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穿透云層，灑在懸崖半腰那株不起眼的小樹苗上。林曉雅舒展著嫩綠的葉片，感受著光能在體內流轉的奇妙感覺，深刻體會了生物書上植物的生成氧氣的過程。
一個月前，她還是一個胰腺癌晚期的社畜，因為癌癥早早地失去了生命。當她再次恢復意識時，已經變成了一株生長在懸崖平臺上的草，不，應該說一顆小樹苗。
“又是個晴天呢。“林曉雅在意識中自言自語。作為一棵樹，她沒有發聲器官，但這不妨礙她在思維中保持人類的語言習慣。溫暖的陽光像母親的手輕撫著她的每一片葉子，樹根從土壤中汲取水分，樹干中的維管束將養分輸送到每一處末梢。
林曉雅記得剛成為樹苗時的恐慌與無助。那時她連最基本的移動都做不到，只能被動承受風吹雨打。一場突如其來的暴風雨幾乎將她連根拔起，冰雹砸得她遍體鱗傷。但現在回想起來，那些痛苦反而加速了她對植物身份的適應。
至少她現在還活著，雖然有點半死不活，林曉雅自嘲地想。曾經作為一個能跑能跳的人類，變成一個無法動彈的植物，無聊而煩悶的生活，讓她有一種活人微死的錯覺。
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林曉雅作為人類時的記憶已經變得有些模糊，父母和弟弟的面容在意識中漸漸淡去，曾經的痛苦絕望也漸漸被時間消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植物腦容量不大的原因，她發覺自己腦中有關父母弟弟的記憶等等忘記的格外的快。林曉雅不由得恐慌起來，不要，她不要忘記這一切！
然而，再怎么恐慌，林曉雅都沒辦法，只能強迫自己暫時不去想這么多。閑的無聊的她繼續感知自己體內的光合作用，回想上學時學的化學知識，活學活用加深記憶。
忽然，林曉雅注意到體內能量流動出現了變化。一絲靈氣隨著陽光被葉片吸收后，轉化為一種奇特的能量在她體內循環——從樹冠到根尖，再從根尖返回樹冠，形成一個完美的閉環。這種循環每完成一次，她就感覺自己的意識清晰一分，感知范圍也隨之擴大。
“這絕對不是普通的光合作用。“林曉雅仔細觀察著體內的變化。普通樹苗一年才能生長幾厘米，而她在短短一個多月里已經長高了近二十厘米。她的主根深入地下近一米，側根更是延伸到平臺邊緣，這在一株幼苗身上簡直不可思議。
通過不斷擴大的感知能力，林曉雅“看“到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懸崖中段一塊突出的平臺上，上方百米處是懸崖頂端，下方則是深不見底的峽谷。更令她驚訝的是，她的生長速度遠超懸崖頂上的同類。那些同齡小樹苗的樹干只有她的一半粗細，根系也遠不如她發達。
“難道是因為這個？“林曉雅將注意力轉向體內持續運轉的能量循環。她嘗試主動引導這種能量，讓它按照特定路線流動。起初幾次都失敗了，能量像調皮的孩子一樣不受控制。但經過反復嘗試，她終于能讓能量按照自己的意愿在主要枝干中流動了。
隨著對能量控制的熟練，林曉雅發現自己的感知范圍從方圓幾十米擴展到了兩百多米。她能清晰地“看“到懸崖上的每一株植物，甚至能分辨出哪些是剛發芽的幼苗，哪些是生長了幾十年的老樹。昆蟲在地面爬行的震動，鳥兒在枝頭跳躍的節奏，都清晰地反映在她的意識中。
就在這樣日復一日的修煉中，林曉雅注意到平臺邊緣的巖壁上有些異常。茂密的藤蔓后面似乎隱藏著什么，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陰影。但每當風吹動藤蔓時，就會有一股令她心神震顫的能量波動逸散出來。
“洞穴？“林曉雅激動得葉片微微顫抖。作為前人類，她立刻聯想到武俠小說中懸崖洞穴的經典橋段。“難道里面有什么天材地寶？“
她集中全部感知力向那個方向延伸。藤蔓縫隙間確實有一個黑黝黝的洞口，約莫半人高，內部彎曲看不到盡頭。最吸引她的是從洞中滲出的能量波動，比外界濃郁數倍，光是接觸到就讓她渾身舒暢。
“必須靠近那里！“林曉雅下定決心。她開始有意識地引導根系向洞穴方向生長。這個過程極為緩慢，植物無法像動物那樣自由移動，只能一寸寸地延伸。她計算著距離，大約需要兩三個月才能讓主根接觸到洞穴邊緣。
日子一天天過去，林曉雅白天吸收陽光，夜晚則引導根系生長。她漸漸學會了將能量集中在生長點上，加速細胞分裂。即使如此，進展依然慢得令人發狂。有時候一整天只能前進幾毫米，遇到堅硬的巖石還得繞道而行。
“做樹最痛苦的就是這點，“林曉雅在意識中嘆氣，“什么都得慢慢來。“
但緩慢也有緩慢的好處。在漫長的等待中，林曉雅對自己的身體了解得越來越透徹。她發現能量循環不僅促進生長，還能強化木質部結構。她嘗試將能量集中在樹皮上，竟然讓表皮變得如皮革般堅韌，能抵御強風的撕扯。
三個月后的一個清晨，林曉雅的主根終于觸碰到了洞穴邊緣的巖壁。就在根系與巖石接觸的瞬間，一股前所未有的濃郁靈氣如洪水般涌入她的體內。林曉雅只覺得意識一片空白，隨后是難以形容的暢快感，仿佛干渴多日的旅人突然飲到了甘泉。
“這...這里的靈氣濃度至少是外界的十倍！“林曉雅震驚地發現，自己的意識突然變得無比清晰，感知范圍瞬間擴大了一倍。更神奇的是，她開始能“看“到空氣中漂浮的彩色光點——那是靈氣的具象化表現。洞穴口的光點最為密集，像一條彩色的河流源源不斷地涌出。
隨著大量靈氣入體，林曉雅的身體開始發生明顯變化。她的莖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粗，葉片邊緣泛起淡淡的金色光澤。最讓她驚喜的是，她發現自己能夠輕微地移動葉片和細枝了！雖然幅度很小，但這對一株植物來說已經是革命性的突破。
“我是不是在...修仙？“這個認知讓她興奮不已。作為曾經的網絡小說愛好者，林曉雅立刻聯想到那些植物成精的故事。她開始有意識地引導靈氣在體內循環，模仿記憶中修仙小說的描述，將靈氣匯聚在樹干中心。
日復一日的修煉中，林曉雅體內的靈氣循環越來越順暢。她嘗試著不同的運行路線，有些會帶來刺痛感，有些則讓她渾身舒暢。通過不斷試錯，她逐漸摸索出一套適合自己的修煉方法。