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提到了監控死角,我便想起了丁香女士,我想唐警官所謂的監控死角肯定是物業方面的,畢竟我的監控如此清晰,拍的也只是我的陽臺。就這樣,在一天沒有任何回復的情況下,我想起了我們的丁香女士。
可能大家會覺得物業視頻肯定已經給警察了,警察也確實是這么跟我說的。還記得為了方便傳視頻給他,我添加了微信的那位警察吧,在出警局前我也提到了物業的監控,他跟說我沒有沒關系,他們跟物業有聯系,物業會直接給到他們。雖然是這樣,但既然唐警官提到了監控死角,那么我便起了好奇。
我的視頻只能清晰地看到此人上半身的衣著,那么下半身呢?我的視頻中他的下半身被玻璃擋住了,雖然玻璃是透明的,但由于緊鄰小廣場,緊鄰一盞照明路燈,玻璃反光,根本看不清楚此人下半身的衣著,那么物業的監控應該拍到了吧,他們可是在八月份就在我的請求下調整過監控角度,對著我家陽臺的方向,對著小廣場的方向,肯定拍到這個人的全貌了。
所以在唐警官提出讓我留意這個人,如果見到相似的人物通知他的情況下,我再次找到了我們的丁香女士,我想要請她為我提供相關視頻。在我的認知里,這是我的權利,是件極為簡單的事,但其實我錯了。
起初跟丁香女士溝通的時候我還能保持理性,即使她說因為四樓爆水管忙碌到把我這件事忘了,我也沒有生氣,但后續的事情真的讓我發了火,我開始失控了。
在跟唐警官通電話的幾分鐘之后,我找到了我們的丁香女士,詢問她查看監控的情況怎么樣了,我是這樣發信息給她的:“你好,監控調出來了嗎?”
這次丁香女士沒有給我打文字,她直接給我發了一段16″的語音,大意是昨天她幫我看過了,這個人不是我們小區的,他后來朝著長途汽車站的方向去了,因為昨天四樓爆水管所以她忘記告訴我這件事。
忘了?是個很容易讓人生氣的說辭吧?但是我并沒有生氣,多年工作,我也深知打工人的辛苦,我一直秉承的態度就是“打工人何苦為難打工人”,雖然我已經不是打工人了,我沒有這樣的資格了,但是丁香女士也只是一位打工人罷了,我不想在此事上過多地為難她。
況且在看到視頻之后她可是發出了一聲“我的媽呀”,她也是一位女性,我想她一定是會站在我這一邊的,她一定能理解我。我天真的以為,她是真的因為工作忙碌,所以把我這件事忘記了。我告訴自己,忘記了沒關系,現在給我也可以。
所以我說“汽車站?那把他去汽車站方向的監控給我吧,我也已經報警了。”
丁香女士說:“好的,那我讓監控室把那個視頻發給我。”
“嗯嗯,麻煩你們了。”至此我還是保持了良好的教養,以禮待人。
我多么希望我能一直保持“以禮待人”,但是可惜,在后續跟“丁香女士”的接觸中,在唇槍舌劍中,我逐漸失去了這個原則,“丁香女士”也開始呈現出一個“團隊”該有的多面性,他們成功將我的慌張指數再次提高,甚至接近滿級。
話說到這個份上,你們應該也猜到了吧,后來,大概在10月2日的12點27分,丁香女士在她的回復中拒絕了我看視頻的請求,她拒絕了我。她是這么給我回復的:
“小姐姐你好,不好意思監控我們這邊查到了,但是不能發給你,監控需要您報警,然后警察叔叔帶您進監控室看。”
好吧,這就是我失控的開始,我開始憤怒了,我開始接連不斷地給丁香女士發信息,我打字的速度比之前更加快了一些,以下都是我發給她的:
“為什么現在才提呢,昨天警察就去找過你們了啊,你們監控室沒有人。”
“說實話,您昨天沒有給我回復我就已經很不開心了。”
“這種事發生在這個小區,您竟然忘記了。”
“您也是一位女性,如果你遇到這種事,你不惡心嗎,不害怕嗎?”
“還是說你覺得你永遠不會被偷內褲,這是偷竊嗎?這是性騷擾!”
“您覺得我們小區可能就我一個遇到了這種事情嗎?”
“咱們監控室應該是24小時值班制的吧?你們之前也說了調整了攝像頭對著我的窗戶,這個人在我窗前長達一分半的時間里,你們監控室,你們物業的保安沒有一個人發現,你們覺得這合理嗎?”
“需要我們去物業群里說一說,需要我把這件事這個人的照片打印出來掛在整個小區嗎?”
“我不介意這么做,警察如果說我這么做違法,那我負起我違法的部分,但是這個人性騷擾甚至是潛在強奸犯,那么我就必須讓他負起法律責任!”
看到了吧,在這些說法中,我依然有撒謊的成分在,甚至有恐嚇的成分在,將信息發到物業群里是撒謊,因為我根本沒有物業群,將此人的照片打印出來掛在整個小區是恐嚇,因為我非常清楚這意味著什么,即使引不起軒然大波,也能讓一些女性心有余悸吧?大家應該會對物業施壓吧?畢竟很多業主跟物業就是對立關系,在業主的思維中物業就是收錢的時候利索,其余的時候賣慘。
關于賣慘這一點,后續所有的“丁香女士”都秉承了這一點。
與此同時,在這段對話里,我說出了我的直覺:丁香女士并沒有以一位女性的角度對我產生同理心,因為她把這件事忘了。把這件事忘了,這成了后續我跟他們周旋的重要依據。
我噼里啪啦發了這么一連串的信息并沒有引起丁香女士的任何反應,她竟然開始秉公辦理了,她一板一眼地跟我說:
“我剛剛問了監控室的同事”
“昨天所有的視頻已經提供給警察了”
我說“那為什么不能提供給我呢,我是受害人!”是的,還是之前說過的那個問題,我一直堅持了“受害人最大”的論調,此時我萬萬沒想到,后續我也會成為加害人,原來真的人人都有可能是加害人,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警察叔叔找了監控室的同事”
說實話,看到丁香女士稱呼“警察叔叔”我有點不屑,我當時滿腦子覺得:呵,都多大人了,都出來工作了,還警察叔叔,賣什么萌。
對于這個回復,我抬出了警察,我想以警察為靠山,來給他們施壓,無論如何我都想看到視頻:
“現在也是警察想讓我確認一下這個人是不是我們小區的,讓我留意著。”
“我不知道他的動態我怎么留意?”
啊,丁香女士沒有理會我的這套說辭,她的回復依然很正式,用網絡上的一句話就是,她的話冷冰冰,沒有溫度:
“不好意思,我們監控視頻只能報警提供給警察。”
我再次發起了文字攻擊:
“這個人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我之前就說過了,我本身確實不信任你們,所以我自己裝了監控,如果不是我自己裝了監控,你們還是發現不了。”
“那好吧,如果你這樣說,那我不介意把這件事告訴這個小區的所有女性,等著我去打印東西吧。”
“而且這個人多次在我窗前出現,說不定他認識我,你們竟然對居民的人身安全一點防范意識都沒有,確實事沒發生在你身上,你即使是位女性也覺得跟自己無關。”
此時,丁香女士提出了我之前就提到過的問題,她表示我不是偵探:
“警方已經介入了,您問警察這件事怎么處理,您這樣逼問我,你又不是偵探,也不是警察,您說的我們也第一時間提供給警察了。”
逼問?雖然打了那么多的字,但在我看來我完全沒有逼問的意思,此時,處于當下情緒的我并沒有意識到,這對一位管家來說,對一位一個月可能就三四千、四五千的打工人來說,這確實是在逼問,她肯定覺得,在她當值的時間段發生這種事,遇到我這種事簡直就是倒霉。我,給一個普普通通的工作人員造成了困擾。
但是當時我真的沒有意識到:
“我沒有逼問你,我只是想問問,你們物業到底為我們保障了什么安全?”
“讓你們領導聯絡我吧。”
“你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這也不是你的職責所在。”
在給我回復了兩個捂臉哭的表情后,這位丁香女士徹底下線了,她再也沒有出現過,后續跟我聯系的不是她,我能感覺的出來。
我沒有見過她,不知道她具體的姓名、長相,甚至不知道她是不是那天去我窗外拍照,映在我陽臺玻璃上的那張臉,她是不是那個漂亮姑娘。
她直接消失在了“丁香女士”這個隊伍中,這也是后來我才知道的事情,但是當時,在跟她溝通完之后我真的很氣憤,為什么不能同理心一下呢,為什么不能站在一位女性的角度出發呢,為什么單憑他往汽車站的方向走了,就斷定他不是這個小區的呢?大晚上0:33之后啊,哪來的長途汽車,他們也沒有親眼看到他上車,怎么就如此武斷地說這個人不是我們小區的呢?
當時我憑借著他不戴口罩、輕車熟路打開我窗戶的信息堅信著我的判斷,他一定就在我附近,他一定還會站在我窗外。
我是這么堅信的,而物業憑借“他往汽車站方向走了”這一點堅持這個人不是我們小區的。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吧,“我們這就沒發生過這種事”,“這個人就不是我們小區的”,后來這個論調成了物業一直在堅持的,我們之間出現了不可協調、無法達成共識的難點。
而我為什么這么堅持看視頻呢,因為從丁香女士的話語中,我敏銳的大腦告訴我:物業沒有監控。
事實證明,在后續的交涉中,我的直覺被驗證了,他們真的沒有視頻,或者準確地說,他們并沒有將角度對著我的窗戶,八月份我的那份訴求被忽視了,當時輪值的丁香女士只是去我的陽臺外面拍了一張照,除此之外,他們沒有任何行動。
……
被丁香女士拒絕后,我想起了方凌,我單純的以為之所以被拒絕提供視頻,有可能是因為我不是業主,物業費不是我交的,所以被輕視了。
我將視頻發給方凌,也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方凌給我提供了有用信息,就是那個“身高180左右,年齡30-35歲之間,已婚,喜歡小巧女人”。
我給方凌發的信息依然含了“威脅”的成分,我告訴她如果物業不配合,我會把這個人的照片打印出來貼在整個小區,屆時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會立馬搬家,希望到時候她把我的房屋押金退給我。
在我的邏輯里,如果此事曝光出去,方凌這間房子是租不出去了的,本來南方的一樓就難以出租,潮濕、發霉,因潮濕引起的墻體掉皮,因發霉引來的小蟲子都影響著我的生活,不過我真的沒有見過網上說的,那種會飛的蟑螂,那么體型巨大的蟑螂我到現在也沒見過。
可能沒人會想到一位獨居女性為什么會租一樓吧,我的朋友在聽說這件事之后第一反應都是你為什么要住一樓……
嗯……怎么說呢,被屋子里的藍色紗簾蠱惑了。
當時來看房時,屋子里的藍色紗簾從屋頂垂下來,將衛生間、廚房與床之間的空間隔開,藍色嘛,冷色調,本來就讓人覺得安靜,那時候又是個陰天,我完全沒有察覺到陽光的問題,或者潮濕的問題,只一心覺得靜謐,我需要一個安靜的環境。當然了,肯定也有房租的因素,以及民水民電這種附加條件。
雖然我覺得這件事與我住不住一樓沒有關系,但是既然人們都提到了這個問題,而我也確實發生了事件,所以我還是想提醒女性朋友,如果可以,請不要租住一樓,因為發生事件時,你能找到的,肯站在你這邊的,只有你的朋友,孤立無援、無奈、無力,才是它的常態。
請以我為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