉秀華無疑是高興的,因為她家寥寥終于找到了知心愛人;但同時她又不舍,因為疼了這么多年的外甥女,要去當人家的媳婦、妻子、大嫂、母親了,她不僅僅是他們的外甥女了。
想到這,劉秀華的眼淚不免流了幾顆。
何惠榕見了,難得一見地說話:“媽!你別搞得這么傷感,還沒扯證辦婚禮呢!”何惠榕這人是那種一棍打不出一個悶屁的那種,今天竟然破天荒地開了口。只是他的言下之意,在季涼風聽來,怎么聽怎么別扭。
還沒扯證辦婚禮,所以可以解除婚約?季涼風賞了個白眼給何惠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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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好寥寥的聘禮后,大家坐了一會兒,便準備出發去市中心最大的酒樓——韶安樓,吃訂婚宴去。家里有車地開車去,坐不下了,就讓許聽白和何惠澤多跑一趟。
韶安樓是韶城老字號的酒樓,在韶城還是韶縣的時候就已經存在了。
韶安樓專做各種宴會席,訂婚宴、結婚宴、公司團建、同學聚會等等。韶安樓之所以出名,除了環境、菜肴上佳之外,還在于他們老板的營銷手段;而韶安樓因為只此一家,經常供不應求、一座難求。所以它的生意一直很興隆,從未有淡季旺季之分。
季涼風這次的訂婚宴,還是季老師托了關系才訂到的位——韶安樓的老板是季老師的學生。
大家陸續趕往韶安樓的時候,寥寥和季涼風在樓上換衣服。
這還是季涼風第一次進寥寥的房間,怎么說呢,寥寥的房間不是那種粉粉嫩嫩的,而是溫溫柔柔的,跟她給人的第一印象很像。
“發什么愣,快換衣服呀!”寥寥催促道,“你想在哪換?去我衣帽間還是這里?”
“不一起換?”季涼風有點詫異,“我們都簽婚書了,算是夫妻了,一起換多好!”說著季涼風就開始脫衣服。
“你沒聽我二表哥說嗎?我們這是訂婚,還沒結婚呢!”
季涼風一聽這茬就咬緊了牙關:“別聽你二表哥瞎說,我們是要結婚共白頭的!”
看著季涼風這么嚴肅,寥寥不敢繼續開他玩笑:“那我進去換?!闭f完抱起衣服就往衣帽間去。
只是才跨出一步,就被季涼風抱住了,他咬著寥寥的耳朵說:“我給你換。”
“我自己換!”
季涼風不管寥寥的抗議,動手一件一件地剝掉寥寥的衣服。
……
20分鐘后,兩人換好衣服下樓了,但是寥寥的面色卻有些羞紅。
等在院子里的許安瀾和何柔沒想那么多,還以為女兒打了腮紅。
今天由季涼風開車。四人上車后,寥寥就問了起來:“爸爸媽媽,今天爺爺奶奶好奇怪,都沒說話,安靜得不同尋常,等會宴席上不會鬧出什么吧?”
寥寥現在就怕爺爺奶奶前頭不鬧、后頭鬧,這要是鬧出什么抓馬情節來,她的訂婚還真是永世難忘?。?
坐副駕的許安瀾開口解釋:“我昨天回了一趟老宅,嚴詞聲明,如果二老敢在今天鬧出什么動靜,以后他們二老的養老錢我就扣掉一半,還有你三叔一家要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幫忙的,我也不幫了。你爺爺奶奶這才靜悄悄的?!?
“你早該這樣!”何柔白了眼許安瀾。
“那真是要感謝爺爺奶奶的成全呀!”寥寥誠心感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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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時后,季涼風一行四人到了韶安樓。剛進“龍鳳呈祥”包間,寥寥就被一個粉雕玉琢的粉嫩娃娃抱住了。
粉嫩娃娃仰著一張粉嫩的小臉,問:“干媽,你怎么才來呀!穗寶可想可想你了??!”然后張開雙手,要抱抱。
穗寶今天穿著一襲粉色的針織連衣裙,下半身縫了好幾層粉色的紗布,蓬蓬松松的,很公主風;加上小臉粉撲撲的,可不就是一個粉嫩小娃娃嘛!
美抒一家三口原本初六就要回莞城的,知道今天寥寥訂婚,特地推遲了行程。
而穗寶只在年初三的時候見過了干媽,現在才見到,真是恨不得掛到寥寥身上去。
可是寥寥今天穿的紅色絲絨連衣裙不方便抱孩子,季涼風彎下腰,一把就抱起了小丫頭往主桌去:“干爸抱,干媽今天穿著漂亮的裙子,不方便抱你?!?
穗寶撅著小嘴:“我也穿著漂亮的裙子,那我不要抱了?!闭f著,穗寶就蹬著腿、扭著身子要下地。
季涼風等到了主桌,才把穗寶放在地上。
穗寶這才有空跟何柔他們打招呼:“干外公過年好!干外婆過年好!”說著就左手握拳,右手疊握在左手手背上,鞠著躬,“祝干外公干外婆身體健康、天天開心、恭喜發財、大吉大利!”早到的穗寶已經跟其他人拜過年了,也收獲了很多紅包和……摸臉。
“你也大吉大利呀小穗寶!”何柔給孩子派發了個紅包。許安瀾也是。
趁著小丫頭跟長輩拜年的時候,隔壁桌的美抒上前來,抱了抱寥寥:“寥寥,祝福你!真為你高興!”
美抒說著聲音都哽咽了。
美抒是真高興??!
這世上還有什么,能比看見自己恐婚的閨蜜終于覓得良人,還令她高興嗎?
美抒覺得,估計很少有。
“好了!”張銳上前攬住美抒的肩頭,“今天是高興的日子!”
“對!”美抒擦掉眼角的眼淚,“我們快入座!等會兒要好好喝一杯!”
“喝一杯!”穗寶仰著小腦袋大聲說道。
大家都被小丫頭的聲音逗笑了,連許家爺爺奶奶都是罕見地露出了笑容。
大家各自入座,季涼風和寥寥的訂婚宴,正式開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