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見過蘇公子。”
楊紫芒蓮步輕移,裙波蕩漾間,蘇墨只覺得一股香風撲面而來。
嫵媚動人的面容輕吐蘭息,語調輕柔:“蘇公子威武霸氣,奴家心動的很吶,公子想要什么,盡管吩咐。”
“呵呵。”蘇墨目光平靜,微微點了點頭:“掌柜客氣了,你忙你的,我來找個人而已。”
沒等楊紫芒說什么,身形一閃便出現在二樓了。
“切。”
楊紫芒頗有韻味的白了蘇墨一眼,扭著如柳腰肢坐回了柜臺繼續算賬。
上了二樓雅間,蘇墨輕車熟路的來到陳玖漣所在的雅間前,輕輕推開了門。
“嚓!”
一抹白光落下,蘇墨面色不變,抬起手屈指一彈。
“叮!”
一聲清脆的響聲很是悅耳。
是一個身高不過到蘇墨腋下的小侍女拿著一把短柄斧對著蘇墨當頭劈下。
蘇墨只是屈指輕彈,便讓秀荷跌坐在地。
看著靠在窗邊的絕色佳人,蘇墨自顧自的走到陳玖漣對面坐下,泡起了茶。
秀荷站起來,吃疼的揉起臀兒,頗為幽怨的瞪了蘇墨一眼,提起身為公主侍女兼護衛的架子來,嬌聲呵斥:“大膽刁民,見了長公主還不下跪!”
“公主應該換個護衛,這保障不了安全了。”
蘇墨為陳玖漣斟了一杯茶,笑著回答。
陳玖漣手兒靠在窗前,頗為慵懶的看了蘇墨一眼,輕輕捏起茶杯,慢慢品了一口:“人長得不錯,泡的茶也還可以。”
秀荷見自己多余了,從腰間摸出一塊磨刀石,蹲在角落里磨起斧子來了。
“公主謬贊了。”蘇墨輕呷一口,淡笑道:“太子和三皇子手中各有五萬兵馬,公主殿下該怎么辦。”
陳玖漣望著窗外流云,星眸中閃過一縷憂愁:“父皇讓我從軍營里調出一萬精兵充當長公主府的府兵,個個以一當十。”
緊接著眼眸微動,看向了蘇墨:“聽說你和三皇子合作了?”
“各取所需。”
“就那把秋云?”
陳玖漣搖頭輕笑,如蔥白般的手指輕輕在杯沿繞著圈,磨刀聲不絕于耳。
“當然不是。”蘇墨搖了搖頭,看向了陳玖漣:“大陳還沒出過女帝。”
“卡啦——”
聞聽此言,陳玖漣一個心神不穩,把茶杯按倒了,就連被茶水燙紅的手指都不曾察覺。
磨刀聲戛然而止。
陳玖漣挺直了腰身,正欲說些什么,被蘇墨抬手打斷。
“太子和三皇子兩人誰也不服誰,二人必有一死,公主您的兵遠在玉佛關,遠水難解近渴,三公九卿個個都是老狐貍,只想著自保。
陛下許我二人為夫妻,也不過是想借著險龍樓的能量護你周全。”
“還有張九童!”
陳玖漣頗為不服。
“是。”蘇墨點了點頭:“張公公是世間少有的宗師,但暗箭難防,加上張公公年事已高,比虛志圣僧都大上幾歲。
公主殿下敢說兩位皇子的手下不會有不遜色于張公公的宗師?
深水的王八多的很吶。”
蘇墨重新斟了一杯茶,想了想,笑道:“說句大逆不道的話,皇室連公主都保不住,著實有些可悲。”
“你敢!”
陳玖漣一拍桌案,怒喝道:“我現在就能回玉佛關調兵!”
“公主回不去了!”
蘇墨語氣頗為玩味:“信不信公主現在出了明安城的大門,過不了多久就會有公主遇刺身亡的消息。
太子去涼州,路上必遇刺殺,此時正是二人勢力最空虛的時候,公主殿下可以在朝廷中拉攏幾個重臣,二人身邊的勢力該拔的拔,該收的收。
比如說血杏高林滅掉后,不是多了一個郁竹閣,還有城外的枕峰觀,冊弦寺,烈鷹谷,城內的夙影樓,半緣樓,就全賴公主殿下了。”
“你呢,打算去刺殺太子不成?”
陳玖漣眼眸中閃過一絲陰沉之色。
“公主殿下怎么能這么說我呢。”蘇墨笑道:“在下可是識得王法的,此行去,實乃是在救太子啊!”
“總得有人牽制我那個三弟是吧。”
陳玖漣深吸口氣,又重重的嘆出,著實是累了。
該累的時候,躲哪都會很累啊。
“男主外女主內,勞煩公主殿下了。”
蘇墨將杯中茶飲盡,倒扣在茶盤上,起身鞠了一躬就要告退。
“且慢!”
陳玖漣伸出了纖纖玉手,蘇墨轉身捧起玉手,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口。
在陳玖漣發懵時,秀荷震驚時,蘇墨施展輕功,化身風一般的男子離開了鎖春樓。
良久,一聲尖嘯刺破云霄。
“賊子無禮!”
陳玖漣怒而一掌拍在了桌案上,將整個實木的桌案拍裂成兩半。
秀荷抱著斧頭,蜷縮在墻角,眨巴著大眼睛有些害怕。
果然!
怕啥來啥!
陳玖漣目光透露著殺氣,頭往后一轉,瞪向了秀荷。
“你為什么不攔著,本公主真的要考慮換護衛了!”
“嚶嚶嚶,不要啊公主,關鍵是我也攔不住啊!”
“找借口,轉過身來!”
“公主饒命。”
“少廢話。”
懲罰的聲音開始回蕩在整個雅間。
出了鎖春樓,蘇墨砸吧砸吧嘴,似乎在回味著。
經過這么一陣折騰,也快到中午了。
被打成豬頭的孫飛鈺被抬回了丞相府。
孫少甫端著茶盞坐在太師椅上,看著跪在地上的孫飛鈺,聽著跪在孫飛鈺一旁狗腿的匯報,想著陳玖漣今天在朝堂上的譏諷。
怒向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咔嚓!”
狠狠將茶盞砸在地上,滾燙的茶水濺了狗腿一臉,一拍扶手猛然起身,怒喝道:“賊子欺我太甚!給我通知府上所有宗師門客,必須給我殺了那個蘇墨!我要把險龍樓連根拔起!”
“是是是!”
狗腿子連連叩頭,趁機把茶水擦掉,倒爬出去傳達命令了。
“老爺怎么了,今日怎么這么大動肝火。”
一名雙鬢微微發白,滿臉富態,散發著珠光寶氣的中年婦人慢慢走了進來。
孫少甫重重地坐回去,發泄了一下倒是輕松了些。
“好了。”丞相夫人接過下人遞過來的茶盞,重新給孫少甫泡了一杯茶,笑意盈盈:“堂堂一國丞相,被個江湖莽漢氣成這樣,成何體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