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我不想跟你們一樣厚臉皮，到處割臉給別人。”

“你，你個死孩子！有種再給我說一遍？幾天不打你，翅膀長石更了是不是？”

江曉云還以為她跟郭慧芳有場硬仗要打呢。沒想到張媒婆的腿腳那么快，不一會兒就把村長和左鄰右舍都叫來了。

“郭慧芳，”砰砰砰，響亮的敲門聲帶著幾分急促，“快開門呀！”

“干干啥？”郭慧芳害怕被人看見了，趕忙扔了手里的掃帚，“開啥門？忙著呢，有啥事改天再說。”

郭慧芳想打馬虎眼蒙混過去，江曉云可不慣著她，“媽，我知道錯了，我再也不敢說話了。求求你，求求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只要你能舒坦些，怎么打我罵我都行！”

“你你你干什么啊你？”郭慧芳被江曉云突如其來的轉變嚇懵了，“快撒手，我沒……啊啊！！”

郭慧芳甩了半天沒有甩開江曉云。正當她要掐江曉云的時候，手臂上突然傳來了一陣扭痛，就像是被什么擰了下，霎時間手不是自己的了，它竟然不會動了！

“媽，媽你別這樣！你打吧，我不動了。”

“放放手，江曉云你個死孩子快松開！”

郭慧芳深吸了口氣，臉色煞白煞白的。她感覺她的手臂被江曉云每搖晃一下，密密麻麻鉆心的脹痛，就如同萬只螞蟻在啃食那樣疼。

“江，江曉云你個該死的玩意兒，再不松手，我，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郭慧芳，你在干什么？快開門！”門子關得密不透風，也看不見里面的情況。只聽到了一聲高過一聲的慘叫，急得張媒婆和村長等人只能隔著門子給郭慧芳做思想工作，

“做什么事之前，都得要好好想想后果，別頭腦一熱就犯傻了！這世上可沒有賣后悔藥的，郭慧芳！”

“曉云，曉云我是你張大娘啊！快開門，讓我們進去。”張媒婆無法想象江曉云這會兒在里面正承受什么樣的摧殘。她拼了命的晃動門子，恨不能立馬沖進去救人。

“不，大娘，我不能開。我媽會生氣的。”江曉云抓起郭慧芳的胳膊用力一掰，頓時殺豬般的叫聲從院子里蕩開了。

“江曉云，我要殺了你！”

郭慧芳疼紅了眼，拼盡最后一點力氣，揮舞著雙手沖著江曉云就撲了過去。

江曉云等的就是這一刻，她抓了兩把頭發，拽開了領子上的扣子，朝著大門飛奔了過去。

“救命啊！媽，不要打了媽。我還不能死，我還沒有好好孝敬……啊！！！”

“郭慧芳！你給我住手！”

江曉云撲到在地的那一瞬間，大門被打開了。外面的人沖進來的那一刻，郭慧芳的鐵鍬也拍在了大家伙兒的面前，落在了江曉云的腦袋旁。

嘶，眾人感覺后背上有股寒氣直沖腦袋頂。剛才江曉云要是沒有再往前多邁半步的話……

“快，快去奪過她手里的鐵鍬來！”村長一聲令下，才有幾個人從后怕中清醒過來。趁著郭慧芳也在發懵的空檔，一同撲了上去。

“瘋了嗎你，郭慧芳？知不知道剛才那一鐵鍬有多危險？差點就給大家伙兒開了花？這要是弄出人命來了，這個家還要不要了？別人還怎么活？”

郭慧芳向來是個好說話的勤快人，一個寡婦把倆兒辛辛苦苦拉扯大不說，對江曉云更是像親生女兒一樣對待。現在出了這種事，村長覺得有必要當面問清楚。

“說說吧，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曉云，好孩子，你都傷到哪兒了？快，快點給村長說說。”張媒婆心疼的把江曉云扶起來，幫她撣了撣身上泥土，露出了快要被扯掉的扣子。

“我的老天爺啊，這是造了哪門子孽，看把閨女糟蹋成什么樣子了？”

“大娘，我沒事。”江曉云垂著頭，躲開了張媒婆的擦臉，“你別幫我擦了，會把手絹弄臟的。我媽說了，我就是個該死的死孩子，不配用好的東西，嫁好的人。”

“江曉云，你個喂不熟的白眼狼誣陷我？你這么做對得起這些年來我對你的養育之恩嗎？”郭慧芳本來還在想著怎么應對村長，給大家伙兒一個滿意的答復，看看還能不能挽救下她的名聲。

現在她算是看透了，江曉云就是仗著她不敢在大家面前怎么樣了，膽子肥了，想要誣陷她！

“雖然我沒有生過你，但是我養了你，你做錯了事我就得指出來，要不然就對不起你叫的那聲媽。我做這些事全都是因為良心，從來都沒有想過要求你回報什么。但是你不能因為我打了你兩下，就記恨上了，當著這么多人的面誣陷我吧？”

郭慧芳心里憋屈死了，剛才在院子里明明是她被打了，現在不但沒地方申冤，還得吞下所有委屈，承認受害人是江曉云。

“曉云，這么大的姑娘了，怎么就這么不懂事？快給你媽道歉。”村長開了頭，周圍的村民們一個接一個的也跟著指責了起來。

“曉云，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慧芳雖然不是你親媽，但是這幾年一直在照顧著你。你不記恩情也就算了，也不能這樣戳她的心吧？”

“是啊，咱可不能沒了良心，做那忘恩負義的人。”

鋪天蓋地的指責聲都向江曉云砸過來了，密密麻麻的讓人喘不上氣來。郭慧芳經營了這么多年的人緣，到底還是相信她的人多，都在幫著她說話。

“各位大娘、嬸嬸說得對，我從十四歲那年就進了宋家，現在十八歲了，已經長大了，確實該為宋家著想。”

“既然你知道錯了，那這事就這么過去吧，咱們娘倆誰跟誰，就不計較那么多了，也不麻煩大家操心了。”郭慧芳有種強烈的感覺，這個時候不打斷江曉云的話，后面肯定會出現讓她無法把控的事情。

“怎么能不操心呢？”在郭慧芳的手抓過來的那一刻，江曉云第一時間挽住了張媒婆的手臂，“首先就得麻煩張大娘跑一趟，把今天給說的那個對象找個日子讓我們見一見。”

“什么媒啊？你不是同生的媳婦兒嗎？怎么還說對象？”

張媒婆看著不明真相的村民們就猶如當初的自己，被郭慧芳這個毒婆娘耍的團團轉，“難道你們都沒有瞧見嗎？前兩天同生帶了個女同事回家。這不是今兒個慧芳就讓我給曉云說婆家了。”

“還有這事兒？慧芳，你……”

“嬸嬸，這事兒說起來也不能怪我媽。當初我把我爸的單位給了同生哥接任。現在同民哥需要錢了，我也得嫁人，拿回彩禮錢來幫忙。不然就不公平，讓媽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